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如關和李歸相逢的同一時刻,卻也有一人,正在向北而行。


    恐怕很多人都忘了,那就是正在前往上庸搬救兵的關索。


    一開始,關索還帶著母親趕路,但是在路過一個村莊時,母親便提議說讓關索把自己放下,好讓他輕裝繼續前行。


    關索見那村莊淳樸無爭,便給母親留下些銀錢,自己隻帶著一馬一刀,往上庸繼續奔去。


    “......快點,快點,再快點......”


    策馬狂奔的關索,恨不得坐下這匹汗血寶馬血脈覺醒,化身成跟父親那匹一樣的赤兔馬。


    每匹馬,都有一個夢想,就是成為赤兔。


    “嫣紅”是這匹汗血寶馬的名字,它也希望,此刻的自己,能如父親那樣,日行千裏,載著主人,做他該做的事。


    可是,無論再怎麽盼望,再怎麽鞭打,它始終不是父親。


    “......堅持住,再堅持住......”


    馬兒不知道路途還有多遠,它隻知道,自己要跑,再疲憊,也還是要跑。


    然而每匹馬都敵不過現實的重力。


    於是,轟的一聲,關索坐下的這匹“嫣紅”,便因為徹夜趕路,過於疲憊,脫力倒地。


    關索隨著馬倒地的慣性,往前一同翻到在地,滾了好幾圈,身上道道血痕。


    好不容易爬起身,望著身後,“嫣紅”不甘心地喘著粗氣,眼睛卻不由自主地閉上了。


    “......對不起......”


    關索沒時間哀悼,也沒時間立碑,他隻能沉默著撿起跟父親那把一模一樣的青龍偃月刀,繼續向前奔去。


    “......這個地方,應該離上庸還有一段距離......隻靠步行,恐怕是無法趕上了......”


    也不知道趕了多久的路,關索依然看不到半個人影,更別提馬匹了。就在他將要絕望之時,山下卻傳來了一陣喜慶的嗩呐聲。


    關索趕緊望去,隻見是一隻迎親的隊伍,為首那人騎著高頭大馬,身材魁梧,身後跟著一眾壯漢,扛著一個大紅花轎。


    見狀,關索喜出望外,忙向著人群奔去。


    “沒想到這麽個偏僻的山溝裏,還有人在娶親......隻是不知,那馬賣是不賣,我身上的盤纏都給了娘親,隻能拿這把刀先典當了......”


    邊想著,關索一躍而下,落在了娶親隊伍的跟前,將眾人都是嚇了一跳。


    為首的新郎反應更是彪悍,直接拔出長刀,大喝道:“來者何人,敢在我娶親的大喜日子,攔我廉康的路!”


    聞言,關索趕緊道:“我並無惡意。我乃關羽之子,有急事,需要前往上庸。奈何‘嫣紅’它......也就是我的戰馬卻力竭而亡了。”


    “我聽見你們的聲音,見壯士你騎著那馬,不知道能否借我馬一用,我願將這把青龍偃月刀抵押在此,待我從上庸迴來,必以百倍金銀奉還!”


    廉康聞言,冷笑道:“哪來的黃口小兒,我管你是關於竹子還是關於乃子!張口就敢找老子借馬。老子的馬若是借給了你,下一步,你是不是還要找我借娘子一用?”


    說完,廉康便要拍馬上前,取下眼前這小子的項上人頭,卻被身後的弟兄趕緊攔住。


    身後的弟兄在那廉康耳邊竊竊私語道:“大哥,他說的,不是關於竹子。他說,他是關羽之子啊!”


    “這小子,手上拿著的,分明是那關羽的武器青龍偃月刀。由此可見,他就是關羽......關將軍的兒子!”


    “若是碰傷了他,叫關將軍知道了,怕是一個噴嚏就把我們全滅了。”


    廉康聽罷,驚得手中的長刀都不自覺地脫手掉落在地。


    他鬼鬼祟祟地將刀撿起,望向關索,臉色陰晴不定,正打算開口,卻聽得身後傳來了一道如鶯啼般的女聲。


    “將軍快跑,這廉康是山賊,不是好人!小心他害你!”


