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心修煉!”


    李元立馬反應過來,原來當日陳觀峰主特意說傳信分職,還有這樣一層深意。


    哪怕山門麵臨什麽滅門之威,仍舊對有潛力的弟子多加培養。


    雖然李元不可能得到門內的全力傾注,可隻要門中看得上自己,那他的修行之路就會坦蕩許多。


    陳觀峰主果真不愧是老祖親自提拔之人,雖然沒見過其出手,實力不知如何,但僅憑他能周璿各方,將門內各種派係力量妥善處置,無需老祖費心,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既然得了這信件,那李元也能放心去奮力一搏了。


    他頭也不迴的離開山門,路上不少門內弟子都蜂擁而出,或三五成行,或單獨行走,或往坊市而去,也有往山下的芸州城裏去看一看親人。


    畢竟封山一旦開始,那隻怕就是十幾二三十年都是快的,可山下他們的親人卻沒有那麽多的壽元。


    李元也往坊市而去,一口氣花光了身上所有靈石,隻留下了二十餘塊以備不時之需,其餘的全部買成中品符籙和五張上品符籙,畢竟最快增強戰力且不用負擔的方法就是用符了。


    此外還買了些辟毒丹之類的克製毒瘴之物。


    買完符籙後,他一頭衝向廣元山脈南部,白壁烏嵐隱匿著飛往地圖上的萬瘴穀。


    至於祁靈門這般大的改動,會在聞山坊市引發什麽反響,四家之間的矛盾又如何調節,這些都不是他考慮的東西。


    一路穿行而過重重山脈,廣元山脈的山並不算高,大都是在兩百多丈左右,唯有極少數的山峰能突破三百丈高,這些地方都是靈機濃鬱之地,要麽被四家所占,要麽就是有散修築基占據的地方。


    等到四日後,李元終於來到了萬瘴穀前。


    他站在一處平地上,望著身下一尺外的峽穀,此峽穀寬不過十餘丈,可長卻有近千裏之寬,無法從地下進入,隻能隨意從峽穀上空選擇一處地方落入其內了。


    李元伸手一揚,碧水清雲和白壁烏嵐重疊,既能隱秘身形,又能護住自身。


    然後又拿出唯一的一張上品防禦法符,風罩符,扣在手中以備不時不需。


    接著他吞了三粒祛毒辟瘴的解毒靈丹,免得有什麽奇毒能穿過碧水清雲。


    做完這些後,李元並沒有急著動身,而是又伸手一甩,一隻玄鷹傀飛出,往峽穀內探查。


    過了片刻後,李元又放出了一隻玄豹傀,跟在玄鷹傀儡身後攀爬下穀。


    等到神念中的兩獸都安然無恙下穀後,李元這才動身,駕著白壁烏嵐緩緩落下。


    一入穀中十餘丈後,便是濃重的霧氣,以白霧居多。


    霧氣中還不時有什麽飛鳥蟲獸掠過,帶動霧氣紛擾,遮擋視野。


    落下近百丈後,四周暗沉沉的如同黑夜,穀中遠處還會傳來一兩聲瘮人的怪叫。


    李元催動兩具傀儡行走,玄鷹傀飛在半空中,在前方開路。


    玄豹傀儡在他身後斷後,免得被什麽妖獸偷襲。


    李元看著腳下厚厚的腐敗枯草層,又一揮手放出玄狼傀,走在身前,替他探一探地上的安全。


    三傀皆是煉氣後期的傀儡,雖然戰力比不上尋常煉氣後期,可還是能應對些妖獸的。


    一路穿行,按照著李元推算出來的坎卦方位走去,畢竟這等靈物機緣定然與八卦對應的方位離不開關係。


    走了半個時辰,前方的玄鷹傀忽然尖鳴一聲,雙翅震動,掃開眼前茫茫瘴氣,卻見不遠處有一棵巨大古木,古木之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蟻,每一隻黑蟻都猶如成人手指甲蓋般大小,並且層層堆疊著,一眼看去令人心中發寒。


