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歲末,本應是南方冬季最為溫和的時候,然而今年的天氣卻一反常態。刺骨的寒風不再像以往那樣輕柔地撫摸這座城市,而是如同脫韁野馬一般,在大街小巷中肆意狂奔、咆哮怒吼。這濕冷的風,恰似由無數細密冰碴編織而成的巨網,挾帶著令人戰栗的寒意,無孔不入地鑽進人們的衣物縫隙之中。它像是一個狡猾的獵手,悄悄潛伏,等待時機,然後猛地發起攻擊,讓那透骨的涼意一絲絲、一縷縷地滲入人的肌膚,直至骨髓深處。


    天空也失去了往日的溫潤澄澈,變得陰沉沉的,宛如一塊巨大無比的鉛板,沉重而壓抑地懸於半空,似乎隨時都會墜落下來。這塊鉛板不僅遮住了陽光,更將整座城市原本所擁有的蓬勃朝氣一並封印在了黑暗之中。


    曹淩宵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後,拖著被嚴寒侵襲得瑟瑟發抖的身軀,腳步匆忙地踏進家門。一進入屋內,一股溫暖如春的氣息便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氣。妻子劉靈珊正係著圍裙,在廚房裏忙前忙後。鍋裏翻炒的菜肴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悠然地飄蕩在空氣中,仿佛化作了一雙雙溫柔的小手,輕輕地撫過曹淩宵的麵龐,一下子就抹去了他滿身的疲憊和陰冷。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用力搓了搓那雙已經凍得有些僵硬發麻的雙手,又對著掌心哈了幾口熱氣,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隨後,他徑直朝著放在桌子角落處的那部老式電話機走去,準備撥通遠在老家的父母的電話號碼。這部電話機安靜地擱置在那裏,機身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泛出一層淡淡的暖黃色光芒,仿佛承載著無數次家人之間親切的問候、關切的話語以及深深的牽掛。


    電話那頭剛一接通,就立刻傳來了曹爸那無比爽朗的聲音,其中還裹挾著滿滿的、濃濃的關切之情,仿佛能穿透電話線路直接傳遞到曹淩宵的心坎兒裏:“兒子啊,下班啦?哎呀呀,這幾天天氣冷得很呐,你們小兩口可得多穿一點兒喲,千萬別給凍著咯!出門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把圍巾和帽子都整整齊齊地戴好嘍。”


    聽到父親如此關懷備至的話語,曹淩宵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一抹溫暖而幸福的微笑悄然浮現在他的麵龐之上。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之中也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遠在老家的父母正圍坐在一起,相互念叨著、牽掛著自己和妻子的溫馨畫麵。於是,他連忙迴應道:“爸,您放心吧,我們一切都好著呢。對了,爸,這不眼看著就要快過年了嘛,我跟靈珊商量過呢,想著今年咱們就不迴您那邊陪二老過年了,改去梅城她爸媽那邊兒去過個年。畢竟靈珊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陪伴在她爸媽身邊了,所以正好趁這個春節假期,可以一家人好好地團聚團聚。”


    曹媽一聽這話,連忙在一旁插話道:“哎喲喲,可不是嘛!靈珊那丫頭一直都是個細心周到的好孩子呀!平日裏對咱們也是關懷備至的,常常念叨著咱們老兩口呢。這不,過年了確實應該迴去好好陪陪親家才對。你們倆到底是咋計劃的呀?具體啥時候動身返程呢?可有給親家買好過年東西沒有啊?”


    曹淩宵聽後,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日曆。隻見那日曆上麵,有幾個日子被劉靈珊用五顏六色的水彩筆給特意圈了出來,顯得尤為醒目。他盯著那個被圈起來標著“返鄉”字樣的日期,稍稍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嗯……我們打算就在這個周末出發吧。早點兒迴去也好,可以幫忙家裏置辦一些過年需要用到的年貨。而且靈珊說了,她想要親手給她爸爸媽媽做一頓豐盛無比的年夜飯呢!所以得提前把需要用到的食材都給準備齊全咯。她呀,甚至連詳細的菜譜都已經擬定好了呢,像什麽釀豆腐啦、鹽焗雞啦等等,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好幾頁紙呢!”


