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花容失色,瞪大美眸道:“這…這不可能!”


    “這菩提雪按理的香甜不澀口的清茶,可這茶中帶絲酸意,與菩提雪並不相融。”元璃婠蹙眉,起身抓起先前柳姨娘的那罐茶,嗅了嗅臉色微沉,“是茶砒霜。”


    “何為茶砒霜啊…”霍溪兒還算鎮定,不解問道。


    元璃婠細說道:“是一種像茶葉的草上凝結出的毒霜,類似砒霜的毒性,味道與茶葉相仿,融於茶葉之中不易被察覺,但凡隻要喝上三四杯,就會倒地不起,不致死,但傷身。”


    不過遇見了她,醫療空間載入體內,五感異於常人的敏銳。


    “可惜下毒者不夠謹慎,若是放在尋常茶葉之中,恐怕很難察覺,偏生放入最為香甜可口的菩提雪之中,這一絲酸太過異常了。”元璃婠言罷,眼底掠過一絲鄙夷。


    下毒,也該毒得高明些吧。


    那柳姨娘被這一頓說得已經傻了,怔了幾秒這才癱坐在地上道:“這不是妾身做的,這毒不是妾身下的啊世子妃!”


    柳姨娘哭喊聲讓元璃婠腦瓜子躁疼,擺了擺手道:“我自是知曉不是你,若是你我也不會解釋那麽多。”


    “你若想害我,必然不會拖你女兒下水,讓她在老太太院前邀請我過去。更不會在你院子裏給我喝的茶裏下毒,最後我出了事,你們必然脫不了幹係。”元璃婠慢條斯理的解釋道,撥弄著菩提雪,頗為可惜道,“隻可惜了這茶,當真暴殄天物。”


    柳姨娘擦著淚,滿眼感激又不可置信。


    霍溪兒快一步反應過來,鄭重其事的上前磕了頭道:“世子妃眼明心亮,溪兒萬分感謝!”


    柳姨娘也忙不迭跪了下來,其實若這元璃婠要追究,這一頓打罰都是免不了的,哪怕世子妃才剛進府,可他們這院子裏才是這整個霍家最低賤的院子。


    “起來吧,別哭也別跪了,看著眼煩。”元璃婠揉了揉太陽穴,這古代人動不動就跪就哭的德行當真受不了。


    “想來或許這茶也不是毒我。”元璃婠眸光思索。


    柳姨娘拉著霍溪兒起身,吸著鼻子道:“這是老爺派人送來的菩提雪。”


    頓了頓大驚失色,登時泫然若泣般:“難不成是老爺想我死…若是這樣大可與妾直說,妾身一條白綾一了百了!”


    “姨娘!”霍溪兒攔道。


    元璃婠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怎又哭上了:“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是侯爺,侯爺乃是何人,若不想要你一個姨娘有的是辦法,何需搞這醃臢之事?”


    柳姨娘停下哭泣問:“那會是誰?”


    “這菩提雪送到你府上經手不少人吧,這其中環節出了差錯你也是找不到的。”元璃婠扔開菩提雪道,“你日後提防著就是了。”


    柳姨娘感謝著應下。


    元璃婠轉頭看向霍溪兒道:“我很好奇,你為何會邀我過來坐坐,恐怕不隻是閑談這麽簡單吧。”


    “不不,隻是如此。”霍溪兒搖頭道,“我想著你府上都不認識,如今第一天就遭了這事,想來不順心,便想陪陪你。”


    元璃婠狐疑,霍溪兒隻得繼續道:“或許你忘了,幼年之時花宴上你曾救過我的命。”


    恩?


    元璃婠一臉茫然,這原身記憶似乎沒有這一段。


    “那時我七歲,第一次去花宴,被…不小心落入水。”霍溪兒滿眼感激道,“是你第一時間跳下來救我,那時你也就九歲。”


    嘖嘖,這原身還英雄救美?


    “是嗎?我自己都忘了,你也不必掛懷。”元璃婠起身就要離開,她本就是打算接觸接觸,摸清一下底細,沒想到居然遇上一個報恩的。


    霍溪兒將其送到花園,熱心腸的讓元璃婠有些不適應,臨走之際她還是說了。


    “以後若是侯爺去你姨娘院子,給侯爺的吃食裏你多加留意,別經他人之手,水也是。我想這毒想毒的也不是你母女二人,而是借著你們毒了侯爺,以此將你們二人打入地獄深淵。”


    元璃婠頭也不迴的走了。


    霍溪兒站在原地背脊發涼,看著遠處的元璃婠隻不得解。


    這不過也是剛出閣的姑娘,為何這深宅內院的爾虞我詐她會如此通透清晰,會不會和那年元璃婠病倒之事有關係。


    十歲那年的花宴,元璃婠在花宴之上竟意外七竅流血,當場倒地,額頭更是磕在了尖銳出,留下了一條疤痕。


    請來了名醫這才救迴了一條命,但那疤竟去不了,還顏色很深。


    如今也隻得用那劉海遮著,這才瞧不出。


    元璃婠並沒有先迴府,抄了一條小路走到了藥院子的後門口,果不其然這個時候正煮著給霍延霖的風寒藥。


    她手中一根銀針彈出,刺入看著藥的小廝頭頂,小廝腦袋登時一耷,竟熟睡了過去。


    元璃婠施施然入內,十分淡定的從醫藥空間取出了一包藥,輕輕一撒,攪拌了一下,蓋上蓋子。


    轉身取出小廝頭頂的銀針,坦然自若的離開了。


    小廝以為隻是打盹,煮好了藥便送去給了淩氏那裏。


    淩氏端著藥,臉上掛著對元璃婠的咬牙切齒:“放心,這仇娘定替你報,不過是個嫁來守寡的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浪的起來?”


    霍延霖由著淩氏喂藥,一邊道:“說來也怪,之前她分明對我百依百順,還要和我私奔,為何突然像變個人,中邪一般。”


    “這賤人心機深沉,你以為她在元府如何鬥過那繼母?”淩氏撇了撇嘴道,“你別被那狐媚子皮囊騙了,揭開那頭發底下還是駭人的疤呢!”


    “她是生得好……”霍霖延頓了頓,麵色頓時鐵青,下一秒捂著肚子叫喊起來,“娘,我肚子好痛,好痛啊!”


    淩氏還未反應過來,那毒發作的飛快。


    下一秒霍延霖五髒六腑就如同絞起來一般,痛得眼淚直流,可叫痛都喊不出來,隻能在地上一個勁的打滾。


    遠在北苑的元璃婠抿著熱茶,輕聲一笑:“還真是身心舒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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