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關於針對喪屍的疫苗研究,已經小有成效。


    同時他們還研究了一種讓喪屍病毒退化的針劑,作用在俞歡身上剛剛好。


    隻是由於實驗數據不足,針劑的用量有待商榷,給俞歡用時,就要一點一點增減,觀察她的反應。


    少了,可能不會起效果;多了,就會導致短時間負荷過重,精氣衰弱,食欲減退。


    打一管半的時候,俞歡沒感覺,打了兩管以後,她差點就暈過去了,一整天都昏昏沉沉,摸不清東西南北,床也沒下。


    盛朗在房間陪了一整天,講故事,唱歌,時不時探一下她的額頭,看她有沒有發燒。


    她應該是難受的厲害,懶懶的窩在床上,動也不願意動,眼神恍惚,一整天也沒吃什麽。


    平日裏,最是嘴饞的小喪屍,都吃不下去東西了,問題真是大極了。


    盛朗不厭其煩的問她想不想吃東西。


    終於,小喪屍琢磨了一會,說想吃冰糖蓮子。


    “這個時節,哪裏有蓮子啊。”江媽媽愁悶道。


    “我去找。阿姨,您過會去摸下歡歡的體溫有沒有升高,我一會迴來。”盛朗從容冷靜道。


    若是末世前需要蓮子,大可直接去買。


    可現在是末世,大多數人吃飽都還是問題,售賣物品的地方,最暢銷的便是過期麵包和方便麵,貨物種類加起來總共不超過兩隻手,想要找蓮子,怕是比登天還難。


    盛朗是黃昏時分出去的,堅韌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暮色裏。


    沒人知道他走了多遠,也沒人知道他敲了多少戶人家的門。


    總之,俞歡昏睡了一覺,睜開眼,盛朗就端來一碗溫熱的冰糖蓮子,除卻主食材,還有銀耳紅棗,加了牛奶燉的。


    隻是聞著,就讓人覺得味道很好。


    他扶著俞歡坐起來,舀上一勺,吹了吹熱氣,喂到俞歡嘴邊。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慢慢過了,吃下一碗冰糖蓮子後,俞歡攢了一點精神出來,笑著撲了下盛朗,說:“你真好。”


    盛朗舉著碗,極為專注的感受著傳遞到身上的力度,慢慢“嗯”了一聲,說“隻對你好”。


    ?


    監獄那邊似乎沒有處理幹淨,這幾天有些指向他的風言風語流露出來。


    陸明嶂沒放在心上。


    “陸哥,你要的東西。”素白的手,將一個小小的藥瓶放在桌上。


    陸明嶂應了一聲,那人就識趣的下去了。


    ?


    身體好了,又能下床活蹦亂跳了,俞歡早早的就拉著盛朗去實驗室。


    她覺得自己都好幾天沒見到大家了。


    隻是今天去的實在太早了,實驗室裏還沒有什麽人,隻有聞教授獨立的小房間裏亮著燈。


    這幾天,正處於研究的關鍵階段,聞教授每天都是最早過來,最晚離開。他們也已經習慣了。


    實驗室有人,盛朗放心的去登記領材料,讓俞歡想吃什麽從零食櫃裏找。


    俞歡記得,裏麵偶爾會出現綠豆糕,是教授的夫人做給他們吃的,甜軟清香,怎麽吃都吃不膩。


    她打開櫃門,從裏麵找,忽然聽見聞教授待的小房間裏傳來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很刺耳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忙跑過去看:“教授?教授你怎麽了。”


    裏麵的椅子倒了,聞教授躺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流下來。


    他看見俞歡,不停的顫抖著的手焦急的動。


    “要什麽?”俞歡腦海一片空白,手足無措,想要將聞教授扶起來,卻沒有那個力氣。


    “藥,藥……”聞教授費勁的摸向衣服口袋。


    俞歡如得到救命稻草般,趕忙把藥瓶掏出來,喂他吃了兩顆,又拿起桌邊的水杯,讓聞教授喝了兩口水。


    聞教授氣還沒喘勻,灰心喪意看向到放著各種資料的書桌,用力攥著俞歡的手臂:“數據,研究數據,被人毀了……”


    俞歡扶著教授,費勁的挺起身體,桌上,實驗室日日夜夜收集來的各種數據冊,被劃開攪爛,成了許多碎片。


    已然,沒有用了。


    毀壞的數據冊、教授急促的喘息、滾落在腳下的藥瓶……俞歡忽然有了一種割離感。


    茫然和恐懼之中,她好像看見有道黑影,靜靜站在他們背後窺視著。


    數據冊是厚厚的一本,實驗室裏的小刀隻能劃開幾頁,從破壞的力度上看,那是一個健壯有力且頻繁使用刀具的人。


    會是,誰呢。


    俞歡身上不知為何有些發涼,她攥緊了教授的衣服,試圖從中汲取一點點溫度,可就是這時,那人走進來了。


    燈光明亮,他也坦坦蕩蕩,臉上浮著客氣的關心:“聞教授這是怎麽了?要不要幫忙。”


    “不要。”俞歡心都提起來,緊盯著陸明嶂,“你來幹什麽?”


    “哦,路過。”他漫不經意的解釋,看起來更像是一句敷衍,“真不需要幫忙?”


    他第二次問,好像是真的關心。


    可他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躺在地上的人,流露出的眼神冷漠到俞歡看不出任何同情。


    經常使用刀的人、力量大、研究喪屍疫苗的數據……


    以及,她沒有聽見,任何開門的聲音。


    他,早就在這裏。


    俞歡仰頭看這個人,怔怔愣愣,他的眼神是冷的,他的血液是冷的,他像一座冷掉的墓碑,沒有一點溫度。


    世界好像要顛倒了,每一處都光怪陸離的叫人頭腦暈眩。


    他往前走了一步,姿態消散,看到俞歡立馬進入戒備狀態時,還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做什麽。


    “真不需要幫忙?那我給教授倒杯熱水。”


    “不要!不要過來,你走開。”俞歡放下教授,攔到陸明嶂麵前。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莫名的恐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發出那麽尖銳的聲音,尖銳到,陸明嶂垂下眼眸,意味不明的審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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