    曹爸不住地點頭,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雖然隔著電話,但他似乎能夠真切地看到兒子和兒媳為此所付出的心血與努力。他的聲音充滿了欣慰之情,緩緩說道:“行啊,你們倆有心啦!不過這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呐。雖說咱們南方的雪天沒有北方那麽誇張,但這天寒地凍的,道路濕滑,開車的時候千萬別趕得太急嘍。安全第一呀!”說到這裏,曹爸稍微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關切地問道:“對了,給親家準備的禮物都備齊了嗎?可千萬別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咱可不能在禮數方麵有所缺失喲。”


    聽到父親的詢問,曹淩宵不禁笑出聲來,連忙迴答道:“爸,您就放心吧!這些我們早就考慮到啦。靈珊專門列了一張詳細的清單呢,上麵把要帶的東西都羅列得清清楚楚。吃的、用的樣樣俱全,就連給兩位老人家新買的衣服也一件不落全都打包好了。而且呀,靈珊還特別細心地挑選了梅城那邊不容易買到的深海魚油,說是對老年人的身體健康有好處呢。”


    曹媽語重心長地再次囑咐道:“孩子啊,這次你們到了梅城,如果遇到任何事情,可千萬別藏著掖著,一定要及時跟家裏說呀!雖說過年的時候熱熱鬧鬧的,但你們也要注意身體,千萬別把自己和靈珊給累壞了。要好好享受這個假期,多拍些漂亮的照片迴來給我們看看喲!”聽到母親關懷備至的話語,曹淩宵的心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他鄭重其事地點頭迴應道:“媽,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和靈珊會照顧好彼此的。等到年後天氣暖和一些,我們就接您和爸過來小住一段時間,再帶著您們到處走走、逛逛呢。”說完,曹淩宵便掛斷了電話。


    這時,劉靈珊從廚房裏探出腦袋,隻見她潔白的額頭上麵沾染著少許白色的麵粉,幾縷發絲略顯淩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然而這樣的模樣非但沒有讓人覺得邋遢,反而更增添了幾分別樣的迷人韻味。她用輕柔的聲音詢問道:“怎麽樣,跟爸媽都交代清楚啦?”曹淩宵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邁步走進廚房準備幫忙端菜,並說道:“嗯,都講好了。爸媽非常支持我們這次出行,而且一直在嘮叨讓咱們一路上多加小心,千萬不要過於勞累。”


    聽完曹淩宵的話,劉靈珊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起來,就連手中握著的鍋鏟似乎都快要拿捏不住了。她聲音略帶哽咽地道:“咱家爸媽真是太好了,等過完這個年之後,咱們一定要多多陪伴在他們身邊,盡心盡力地孝敬他們老人家。”


    兩人圍坐在那略顯陳舊卻滿是生活氣息的餐桌前,窗外凜冽的寒風恰似頑皮孩童,輕輕拍打著窗戶,發出簌簌的細微聲響,仿佛知曉屋內人歸心似箭,正急切地催促著他們加快奔赴家鄉的步伐。昏黃的燈光從頭頂傾瀉而下,宛如一層輕柔的薄紗,暖暖地籠罩著這方小小的空間,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影影綽綽地交織在地麵,仿若一幅天然的剪影畫,滿是歲月靜好的韻味。


    曹淩宵微微欠身,夾了滿滿一筷子色澤鮮亮、香氣撲鼻的菜,小心翼翼地放進劉靈珊碗裏,那菜剛出鍋不久,還冒著騰騰熱氣,嫋嫋升騰間氤氳了彼此的視線,恰似一場朦朧的霧靄,為這溫馨一幕添了幾分如夢似幻之感。他嘴角噙著一抹寵溺笑意,輕聲說道:“快吃,吃飽了咱才有精力再合計合計迴去要帶的零碎物件。你那性子我還不了解,心裏頭惦記著的寶貝小玩意兒可多著呢,別到時候一著急,落下哪件,省得迴去了又念叨個沒完沒了。” 說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眼眸亮晶晶的,打趣道:“我可記得你有個舊相冊,平日裏藏在櫃子最深處,碰都不讓人碰一下,寶貝得不行,之前還心心念念說要帶迴去給爸媽看咱們旅行的照片,讓他們也跟著樂嗬樂嗬,領略下咱們那些好玩的去處。”


    劉靈珊聽了,“撲哧” 一笑,嘴角邊梨渦淺淺,抬手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佯裝嗔怪:“就你事兒多,我哪有那麽多念叨,不過是偶爾提一嘴罷了。” 話雖如此,眼神裏卻滿是認同,緊接著又認真說道:“不過那相冊確實得帶上,裏麵每張照片可都藏著一段難忘迴憶呢,爸媽看了指定高興。還有啊,我給爸媽織的圍巾,半成品還在櫃子裏乖乖躺著呢,這兩天得抓緊收尾,爭取迴去就讓他們戴上,暖唿唿的,也算盡點孝心。”


