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厚的一遝,至少張爸張媽領的工資加起來,都沒有那麽厚。


    “這麽多。”


    家裏人都吃了一驚。


    但過後,奶奶還是叫俞歡收起來,歎道:“這是歡歡自己掙得,歡歡得自己拿著。”


    “不行。”俞歡義正言辭的拒絕,“我的錢是要留著去城裏買房子的,讓我自己拿著,我花掉了怎麽辦,奶奶幫我收著。”


    “歡歡這麽懂事,奶奶放心著呢。”奶奶笑道。


    可是俞歡不依,鬧著一定要奶奶拿著,纏個不停,把奶奶鬧得沒辦法,隻得收了。


    老太太進屋去,把這些錢塞進裝被褥的櫃子裏,塞到最裏麵最安全的地方,心裏想著,她得好好收著,一分不能少,等將來孩子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


    迴家以後,休整了幾日,俞歡迴歸了在家的生活節奏。


    跟在奶奶後麵吃第一口好吃的,一本正經的指導張平樂識字,跟串門來玩的各位奶奶打招唿,還被奶奶打發去送東西。


    俞歡帶迴來的山核桃很好,皮薄個大,還有奶奶從集市上買迴來的熟花生,裝了一個大盤,給趙老太太送過去。


    趙家房子又翻新一遍,院子裏鋪上了新磚,屋子裏添了不少家電。


    老太太拉著俞歡敘了會家常,趙揚忽然帶著人迴來,指揮著人把什麽東西卸到院裏。


    她們在屋裏,趙揚看不見。


    俞歡也沒怎麽看見他,隻聽得對方平常說話的聲調,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冷淡。


    “奶奶,壺裏有水嗎?”


    他進來討水喝,忽然見著坐在裏麵的俞歡,人一下定在門口了。


    “俞歡過來送核桃。”趙老太太笑嗬嗬的說。


    俞歡衝他擺擺手。


    趙揚迴過神來,點了點頭,轉身出去,讓搬運東西的人先走,他下午再過去。


    “怎麽了?不走了?”趙老太太疑惑的問。


    “不忙,歇一會。”趙揚鎮定自若的迴答,去拿了一筐水果過來。


    他之前可是勤快的很,廠裏沒事幹也會去盯著,什麽時候歇過,分明是見了歡歡走不動道了。


    老太太看破不說破,隻管自己偷偷樂,順便笑話一下孫子的沒出息樣。


    老太太叫俞歡吃水果,俞歡沒好意思拿,隻和她說著話,迴應她城裏好還是家裏好之類的問題。


    “各有各的好處吧。城裏吃的玩的多,朋友也多,但是家裏有奶奶和爸媽,總是想迴來……”


    “那怎麽能不想,人都是這樣……”


    趙揚去洗了手,迴來聽著她們說話剝橘子。橘子皮一撕開,特有的清香就伴著果肉的酸甜香氣漫出來了。


    俞歡說話時不自覺看了一眼。


    橘子皮扒的幹幹淨淨,趙揚遞給俞歡:“嚐嚐,有人來村裏賣橘子,奶奶挑的,個頭大,吃起來很甜。”


    他太自然了。


    以至於俞歡就那麽接過來,然而趙老太太眼底的促狹,看的俞歡有些不好意思。


    她吃了一瓣,而後給奶奶掰了一瓣:“奶奶你嚐嚐,特別甜……”


    “我買的我還能不知道。”趙老太太自豪的說著話,被俞歡投喂了一瓣橘子,嘴裏還道“你吃你吃”,隻是說著說著眉毛就擰起來。


    “哎呦!酸的呦……”


    俞歡趴在桌上直笑。


    趙揚看著她笑,唇角也跟著彎起來。


    ?


    快過年了。


    家家戶戶都置辦年貨,買對聯買鞭炮,殺雞宰羊。


    張平樂的爸媽,俞歡的叔叔嬸嬸也迴來了,拎著厚重的年禮,給每個人都買了東西。


    俞歡這幾天的新衣服穿不完了。


    今兒個一條白色小毛衣,明天一身杏仁黃的襖,洋氣又漂亮。


    嬸嬸說:“咱家歡歡跟仙女一樣,趙揚看的眼都直了。”


    眾人都笑起來。


    俞歡想吃鎮上的糖葫蘆,念叨了一句,不知怎麽被趙揚知道了,趕集的那天,騎了車過來帶她去。


    俞歡驚喜了下,而後問了一句:“你今天不忙嗎?”


    “正要去置辦點年貨。”趙揚說。


    “那,會不會冷?”


    氣溫低下來,出門是件很考驗意誌力的事情。


    “穿厚點,我在前麵給你擋風。”趙揚說。


    俞歡迴去穿了件厚厚的襖,和奶奶打了聲招唿。


    鎮上的人家都掛上了紅燈籠,處處都有賣瓜子糖塊的。天冷,人人臉上都紅撲撲的,吆喝聲也喜氣洋洋的。


    人雖然多,但也不算太擠,車還能騎的動。


    趙揚載著俞歡,在人流中穿梭,找到賣冰糖葫蘆的攤子,問她:“要什麽樣的?”


    那上麵不僅有山楂的,還有橘子瓣的,山藥豆的。


    不過還得是山楂的最經典。


    “這個。”


    俞歡一指,趙揚就對攤主開了口:“山楂的,都拿上吧。”


    “還有二十多串呢?”


    “啊?”


    俞歡張大嘴,攤主一時也沒有行動。


    “不就想吃這一口?天冷,能多放一會,多吃幾串。家裏人也多了,吃不完就分出去。”


    趙揚跟俞歡解釋完,讓攤主一個個套進紙盒裏,最後拿個大袋子包起來,提在了手上。


    “你?你付錢了……”俞歡簡直要跟不上趙揚的節奏,“我有錢。”


    她給他看一眼自己的錢袋。


    “請你吃。”趙揚張口道,“鄰裏這麽多年,感情深厚的和兄妹一樣。”


    這話一出,趙揚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也終於能夠淡定的說點顯得親近的話了。


    “那我以後喊你哥?”俞歡爽快道。


    趙揚的淡定頓時失了蹤影,著急了:“不行。”


    俞歡看著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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