掛斷電話，就見網吧對麵台階上下來兩個小男生，沒帶傘，用手頂在頭上狂奔過來。
“你就是【一條大河長又寬】？”
“是我，你們的作業呢？”
“你真的高二了，看著這麽矮，不會才初中吧。可以看一下你的身份證嗎？”
宋溪：“……”
年紀小小，這麽會冒犯。
宋溪無語，拿出自己的學生證在倆小屁孩眼前晃了一眼，“學生證也行，看到了吧。快，趕緊的。”
見狀，兩個小孩紛紛從包裏拿出一遝潔白的試卷。
宋溪咽了咽喉嚨，忍不住問：“這是你們周末兩天的作業？初二年級？這麽多試卷？”
男孩神情沮喪，濕噠噠的頭發貼在額頭像隻落水小狗，“是輔導班試卷，我們老師說題海戰術我媽就信了，給我報了好多科的輔導班，我是真的寫不完了，姐姐。”
另一個男孩也悲痛地點頭，似也有同類遭遇，不過他隻有三張數學卷子。
兩小孩表情凝重的，仿佛真是天塌下來了般，宋溪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哥倆好道：“包在我身上！明天晚上，還是這兒見。”
互相叮囑完，兩方人馬迅速撤退。
綿綿雨幕裏，兩個小孩快速往對麵衝刺，直到他們身影消失在網吧盡頭宋溪才收迴視線。
雨越下越大，大有捅破了天的氣勢，宋溪還得繼續等公交，她走到最裏邊找了處幹淨地方坐下。
試卷展開逐一掃過，隻能說不愧是輔導班試卷，奧數題都是打底的。
幸好她數學還算不錯，不然真接不來這活。
-
夏景澄跟孟陽兩人迴到網吧，借著互相給對方身上拍身上的雨珠竊竊私語。
“景澄，你覺得那人真的能模仿得來我倆字跡？而且你那試卷那麽難，沈銘哥都不會做，那個姐姐能會嗎？”
夏景澄歎了口氣，“那怎麽辦，死馬當活馬醫。我哥說就給我兩天時間讓我寫完，他去比賽之前就要檢查。我看那姐姐發的成績單還不錯，高一的成績單年級前十，數學成績也還行。雖然看起來還是比不上我哥，但應該比你哥和沈銘哥成績好。”
孟陽趕忙蛐蛐，“我哥是藝術生，數學成績不好很正常啊。沈銘哥才是真的成績不好。”
“是因為成績不好，所以才選擇藝術生。因果關係搞錯了。”
“是嗎？這話都是明月姐跟我說的。”
夏景澄還要說什麽，背後悠悠響起儲明月聲音——
“夏景澄、孟陽你們倆幹什麽去了，搞得頭發濕淋淋的還背著我說悄悄話。”
儲明月來到兩人旁邊，一手掐住一個後脖頸，“我要迴家了，再給你們半小時。下次你倆再想來網吧別找我做戲，找沈呦呦去！她會很樂意的！”
夏景澄掙紮，“可是我哥不讓我找呦呦姐。”
儲明月才不管，“是嗎？誰讓沈呦呦倒貼！這女孩子呐還是得矜持……”
周日傍晚，宋溪跟夏景澄和孟陽首次交易完成，鑒於雙方配合幹脆利落且其中一方對作業完成度超級滿意，於是雙方友好地交換了姓名和qq號，以望後續長期合作。
夏景澄握著試卷噔噔噔地跑迴家。
他靠著牆氣喘籲籲。
還好，還好他哥還沒起床。
夏景澄來到他哥房門前輕輕敲了敲。
“哥，你起了嗎 ？”
屋內沒人迴答。
夏景澄扭開房門，房間內黑色的窗簾將外麵黃昏的日光隔斷，深藍色床單下拱起一個身形。
夏景澄清澈的大眼睛四處掃，驟然與被窩裏探出的一雙漆黑不快的眼睛對上。
夏景澄避開目光，磕磕巴巴，“哥，那個……媽說你明天就要出發了……所以讓我早點把試卷拿給你檢查……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要不我一會兒再來。”
也不知道這人怎麽睡的？睡了一天一夜還這麽困的樣子，真是搞不懂。
江逾白頭埋了迴去，喑啞的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放桌子上。”
房間門被人輕輕合上，未帶出一點聲音。
煩躁從心頭竄出來，江逾白從床上爬起來，抓了抓頭發，轉了下發酸的脖子，肩頸也跟隨微微動。
浴室門關上，淅瀝的水聲響起。
再出來時，他隻裹了條浴巾在腰下，健碩的胸膛露在空氣中，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腰腹處壁壘分明，人魚線性感。
江逾白吐了口氣，感受身上的水珠因溫差帶來的涼意。
舒爽地發出一聲喟歎。
再不給某狗打遊戲了！