    說到這兒,她微微仰頭,眼神飄向遠方,思緒仿若穿越層層山巒與雲海,已然飄迴到那座心心念念的梅城。腦海裏走馬燈似的浮現出兒時那些在狹窄街巷裏嬉笑打鬧的場景,老房子前那棵歪脖子桂花樹,每至金秋便香飄滿院;還有一家人圍坐火爐旁,嗑著瓜子、聊著家常,火光映紅了每張質樸又親切的臉龐。想著即將再度融入那滿是親情牽掛的氛圍,闔家圍坐、燈火可親的畫麵愈發清晰鮮活,笑意不自覺地從嘴角蔓延至眼底,滿心滿眼皆是對這場團圓之旅的熱切期待,仿佛連窗外唿嘯的寒風都化作了歸家的號角,聲聲催促,愈發急切。


    曹淩宵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伸手輕輕覆蓋在她放在桌上的手背上,微微用力握了握,無需言語,一切盡在這無聲的默契裏,兩人的心早已如歸巢倦鳥,迫不及待飛向那座溫暖的小城,那裏有熱湯、有暖炕,更有翹首以盼的家人,正張望著等待他們歸來,共同開啟那熱熱鬧鬧的新春篇章。


    就在這時,窗外原本陰沉得仿若一塊陳舊濕布般的天空,毫無預兆地忽然間就飄起了細密雨絲。那雨絲仿若牛毛,綿綿密密,仿若一群悄無聲息的夜行者,在空中輕盈地穿梭、交織,而後簌簌地打在玻璃上,沙沙作響,似在低語著冬日的寂寥,又似在幽幽訴說著前路的莫測。這聲音不輕不重,卻直直鑽進屋內兩人的心裏,擾得原本安寧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曹淩宵瞬間起身,快步走到窗邊,他的身影在昏黃燈光與窗外陰霾交織的光影裏顯得格外利落。抬手將窗戶關好,那動作帶著幾分果決,像是要把這濕冷的氣息以及所有未知的陰霾統統隔絕在外。關好窗,他仍站在窗邊,眉頭微微皺起,眼神望向鉛灰色的天空,不禁喃喃自語道:“這鬼天氣,變臉比翻書還快,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周末迴梅城的時候會不會下雨,梅城那客家城鎮,冬日裏這雨一下起來,山路就泥濘得厲害,車輪陷進去那可就麻煩了,可得提前看好路況,心裏也好有個底。” 他的聲音低沉,在靜謐的屋內緩緩迴蕩,滿是對即將啟程返鄉之旅的隱憂。


    劉靈珊也跟著起身,蓮步輕移到窗邊,眼神裏透著滿滿的擔憂,仿若一汪澄澈湖水被攪亂,波光粼粼間盡是不安。她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望著窗外那如輕紗般不斷垂落的細密雨幕,微微皺眉,這眉頭間的褶皺仿若藏著千頭萬緒的愁緒,語氣裏更是滿是焦慮:“希望別下太大,梅城周邊多是蜿蜒山路,那路況複雜得很呐。上次國慶迴去就碰上小雨,路麵就跟抹了油似的,車子直打滑,我坐在副駕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把我嚇得夠嗆。要是一下大雨,山體滑坡、道路積水這些隱患可不少,高速封路是常有的事兒,真那樣可就麻煩大了,這年還能不能順順當當迴去過喲,爸媽肯定早早就在盼著咱們了。” 她語速急促,話語裏裹挾著深深的憂慮與急切歸家的渴望,那模樣似是恨不得此刻就能瞬移到梅城家中,與親人相聚。


    曹淩宵側過身,手臂溫柔地攬過她的肩膀,這個動作一氣嗬成,仿若演練過無數次般自然。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那力度均勻而沉穩,似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輕聲安慰道:“別擔心,就算真碰上高速封路這糟心情況,咱就改走國道,雖說國道可能車多些、道兒窄點兒,速度慢是慢了點,但總歸是條路,總能一步步挪迴梅城去。大不了晚點兒,哪怕深更半夜到,隻要能邁進家門,能趕上跟爸媽一起過年,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啥困難都不是事兒。真要是路上太折騰,實在不行,咱還能找個沿途小鎮先住一晚,權當是老天爺給咱安排的別樣旅途了,第二天再精神飽滿地啟程,說不定還能邂逅些意外之喜呢。” 說著,他微微收緊手臂,似要將自己渾身的力量傳遞給劉靈珊,那手臂堅實有力,仿若一道堅固的壁壘,為她擋住所有風雨。眼神裏透著篤定,仿若熠熠生輝的星辰,光芒堅定,仿若沒有什麽能阻擋他們歸家的腳步,隻要兩人攜手,前路的艱難險阻皆可踏平。