    關索聞言,頓時一愣,卻見眼前的廉康也是一愣,隨後麵露兇光。


    “媽的,早知道把這臭娘們的嘴封起來。弟兄們,管他關羽、開羽,這荒山野嶺的,殺了這小子也沒人知道。快給我上!”廉康大吼道,一把將弟兄們往前推去。


    弟兄們見身份敗露,不殺了這關羽之子,怕是自己也沒辦法善了,於是便不再隱藏,紛紛將刀拔出,大吼著向關索撲來。


    關索乃是虎將之子,區區幾個山賊又怎麽會是他的對手。


    見幾個山賊撲上,他手持青龍偃月刀,隻是一掃,便將幾個山賊一刀兩斷。


    那廉康正往後退去,見狀更是驚得肝膽俱裂,慌不擇路的他,竟是將那大紅花轎中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一把拉了出來,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脅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關索聞言,神色頓時一凜,平生最恨欺負女人的人的他眼睛憤怒地眯了起來,手上的青龍偃月刀挽起了刀花,準備伺機而動。


    廉康拖著“妻子”,麵朝著關索,謹慎地往後退去。


    他的雙手正準備發力,將“妻子”往前推去,充當擋箭牌,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可突然,隻聽得“妻子”長歎了一聲。


    “唉......”


    廉康頓時一愣,正準備嗬斥“妻子”,卻發現刀下的“妻子”如鬼魅般消失不見了。


    他正打算四處張望,卻發現四周的世界開始旋轉,接著,居然看到了自己失去了頭顱的身軀。


    撲通一聲,廉康的人頭落地。


    關索瞠目結舌地目睹了全過程,眼前這嬌弱的女子,在被刀刃抵著脖子時,居然突然把頭一縮,身子像靈巧的野貓一樣,一低,一邁,便移動到了廉康身後,又不知從哪裏變出了把刀來,手起刀落,就將那廉康的人頭割落在地。


    “你......你......你......”關索驚訝地口吃起來。


    “沒想到,堂堂關將軍的兒子,居然變成了口吃。”


    那女子一邊笑道,一邊將頭上的麵紗摘了下來,展露出自己絕美的容顏。


    一時間,關索隻覺得這窮山惡水竟然平添了幾分天香國色。


    “你是在好奇,為什麽我武功那麽厲害,卻會被這些三腳貓山賊抓住,對吧。”那女子走到關索跟前,麵帶春風道。


    關索隻能機械地點點頭。


    “哼,說到這事,還要怪你壞了我的好事。我懶得走路,本來還想著讓他們抬著我,去他們山賊的營寨打打秋風。”


    頓了頓,那女子裝作嗔怒,又道:“沒想到半路冒出你這麽個愣頭青,搞得我不得不出言提醒,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關索這才迴過神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抱歉,我趕著去上庸,又丟失了馬,實在是事態緊急,隻能出此下策。”


    “那你可以去搶他的馬呀,把自己的武器抵押給山賊,又是什麽道理?”


    關索心想,自己又不知道他是山賊,但是對女人無條件服從的習慣還是讓他應和道:“姑娘教訓得是。”


    卻見那女子冷哼一聲,將廉康的馬遷到關索麵前,脆聲道:“喏,你不是要馬嗎?給你......話說,你這麽急著去上庸,是為何要事?”


    關索接過馬繩,有些猶豫,但是想了想,丟荊州的事情遲早會傳到這裏,且這女子似乎對自己和父親並不排斥,於是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


    女子聽罷,卻是義憤填膺地罵道:“這江東吳狗,居然如此無恥!”


    關索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出現的絕世女子竟然有如此高的“政治覺悟”,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然而,卻見那女子卻是向著自己拱手行禮,道:“我們雖是山城小民,但也素聞關將軍高義,劉皇叔仁德。如今關將軍有難,我也願盡些綿薄之力。你要去的上庸,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縮短不少路程,且讓我為你帶路。”


    說罷,那女子果斷地翻身上馬。


    關索大喜過望,不過,此時的他卻有點不太好意思,扭扭捏捏了半天,卻道:“姑娘且騎馬指路,我步行跟隨便可。”


    那女子聞言,卻策馬上前,向關索伸出手,道:“扭扭捏捏,像什麽話!如今事態緊急,我騎馬,你走路,又要走到何時?在大事麵前,這男女禮教,又有何妨?”


    見女子如此說話,關索也不敢多言,隻得順勢上馬,然後他想了想,忍不住問道:“姑娘,我叫關索,請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邊駕馬前行,邊朗聲答道:


    “鮑家莊,鮑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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