    玄鷹傀的這般巨大自然驚動了那些蟲子,數以百計的黑蟲以極快的速度向其聚攏而來。


    李元眉頭一皺,神念催動,玄鷹傀儡雙翅一震,嗡的一聲射出九道丈許長的金色彎刃斬向這些怪蟲,方一接觸這些怪蟲便被一分為二,一陣惡臭的綠色血液濺落在地上。


    同時,玄狼傀雙目一陣青光閃爍,射出兩道碧綠色的光芒,所過之處這些黑蟲紛紛化作枯屍。


    李元雙目微眯的站在後方,玄鷹傀的九刃斬和玄狼傀儡的枯骨碧光看起來威能還算不錯,比尋常後期修士施展的法術雖然遜色三分,可又不用他親自施法,對敵起來自然輕鬆許多。


    眼前的這些怪蟲雖然看著嚇人,可在兩具後期傀儡的強攻之下自然不是對手,被滅了大半之後紛紛退散隱匿而去。


    李元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隻是趁機通行過後,就不再去管它們。


    穿過古怪黑蟲所在地的地方,行了小半日,李元又不得不停下了。


    因為一路上走了這裏,都能聽到不少蟲鳥鳴叫,可他方一靠近這座小湖,便再也沒有任何生物了。


    在這種野外,有水源的地方,必然是動物匯聚之地。


    如若沒有群獸匯聚,那就隻能說明這湖裏藏著什麽可恐的妖物!


    李元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忙把一眾傀儡收起,然後施展歸藏千隱訣摒氣隱息,小心謹慎的穿過此湖。


    好在這一次李元的運氣難得順當了一迴,安然無恙的穿過了深湖。


    他卻不知道,在暗黑色的河底,有一雙狹長的雙目驀然睜開,泛著淡淡玄光,純黑色眼眸緩緩轉動,整個湖中的魚蝦無不驚恐。


    這時的李元已經即將走到了目的地,越往山穀深處,毒蟲橫行,色彩斑斕的蜘蛛在角落裏結著巨大的網,網上掛著掙紮的昆蟲,等待著死亡。


    到處可見的蜈蚣扭動著長長的身軀,在石縫間快速穿梭,那密密麻麻的步足讓人頭皮發麻。蠍子潛伏在陰暗處,高高翹起的尾刺閃爍著寒光,隨時準備給獵物致命一擊。


    瘴氣彌漫在整個山穀,如同一層詭異的輕紗。它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唿吸困難,頭腦昏沉。


    好在李元已經提前服下解毒丹藥,並未被這些毒霧所影響。


    一直行走到第三日上午,陽光艱難地穿透瘴氣,卻顯得蒼白無力,無法驅散這穀中霧氣。


    李元站在一條河畔,水中難得清透見底,肉眼可見的魚蝦在水底遊動,有尖爪細足的鶴鳥在淺河畔尋覓著食物。不少如鹿、狐狸等野獸在河邊警戒的飲水。


    整片死氣沉沉的山穀裏,難得有這樣一片生機清明的地方。


    “這是…坎水中的某類生發陽水嗎?”


    他神念掃遍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同之處。


    但李元按照地圖上所引,確實就在這裏,那某種靈物或者是古穴。


    他沉吟片刻後,掃到了一條花蟒正從河岸邊某處不起眼的洞穴裏爬出來覓食,心中一亮。


    那隻花蟒正在緩緩爬向河邊淺岸上曬一曬暖,活活血再去抓獵物。


    可它剛爬了沒幾步,便覺得身子一輕,自己的死穴就被定住了。


    它驚慌的扭動著腦袋,卻見一隻奇怪的獵物出現在他的視野裏,當即毫不猶豫的咬上去。


    李元輕輕提起這大花蟒,抬頭與它對視一眼,這蟒蛇就要來吃自己。


    他眼神微微一眯,一股來自修仙者的靈壓瞬間讓這蟒蛇癱瘓了身子,不敢動彈。


    “就你這小蛇了,我便和你睡上一覺吧。”


    說罷,李元往花蟒腦袋上一敲,它九昏睡了過去。


    而李元則是施展歸藏千隱訣,把自己的身子藏在了蟒蛇洞穴裏,然後又把這花蟒拖進了狹小的洞穴裏,一人一蛇就這般氣息混雜在一起,任誰也想象不到蟒蛇洞的深處還藏著一個人。


    他耐心的在洞穴中等待著,並且放出了一隻煉氣初期的玄鷹傀,如同尋常飛鳥一般駐足在某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充當他的眼神視野。


    這樣的深穀中雖然有些危險,可沒有多少靈氣自然誕生不出什麽厲害的妖獸。


    對於修仙者而言便沒有多少價值,被稱為荒山,在廣元山脈比比皆是。但既然這裏能成為被記錄在古書上的隱秘,那就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找出來的。


    與其自己苦苦尋覓,不如守株待兔。


    這兇險,自然要有人為自己去探一探。


    窩在泥洞中的李元等了三日,仍舊不曾動彈,他是個極其有耐心的人,如同蟒蛇捕獵,靜靜等待著時機。


    這一日晌午,天空上唿啦啦落下一片法光,驚了不少野獸到來。


    某棵樹上的一隻鳥兒正在默默注視著他們。


    這一行人足足有八個,看起來是分成了三隊人。


    其中有個山羊胡老道是煉氣後期修士,和另外一個年輕貌美,身材窈窕火辣的女子一夥,這女子隻是煉氣中期,立在老道身側不言不語。


    另外一夥則是三個麵相兇厲的男子,顯然像極了那些以劫道為生的散修團夥。其中也有一位煉氣後期的高手,帶著兩個煉氣中期的同伴。


    最後一夥則是對夫妻模樣和一個麵色俊朗的年輕男子。三人竟然都是煉氣後期!