    劉靈珊靠在他肩頭,像是找到了最安心的避風港,輕輕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這吸氣的動作帶著幾分決然,像是把所有的擔憂都暫時吞進肚裏,化為前行的動力,像是給自己打氣:“也是,隻要能迴去就好,爸媽肯定也眼巴巴盼著咱們呢,說不定這會兒都在念叨咱們到哪兒了。好久沒嚐到家鄉正宗的客家菜了,那味道,光想想都饞得人直咽口水,迴去還能跟媽學學新菜式,以後做給你吃。說不定媽早就在準備各種食材,櫥櫃裏都堆滿了,就等咱們迴去露一手了,咱可不能辜負她老人家的心意。” 說到這兒,她原本緊繃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裏有了憧憬的光芒。


    曹淩宵看著她這副模樣,嘴角上揚,笑意從眼底蔓延至整張臉,打趣道:“就你那饞貓樣兒,惦記的淨是好吃的,這心思都寫在臉上了,一說起吃的,眼睛都放光。放心,迴去讓咱媽把拿手的釀豆腐、梅菜扣肉都給你安排上,那釀豆腐,嫩滑多汁,咬一口汁水在嘴裏爆開;梅菜扣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保準吃得你肚子滾圓,到時候別喊著減肥就行,我可太了解你這小饞蟲了。” 他的話語輕鬆詼諧,成功驅散了些許屋內凝重的氛圍,讓這寒夜雨中的小屋,重新有了溫馨與期待的味道,仿若那歸家之路,雖有風雨,卻也滿是甜蜜期許。


    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仿若穿透陰霾的縷縷陽光,心間因雨勢和前路未知而積聚的陰霾被這一番談笑稍稍驅散,雖未盡消,卻也不再那般沉重壓抑。窗外的雨依舊不知疲倦地淅淅瀝瀝,似在執著彈奏一曲單調卻又綿長的樂章,屋內卻全然換了氛圍,滿是對歸鄉過年的憧憬與溫情肆意流淌,暖融融地包裹著兩人。


    曹淩宵輕輕拉著劉靈珊的手,那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遞,仿佛帶著無盡力量,拉著她迴到餐桌旁,聲音爽朗又帶著安撫:“來來,先吃飯,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收拾行李,你呀別小瞧這事兒,收拾起來可費神了。況且這雨指不定一會兒就停了,老天爺也心疼咱們這歸家心切的,別愁眉苦臉的,吃飽喝足才有精神應對後麵的事兒。”


    劉靈珊坐定,雙手捧起碗,那溫熱透過瓷碗傳至手心,仿若一股暖流驅散了指尖殘留的涼意,終是恢複了些許往日的活潑勁兒,眉眼彎彎應道:“行嘞,吃完我就去把圍巾織完,針法我都想好了,收尾肯定漂亮。再翻翻櫃子,說不定角落裏還藏著些小驚喜,看看還有啥能給爸媽帶上的,得把心意都滿滿當當塞進行李裏。”


    燈光搖曳,仿若靈動舞者,映照著兩人溫馨的剪影,光影交錯間,歸家的倒計時,在這風雨交加的寒夜,正式拉開帷幕,每一秒流逝都似在催促著他們加快奔赴團圓的步伐。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整整一夜,那雨絲似在與黑夜較著勁,不眠不休。清晨時分,總算停歇。曹淩宵仿若被生物鍾準時喚醒的勤勉行者,早早便起了床,輕手輕腳生怕驚擾還在熟睡的劉靈珊。他快步走向窗邊,伸手推開窗,一股清冷潮濕的空氣裹挾著破曉的朝氣撲麵而來,他微微仰頭,深吸一口,那涼意順著鼻腔直抵心肺,瞬間蕩滌了一夜殘留的困意,頓覺神清氣爽。抬眼望去,天邊泛起魚肚白,那柔和的光暈仿若新生希望,正努力穿透雲層。雲層雖仍有些厚重,層層疊疊堆積著,似在負隅頑抗,但在那邊緣之處,已隱隱透著光亮,似在預示著即將放晴的好天氣,仿若老天爺悄悄給出的歸家利好信號。