從床頭拿起手機，給某狗發消息。
【pilot】：記得你答應我的條件，隨時待命。
也不盼著對方迴複，他悠然從沙發上隨即挑起一件白色短t和短褲套上，從書桌上把試卷拿上，拉開房門。
同一刻，手機微信消息提醒。
江逾白瞥了一眼。
【帥喬本橋】：咬被子.jpg
江逾白輕呲，迴複。
【pilot】：昨晚剛升的級還要不要保了？
【帥喬本橋】：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見表哥拿著手機倚著門冷笑著迴複消息，一旁的夏景澄心虛被放大了幾分，來迴踱步緩解緊張。
江逾白掀起眼皮看了他幾眼，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抽了張試卷瀏覽。
夏景澄又噔噔噔地從廚房倒了杯水放到茶幾上，隨後在江逾白身邊坐下，小臉緊繃繃的。
檢查到第五張試卷的時候，江逾白身形一動，試卷被他擱在茶幾上，夏景澄視線卻緊緊盯著上麵的作答內容——那是宋溪姐姐寫的試卷。
他在心裏哀嚎，怎麽被發現得這麽快。
“那個，我可以解釋的，哥哥！”
江逾白懶洋洋靠在沙發上，又拿起那張折磨人的試卷，舉在眼前，從夏景澄的視線看過去，隻能看到他帶著寒意的下半張臉，這讓夏景澄的不安瘋狂加倍。
“是我錯了，我不該自己寫不完就找人代寫。”
夏景澄低垂著頭，一時說不清楚是懊悔做錯了還是懊惱這麽快被發現了。
“但是真的是因為試卷太多了，你前麵看的四張試卷都是我自己寫的，就後六張是別人寫的……對不起。”
“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
夏景澄有點懵，遲疑地抬起眼睛。
江逾白臉上都是笑意，眼中毫不掩飾的調侃與捉弄，還有大人看向小孩任性行為時的一切洞悉的神情。
夏景澄反應過來，“你炸我！”
“你就是【一條大河長又寬】？”
“是我，你們的作業呢？”
“你真的高二了，看著這麽矮，不會才初中吧。可以看一下你的身份證嗎？”
宋溪：“……”
年紀小小，這麽會冒犯。
宋溪無語，拿出自己的學生證在倆小屁孩眼前晃了一眼，“學生證也行，看到了吧。快，趕緊的。”
見狀，兩個小孩紛紛從包裏拿出一遝潔白的試卷。
宋溪咽了咽喉嚨，忍不住問：“這是你們周末兩天的作業？初二年級？這麽多試卷？”
男孩神情沮喪，濕噠噠的頭發貼在額頭像隻落水小狗，“是輔導班試卷，我們老師說題海戰術我媽就信了，給我報了好多科的輔導班，我是真的寫不完了，姐姐。”
另一個男孩也悲痛地點頭，似也有同類遭遇，不過他隻有三張數學卷子。
兩小孩表情凝重的，仿佛真是天塌下來了般，宋溪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哥倆好道：“包在我身上！明天晚上，還是這兒見。”
互相叮囑完，兩方人馬迅速撤退。
綿綿雨幕裏，兩個小孩快速往對麵衝刺，直到他們身影消失在網吧盡頭宋溪才收迴視線。
雨越下越大，大有捅破了天的氣勢，宋溪還得繼續等公交，她走到最裏邊找了處幹淨地方坐下。
試卷展開逐一掃過，隻能說不愧是輔導班試卷，奧數題都是打底的。
幸好她數學還算不錯，不然真接不來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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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澄跟孟陽兩人迴到網吧，借著互相給對方身上拍身上的雨珠竊竊私語。
“景澄，你覺得那人真的能模仿得來我倆字跡？而且你那試卷那麽難，沈銘哥都不會做，那個姐姐能會嗎？”
夏景澄歎了口氣，“那怎麽辦，死馬當活馬醫。我哥說就給我兩天時間讓我寫完，他去比賽之前就要檢查。我看那姐姐發的成績單還不錯，高一的成績單年級前十，數學成績也還行。雖然看起來還是比不上我哥，但應該比你哥和沈銘哥成績好。”
孟陽趕忙蛐蛐，“我哥是藝術生，數學成績不好很正常啊。沈銘哥才是真的成績不好。”