    看到這場麵,直接把李元給看愣了,這些人是不是誤打誤撞在這裏約定碰頭的?否則怎麽可能會有這般多的人來?


    隻是此刻萬不能有什麽異動,必須要謹慎再謹慎。


    那山羊胡老道笑嗬嗬的說著:“墨兒,你將那地圖拿出來再對照一番,看看是否無誤?”


    身側的少女笑著道:“是,師尊。”


    隨後她施施然的拿出一張看起來十分古舊的圖紙,又往四處看了看,笑道:“師尊,當是這裏沒錯了。”


    “哎呀,還是蘇道友調教得好,小蘇的魅術竟然修練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竟然能從那小子手裏套出來家傳迷藏。”


    麵色兇厲的煉氣後期男子笑著稱讚,一雙眼睛卻色咪咪的看了眼被叫做小蘇女子的窈窕身材。


    “這地方也無甚有異的啊?該不會是那小子胡言亂語說出來的吧?”跟那對夫妻站在一起的俊俏男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可能。”蘇墨兒篤定道:“那紈絝被我用迷魂術把自家事情吐露的一清二楚,他家祖上乃是百裏氏的後裔,此處於三百年前坐化了一位百裏一族的真修,當年其帶走了家族中的諸多重寶,也算是導致三百年前百裏一族的滅亡的罪人吧。”


    “百裏一族?”那對夫妻中的婦人驚訝道:“上宗可是追殺百裏一族近百年,這等餘孽怎麽還會存世?”


    “這有何不可能?”山羊胡老道蘇長山笑道:“當年百裏弘毅一身築基九轉大成的修為,家族甚至還有超過雙手之數的後輩真修。傳聞其嚐試求那無上之境,被上宗以雷霆之勢覆滅。


    其族人百萬,怎麽可能真的屠殺幹淨?雲夫人,我們何必去管那些恩怨?隻管取走這裏的密寶,說不得你我成就真修的無上機緣就來了!”


    “正是此理!”一臉匪氣的曲正也讚成道:“管他誰殺誰家,我們隻用取寶便是了。


    小蘇,你快替我們尋出那密藏入口。”


    “是,前輩。”蘇墨兒拿出一張法符,口中念念有詞的催動法符,當即脫手而去在空中化作一團烈焰之火,宛如一隻火雀,一頭紮進了那河水中。


    “刺啦”一聲響起,整條長河瞬間浮起熊熊烈火,漫天煙霧彌漫。


    “這是什麽符?竟然能燒得一整條河水?”那雲夫人的夫君,秦道長有些驚訝的問道。


    “此符是那紈絝小子拿出來向我炫耀的祖傳秘符,若沒有此符以真火開路,逆向而沉,小坎浮升,我們是尋不到這河中的入口。”


    蘇墨兒解釋了一番,笑著指向某處,驚喜道:“快看!入口就在那裏!”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去看,原來是水下火升交界處,竟然神奇的浮現出一道圓形光圈,猶如一道門一般。


    這門一出,眾人紛紛麵色大喜,這代表著他們沒來錯地方,哪怕有兇險,可兇險之後是難以估計的機緣!


    一瞬間眾人紛紛爭搶奪門而入,生怕落後了一般,進入了門裏,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李元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感歎王鬆此子果真不可小覷。


    隨後沒過一炷香時間,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趕來,正是那王鬆!他站在門前,冷笑了一聲自語道:“一群蠢貨,我乃天命所鍾之人,這機緣注定是我的!你們不過是我的探路石罷了。”


    說罷,他便轉身進入了那道光門之內。


    李元又等了一炷香多的時間,估摸著他們該走遠了,便準備起身進入其中。


    可就在這時,地下某處忽然升起一道玉色靈光,竟然又有兩道身影出現。


    其中一位麵色虛白的少年,身著白衣長袍,一副儒雅模樣,笑著對身側站著的中年玄衣男子笑道:“成陽叔,我的血占之術沒錯吧?祖先密藏,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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