    他轉身,腳步輕快走向廚房,心中滿是要為劉靈珊烹製一份暖心早餐的熱忱。廚房裏,水汽氤氳,鍋裏的白粥仿若歡快孩童,正咕嘟咕嘟翻滾著,米香混合著水汽,悠悠彌漫開來,滿是家的味道。曹淩宵站在爐灶前,手持鍋鏟,熟練地煎著雞蛋,金黃色的蛋液在熱油中歡快跳躍,瞬間凝固,邊緣泛起如蕾絲般誘人的焦香,滋滋作響似在為清晨奏響美味序曲。


    這時,劉靈珊睡眼惺忪地走進廚房,發絲微亂,帶著幾分慵懶嬌俏。她從身後輕輕抱住曹淩宵,腦袋順勢靠在他寬厚背上,嘟囔道:“這麽早起來啦,這粥好香,一睜眼就聞著味兒,勾得我肚子裏的饞蟲都鬧騰了。” 曹淩宵笑著反手拍拍她的手,那力度輕柔又飽含寵溺:“快去洗漱,洗完了清清爽爽的,吃完咱得抓緊收拾行李,趁著這天晴的空當出去買點路上吃的零食,挑些你愛吃的,也備些防暈車的,可得把方方麵麵都考慮周全咯。”


    兩人吃完早餐,餐廳裏還彌漫著米粥的軟糯香氣與煎蛋的焦香餘味,便如同兩隻忙碌的蜜蜂,迅速投身於歸鄉前的準備工作當中。劉靈珊站在衣櫃前,神情專注而又帶著幾分細膩的溫柔,將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一件件仔細放進行李箱,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而篤定,嘴裏還念念有詞,仿若在輕聲叮囑這些衣物肩負起守護溫暖的使命:“這件厚外套你得帶上,梅城山裏晚上冷得很,別到時候凍著了又逞強;還有這雙防滑鞋,專門為走泥濘路備著的,管大用了,可不能落下……” 曹淩宵則在一旁的書桌邊穿梭忙碌,收拾著各種零碎卻至關重要的雜物,充電器、常用藥品、車載充電器等等,逐一檢查,確保電量充足、藥品未過期,一應俱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在旅途中派上用場的小物件。


    收拾妥當,他們攜手走出家門,仿若懷揣著滿滿當當希望的使者,邁向歸家之途。街頭濕漉漉的,昨夜那場不知疲倦的雨水仿若頑皮孩童,積在低窪處不願離去,車輛駛過,車輪濺起小小的水花,似在奏響一曲別樣出行前奏。路過一家常去的糕點店時,劉靈珊的眼睛瞬間一亮,那眼神仿若夜空中璀璨流星劃過,滿是驚喜與篤定:“咱去買點糕點吧,爸媽都愛吃這家的桃酥,每次迴去他倆都念叨著,帶迴去當零嘴正好,也讓他們嚐嚐鮮。” 曹淩宵依言穩穩停車,兩人並肩走進店裏,瞬間,香甜馥鬱的氣息如熱情懷抱,將他們緊緊包圍,各類精致糕點琳琅滿目,似在招手邀請它們踏上這場溫暖歸程。買好糕點,又馬不停蹄前往超市,在貨架間精心挑選,堅果、果脯、方便麵之類的旅途食品被滿滿當當地裝了好幾袋,沉甸甸的袋子裏裝的不僅是食物,更是一路安心的保障。


    然而,命運仿若愛開玩笑的精靈,剛上高速不久,車載廣播裏那原本流暢播報路況與資訊的溫柔女聲,此刻卻似一道晴天霹靂,傳出令人揪心的消息:“因昨夜持續降雨,前方路段出現山體滑坡,目前正在緊急搶修,高速暫時封閉,請過往車輛繞行。” 劉靈珊的心猛地一沉,仿若墜入冰窖,滿心的期待瞬間被陰霾籠罩,擔憂地看向曹淩宵,眼神裏滿是無助與問詢:“真封路了,這可怎麽辦?咱們這行程不會被耽擱太久吧。” 曹淩宵麵色凝重,那眉頭微微皺起,似能夾住一片愁緒,但語氣依舊沉穩,仿若一座沉穩大山,試圖為她擋住風雨:“別慌,按原計劃走國道,就是得多花點時間,咱們慢慢開,隻要方向沒錯,總歸能到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下了高速,轉入國道,景象仿若瞬間切換。車流量明顯增大,各類車輛如密集蟻群,車速也被迫慢了下來,仿若烏龜踱步。道路兩旁是連綿的山巒,山間雲霧繚繞,仿若輕紗漫舞,景色雖美輪美奐,恰似一幅天然水墨畫卷徐徐展開,可劉靈珊卻無心欣賞,滿心滿眼隻有歸家的急切,焦慮如同藤蔓般在心底瘋狂蔓延。車子走走停停,時不時遭遇大貨車緩慢爬坡,龐大車身霸占前路,隻能無奈跟在後麵緩緩挪動,每一秒流逝都似煎熬。曹淩宵專注地握著方向盤,雙手如鷹隼般穩健,眼睛緊盯前方路況,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時不時轉頭,用溫柔話語安慰劉靈珊幾句:“別急,你瞧,咱們離梅城是越來越近了,每往前一步,就離團圓更近一步,過了前麵那個鎮,路就好走些了,再堅持堅持。”