“是因為成績不好，所以才選擇藝術生。因果關係搞錯了。”
“是嗎？這話都是明月姐跟我說的。”
夏景澄還要說什麽，背後悠悠響起儲明月聲音——
“夏景澄、孟陽你們倆幹什麽去了，搞得頭發濕淋淋的還背著我說悄悄話。”
儲明月來到兩人旁邊，一手掐住一個後脖頸，“我要迴家了，再給你們半小時。下次你倆再想來網吧別找我做戲，找沈呦呦去！她會很樂意的！”
夏景澄掙紮，“可是我哥不讓我找呦呦姐。”
儲明月才不管，“是嗎？誰讓沈呦呦倒貼！這女孩子呐還是得矜持……”
周日傍晚，宋溪跟夏景澄和孟陽首次交易完成，鑒於雙方配合幹脆利落且其中一方對作業完成度超級滿意，於是雙方友好地交換了姓名和qq號，以望後續長期合作。
夏景澄握著試卷噔噔噔地跑迴家。
他靠著牆氣喘籲籲。
還好，還好他哥還沒起床。
夏景澄來到他哥房門前輕輕敲了敲。
“哥，你起了嗎 ？”
屋內沒人迴答。
夏景澄扭開房門，房間內黑色的窗簾將外麵黃昏的日光隔斷，深藍色床單下拱起一個身形。
夏景澄清澈的大眼睛四處掃，驟然與被窩裏探出的一雙漆黑不快的眼睛對上。
夏景澄避開目光，磕磕巴巴，“哥，那個……媽說你明天就要出發了……所以讓我早點把試卷拿給你檢查……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要不我一會兒再來。”
也不知道這人怎麽睡的？睡了一天一夜還這麽困的樣子，真是搞不懂。
江逾白頭埋了迴去，喑啞的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放桌子上。”
房間門被人輕輕合上，未帶出一點聲音。
煩躁從心頭竄出來，江逾白從床上爬起來，抓了抓頭發，轉了下發酸的脖子，肩頸也跟隨微微動。
浴室門關上，淅瀝的水聲響起。
再出來時，他隻裹了條浴巾在腰下，健碩的胸膛露在空氣中，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腰腹處壁壘分明，人魚線性感。
江逾白吐了口氣，感受身上的水珠因溫差帶來的涼意。
舒爽地發出一聲喟歎。
再不給某狗打遊戲了！
從床頭拿起手機，給某狗發消息。
【pilot】：記得你答應我的條件，隨時待命。
也不盼著對方迴複，他悠然從沙發上隨即挑起一件白色短t和短褲套上，從書桌上把試卷拿上，拉開房門。
同一刻，手機微信消息提醒。
江逾白瞥了一眼。
【帥喬本橋】：咬被子.jpg
江逾白輕呲，迴複。
【pilot】：昨晚剛升的級還要不要保了？
【帥喬本橋】：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見表哥拿著手機倚著門冷笑著迴複消息，一旁的夏景澄心虛被放大了幾分，來迴踱步緩解緊張。
江逾白掀起眼皮看了他幾眼，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抽了張試卷瀏覽。
夏景澄又噔噔噔地從廚房倒了杯水放到茶幾上，隨後在江逾白身邊坐下，小臉緊繃繃的。
檢查到第五張試卷的時候，江逾白身形一動，試卷被他擱在茶幾上，夏景澄視線卻緊緊盯著上麵的作答內容——那是宋溪姐姐寫的試卷。
他在心裏哀嚎，怎麽被發現得這麽快。
“那個，我可以解釋的，哥哥！”
江逾白懶洋洋靠在沙發上，又拿起那張折磨人的試卷，舉在眼前，從夏景澄的視線看過去，隻能看到他帶著寒意的下半張臉，這讓夏景澄的不安瘋狂加倍。
“是我錯了，我不該自己寫不完就找人代寫。”
夏景澄低垂著頭，一時說不清楚是懊悔做錯了還是懊惱這麽快被發現了。
“但是真的是因為試卷太多了，你前麵看的四張試卷都是我自己寫的，就後六張是別人寫的……對不起。”
“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
夏景澄有點懵，遲疑地抬起眼睛。
江逾白臉上都是笑意，眼中毫不掩飾的調侃與捉弄，還有大人看向小孩任性行為時的一切洞悉的神情。
夏景澄反應過來，“你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