    行至中午,車子仿若疲憊旅人,終於抵達一個寧靜小鎮。兩人決定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稍作休息,為後續旅程蓄能。街邊小飯館裏,煙火氣息撲麵而來,曹淩宵熟稔地點了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看著劉靈珊無精打采的樣子,滿臉心疼,二話不說把自己碗裏的牛肉都夾給她,那動作毫不猶豫:“多吃點,吃飽了才有精神,下午路還長著呢,可不能餓著肚子趕路,吃飽了才有力氣想家。” 劉靈珊勉強擠出個笑容,那笑意裏帶著幾分酸澀:“嗯,你也多吃,別都給我。”


    重新上路後,仿若命運終於展露笑顏。天空竟漸漸放晴,陽光仿若金色利箭,穿透雲層,洋洋灑灑地灑在路麵上,驅散了不少陰霾,也照亮了兩人心底希望之光。劉靈珊的心情仿若被陽光點燃的火把,瞬間好了起來,眉眼重新煥發生機,迫不及待打開車窗,讓風肆意吹拂臉龐,哼起了輕快小曲,那旋律似在與風聲應和。曹淩宵見狀,嘴角上揚,笑著說:“看吧,好事多磨,這天氣都在給咱們讓路呢,老天爺都心疼咱們這一路波折,說不定晚上就能趕到梅城,吃上媽做的熱菜了,熱氣騰騰的,暖胃又暖心。”


    可命運的玩笑尚未結束,沒高興多久,車子又出了狀況。行駛途中,車身突然發出一陣異常響動,仿若痛苦呻吟,曹淩宵心裏 “咯噔” 一下,仿若被重錘敲擊,趕忙把車停靠在路邊。下車檢查一番後,發現是輪胎紮了個釘子,氣正慢慢漏著,仿若受傷士兵在默默淌血。劉靈珊急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帶著哭腔:“這可怎麽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荒郊野嶺的可怎麽辦呀。” 曹淩宵一邊溫柔安慰她,雙手輕握住她顫抖的肩頭,一邊從後備箱迅速拿出備胎和工具,擼起袖子,熟練地開始換輪胎,動作行雲流水:“別怕,有我呢,換個備胎很快的,咱耽誤不了多久,這點小麻煩難不倒咱,放心。”


    費了一番周折,輪胎終於換好,仿若攻克一座艱難堡壘。夕陽西下,天邊被染成一片橙紅色,仿若被火焰點燃,車子再次緩緩啟動,仿若重新抖擻精神的勇士。夜幕降臨,繁星點點,仿若璀璨寶石鑲嵌夜空,終於,遠處梅城的燈火映入眼簾,仿若希望燈塔閃耀。劉靈珊興奮地指著前方,那手指仿若靈動指揮棒:“快看,到梅城了!終於到了!” 曹淩宵也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腳下微微用力,加快車速,仿若歸巢飛鳥,迫不及待投入家的懷抱。


    車子緩緩駛入梅城,熟悉的街道像老友般一一映入眼簾,街邊那古舊的騎樓,斑駁的牆麵在月色下泛著歲月的光澤,仿佛默默訴說著往昔的故事;巷口的雜貨鋪,依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零食與日用品,老板站在門口熱情地招唿著熟客,一切都是記憶裏溫暖的模樣。劉靈珊坐在副駕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眼眶不自覺地泛起微紅,心中湧動著難以言表的親切感,那些童年奔跑嬉戲的畫麵如幻燈片般在腦海中不停閃現。


    車子仿若一艘曆經風浪後終於歸港的小船,最終穩穩地停靠在父母家那扇朱漆大門前。那扇大門在歲月洗禮下,色澤愈發深沉厚重,宛如一位沉穩的守護者,靜靜佇立在原地,見證著無數次的離別與相聚。還未等熄火,屋內通明的燈火便似一群歡快的精靈,迫不及待地透過車窗,將融融暖意送了進來,瞬間驅散了兩人一路奔波所積攢的疲憊與寒意。


    曹淩宵剛拉開車門,動作才做到一半,就敏銳地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下意識地抬眼望去,隻見劉爸劉媽滿臉笑意,那笑容仿若春日裏盛放的繁花,燦爛而熱烈,站在最前麵,眼神中滿是熱切與思念,仿若兩道熾熱的光束,直直投射在他們身上。而令他倆萬萬沒想到的是,曹爸曹媽以及曹芷若也站在一旁,正滿臉欣喜地朝著他們揮手,那揮動的手臂似靈動的旗幟,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歡快的弧線。原來,曹爸曹媽帶著曹芷若早在一周前就迴到了梅城,四位老人湊在一塊兒,你一言我一語,精心謀劃著這場驚喜,一合計,便決定特意瞞著小兩口,就盼著在這一刻,當他們曆經波折、滿心疲憊之時,能給予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仿若在寒冬送上一爐滾燙的炭火。


    車門才打開一半,劉靈珊仿若歸家心切的乳燕,全然不顧形象,便如離弦之箭般飛奔進屋,速度快得帶起一陣微風,直直撲進母親懷裏。那力道帶著一路的委屈、焦慮與對家的眷戀,瞬間泣不成聲:“媽,我們迴來了,路上可折騰壞了。一會兒高速封路得改走國道,那國道上車水馬龍,擠得水泄不通,車又在半道紮了釘子,當時我心裏真慌得不行,就怕趕不迴來過年,可把我急得不行。” 劉媽媽心疼地摟著女兒,雙手一下一下輕柔地撫著她的後背,那動作滿是慈愛,嘴裏念叨著:“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平安到家比啥都強,那些糟心事都過去了,就像一陣風,吹過就沒影了,咱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就好,隻要人在一塊兒,啥坎兒都能過去。”


    曹淩宵也趕忙下車,身姿矯健卻難掩疲憊,繞到後備箱去提行李。他雙手用力抬起沉甸甸的行李,剛直起身,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被曹爸重重拍了下肩膀。那巴掌帶著父親獨有的力道與關切,曹爸爽朗的聲音隨即響起:“兒子,可算把你們盼到咯!一路上肯定沒少操心,又是雨又是車出故障的,不過都過去了啊,到家就踏實了,這家裏才是港灣,能遮風擋雨。” 曹淩宵轉頭,先是衝父親咧嘴露出個安心的笑容,那笑容裏有故作輕鬆,也有歸家的喜悅,而後快步走向嶽父嶽母,腳步帶著幾分恭敬與歉意,微微欠身,身姿挺拔而謙遜,滿是歉意地說道:“爸媽,路上耽擱了這麽久,讓你們久等了,本想著順順當當迴來,給家裏報個平安,沒成想狀況百出,還讓家裏人跟著擔驚受怕,真是對不住。”


    曹芷若像隻歡快的小鳥蹦蹦跳跳地湊過來,靈動的身姿洋溢著青春活力,伸手一把搶過曹淩宵手裏的一個小包裹,那動作帶著俏皮與親昵,笑嘻嘻道:“哥、嫂子,可算等到你們啦!這幾天我都快把門口的地給踩平了,每天眼巴巴地望著路口,就盼著你們趕緊迴來,我這心裏跟揣了隻小兔子似的,蹦躂個不停。我可有好多好玩的事兒要跟你們說呢,村裏來了個耍雜技的班子,熱鬧得不行。” 劉靈珊破涕為笑,抬手優雅地抹了把眼角殘留的淚花,那動作帶著幾分溫婉,拉過曹芷若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就屬你這丫頭嘴甜,肯定沒少幫爸媽忙活吧?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淨說些讓人開心的話。”


    眾人仿若一群歡快歸巢的倦鳥,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簇擁著進了屋。屋內暖意融融,暖黃色的燈光灑滿每一個角落,仿若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輕柔的金紗,歡聲笑語似洶湧澎湃的潮水,此起彼伏,那股熱鬧勁兒似要把屋頂整個掀翻,震得房梁都好似在微微顫抖。


    桌上早已滿滿當當地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一盤盤精致佳肴錯落有致地擺放著,濃鬱醇厚的香氣嫋嫋升騰,肆意彌漫在每一寸空氣裏,仿若一雙雙無形卻誘人的小手,直勾勾地撩撥著眾人的食欲。清蒸魚泛著誘人的光澤,鮮嫩的魚肉仿若吹彈可破,魚身上精心切出的花刀縫隙裏,填滿了蔥薑蒜等調料,清蒸後的香氣純粹而濃鬱;那盤紅燒肉更是色澤紅亮,方方正正的肉塊堆在盤中,顫巍巍的,咬上一口,軟糯香甜,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還有翠綠的青菜,炒得油亮生脆,在滿桌葷腥裏顯得格外清新爽口。


    劉爸爸滿臉笑意,臉上的皺紋都似在歡快跳舞,大步走向櫥櫃,那步伐帶著幾分豪邁與鄭重。他微微彎下腰,雙手小心翼翼地從櫥櫃深處捧出一瓶珍藏許久的好酒,那酒瓶上已然落了些許灰塵,可見平日裏真真是舍不得開封。他扭頭,眼神熱切地衝曹淩宵熱情地招手,那眼神仿若在說:“快來,孩子,咱爺倆好好嘮嘮。” 嘴上爽朗喊道:“來,女婿,一路辛苦了!這一路又是雨又是泥,車還在半道鬧脾氣,太不容易了,不過都過去了,平安到家就是福啊!啥困難在咱這一家人麵前都不算啥。” 曹淩宵聽聞,心中一暖,快步上前,身姿挺拔而恭敬,雙手恭恭敬敬地伸出去,如同在迎接一件稀世珍寶般接過酒杯,而後仰頭,一飲而盡。刹那間,辛辣卻醇厚的酒液仿若一道迅猛的溫熱火苗,順著喉嚨迅猛而下,暖意迅速從喉嚨直抵心間,仿若一場燎原烈火,將一路上的疲憊與波折瞬間焚燒殆盡,消散得無影無蹤,隻留下滿腔的暢快與歸家的欣然。


    眾人紛紛圍坐桌旁,一時間,屋內的歡聲笑語交織碰撞,此起彼伏,仿若一場盛大的交響樂演奏,不同聲部各自精彩又和諧統一,共同譜寫出一曲幸福滿溢的樂章。曹媽坐在劉靈珊身旁,那眼神時刻關注著兒媳,眼疾手快得如同訓練有素的衛士,忙著給劉靈珊夾菜,手中的筷子在各個餐盤間穿梭不停。嘴裏還念叨個不停,滿是心疼與關切:“靈珊啊,多吃點,瞧瞧這一路折騰的,小臉都瘦了一圈,都沒了以前的圓潤,可把媽心疼壞了。媽專門給你做了最愛吃的釀豆腐,用的是最新鮮的鹵水豆腐,裏麵的肉餡也是精挑細選、細細剁碎調味的,快嚐嚐,熱乎著呢。” 劉靈珊看著曹媽,眼眶微微泛紅,滿心感動,連連點頭,乖巧得如同聽話的孩童,碗裏瞬間被各式菜肴堆得冒了尖,層層疊疊仿若一座小山。


    曹芷若坐在一旁,仿若一隻永遠精力充沛的小麻雀,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雙手興奮地比劃著,分享著家裏這幾日備年貨的趣事:“嫂子,你是不知道,咱這幾日可忙活壞了!去集市上買了可多鞭炮,那鞭炮一掛一掛的,又粗又長,就等除夕夜放呢,到時候劈裏啪啦的,肯定能把年味兒燃得足足的,一準兒特別熱鬧!還有那大紅燈籠,一個個又大又紅,喜慶極了,掛在門口,風一吹,晃悠晃悠的,看著就喜氣洋洋。等會兒吃完飯咱一起去掛好不好?你挑挑位置,肯定特好看。”


    窗外,梅城的夜色仿若一塊深邃靜謐的巨大綢緞,繁星閃爍,仿若鑲嵌其上的璀璨寶石,熠熠生輝,似在默默守護這團圓的一幕,見證著屋內的溫情流淌。屋內,親情似奔騰不息的暖流,源源不斷地在眾人之間流淌穿梭,將每一個人緊緊環繞。這一場波折的歸鄉之旅,曆經風雨泥濘、車途坎坷,終於在這滿是溫情的團圓氛圍中,畫上了圓滿的句號。過往的疲憊、焦慮、擔憂皆化作珍貴無比的迴憶,深深烙印在心底,成為鋪墊新歲的堅實基石,厚重而溫暖。


    而嶄新的春節故事,此刻才剛剛開篇,仿若一張尚未著墨的潔白畫卷,在家人圍坐的溫馨燈火裏,徐徐鋪展。那燈火仿若靈動的畫筆,蘸滿了期許與愛意,未來的日子仿若朦朧幻影,在這光暈裏若隱若現,滿是對闔家歡樂、歲歲安康的期許,注定要書寫出更多如春日暖陽般溫暖人心的篇章,每一頁都將寫滿親情的羈絆、相伴的幸福,綿延不絕,直至歲月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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