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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天,虧得你從小走南闖北,要不然我非走丟不可。”


    “嗬嗬,從小顛沛流離,隻要能活下去,自然什麽勾當都會一些。這個識路,算是最基本的技能。”


    “以後不會了,你有家了,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迴到藥山鎮。”


    “對,我不僅有了家,還有了娘和一個弟弟。”


    說話的兩人正是從藥山鎮出門的李浩天和許凡,這次李浩天不趕時間,因此兩人一路觀光一路行走。


    當然李浩天為了照顧許凡,不能急著前行。


    一千多裏的路程,兄弟倆走了六天,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倒也沒有碰上強盜劫匪啥的。


    “飛來山上千尋塔,聞說雞鳴見日升。不畏浮雲遮望眼,隻緣身在最高層。”


    看著眼前挺拔峭立的山峰,許凡情不自禁地自禁地吟誦出一首詩。


    “怪不得被喚作千絕峰,向上看去隻能看見層層浮雲而不見山巔。我們藥山跟這一比,小巫見大巫啊。”


    許凡搖頭讚歎。


    “聽說浮雲劍宗就在千絕峰峰頂,雖然入門規矩不多,可聽說這一代宗主蘇河定下規矩,徒步到真武大殿,才有資格成為浮雲宗弟子。”


    李浩天也是心馳神往,畢竟有哪個少年不憧憬熱血江湖?


    “咦,浩天,你怎麽知道這麽詳細,竟然連宗主他老人家名諱也一清二楚。”


    許凡轉頭看向李浩天,疑惑道。


    李浩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忘了告訴你了,是當初我給你找來那個江湖騙子說的。”


    許凡打斷了他,不悅道:“浩天,人家相師乃是世外高人,可別這樣在背後腹誹他。”


    李浩天神色有些莫名,隨即便想到那名相師在青山城和他相逢的場麵。


    當初他病急亂投醫,隻覺城中肯定有高人能夠救治許凡,莽撞的亂碰亂找。


    可他渾然忘記了一個乞丐,又有哪家藥堂肯正眼看他,基本上處處碰壁。


    直到他感覺心灰意冷的時候,那名相師出現在了他麵前,開口便說道:“少年,你是要尋訪名醫救人治病嗎?”


    那一瞬間,那個聲音對於李浩天來講仿佛天籟。


    終於,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名穿著樸素左手拂塵右手羅盤但渾身散發著道骨仙風的相師。


    李浩天連忙躬身,請求道:“大師,請你救救我弟弟吧。”


    相師淡然一笑,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將死之人,何須費神。”


    聽到這話,李浩天骨子裏那股叛逆和不屈猛然間迸發了出來,站直身體,怒罵道:“你個老混蛋,我原以為你是神仙中人,結果也隻是這等裝神弄鬼的騙子。不救便不救,為何口吐詛咒,我那兄弟又有何處冒犯了你?”


    相師麵對一個少年的怒氣謾罵,也不在意,而是雲淡風輕地說道:“我所言是否屬實,你心中有數。殘缺了心脈之人,本該夭折,多活一天便也是這蒼天的慧賜。”


    李浩天驚異地睜大了眼睛,心中湧起了驚濤駭浪: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轉而放低姿態,雙手作揖,說道:“大師,您是高人,請小子剛才無禮冒犯,還是求您大慈大悲,救我弟弟一命吧。”


    相師手中羅盤裏麵方格不斷轉動,天幹地支重新排列組合,隱隱流露出紫色氤氳之氣。他心中暗驚,麵上卻不動聲色。


    問道:“少年,你從何處來,可是知曉自己父母如今身在何處?”


    既然有求於人,李浩天也不在乎人家多問幾個不相幹的問題,老老實實答道:“大師,我從小被父母遺棄,在一群乞丐的撫養下長大,是個孤兒。”


    相師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道:“也罷,我就陪你去上一遭,也算提前於你結個善緣。”


    聞聽此言,李浩天大喜,也不管對方口中說什麽善緣的,急忙感謝,道:“小子多謝大師施以妙手,解救吾弟於水火之中。”


    變臉之快,可見一斑。


    轉身欲走,在前方給相師帶路,卻又聽對方開口道:“是去距離此處向東一千裏的地方吧,路途遙遠,先不急。”


    看到李浩天臉上神色不斷變換,相師失笑道:“在去之前,我有一個請求,想請少年答應。”


    為了治好許凡,李浩天想都沒想的點頭答應,說道:“大師盡管吩咐!”


    少年答應得如此幹脆利落,倒是讓相師有點訝異,不過沒有表露出來,他說道:“請少年應允,我為你算上一卦。”


    李浩天還以為什麽難事兒了,心中腹誹:你個江湖騙子,算卦不就是你們老本行嗎。這麽多年走南闖北見的也多了,無外乎是說你印堂發黑有兇兆,然後騙些銀子逍遙快活嘛。


    不過看對方也算是有些能耐,姑且隻能應了他的請求。


    隻見相師拿出一張紙,對著他說道:“我這一門算術,乃是一字斷千金,須得問卦之人求卦方可。少年,你隨意寫一個字在上麵,我來為你看上一看。”


    李浩天想也沒想,提過筆便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了一個字。


    凡!


    他雖然天資聰穎,可之前大字不識一個,月餘的時間能有大的進步便不錯了。寫字是需要時間沉澱的事情,目前為止李浩天的字算不得好看。


    相師看著那個字,將羅盤放到上麵。他伸出食指在羅盤中心出一點,隻見羅盤又開始了密密麻麻的轉動。


    李浩天這才發現,相師的手潔白如玉,十指修長,恐怕一般女子都得自慚形穢。可他長髯飄飄,喉結聳動,分明又是一個男子。


    壓下這亂七八糟的念頭,等到羅盤上麵天幹地支全部停止了轉動之後,相師拿起那張紙。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李浩天瞪大眼睛,自己寫的那個凡字不見了!


    上麵出現了八個字,字體同樣歪歪扭扭,若不是自己沒有動筆,他甚至以為那八個字是自己寫的。


    金鱗升天,去凡化龍!


    相師神色鄭重,盯著李浩天,說道:“少年,你命格貴不可言,東來紫氣滿函關。若按照批注上麵去了這個凡,定然龍飛九天,君臨天下!”


    李浩天盯著他的雙眼,隻感覺相師在說這段話的時候,他雙眼一片混沌,有日升月落星辰滿天,又有江河湧動大地浮沉。


    仔細看了一眼,卻看見他眼神瞳孔分明。


    搖了搖頭,直道剛剛乃是錯覺。


    隨即,自嘲地笑了笑,心道:“這個相師雖然有些本事,可吹牛皮也吹得太大了,草稿都不帶打一下的。一個乞丐還君臨天下,做夢吃狗屎呢。”


    而且,最讓他不信相師話的就是那批注的後半句:去凡化龍。


    他這一生所遇到的凡隻有一個,那便是許凡。


    看著批注表麵的意思,便是許凡會是自己的拖累,隻有拋棄了許凡,自己才能大富大貴,龍巡天下,俯瞰神州。


    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那麽大的能耐,隻拋棄許凡,那是即便要了他的命都做不到的。


    對於這個給自己溫暖的人,李浩天早早就下定了決心:寧可天下人負我,不可天下人負許凡。


    所以,當他將那張紙條揣在懷中之後,便和相師一同前往了藥山鎮。


    江湖上能人太多,別看相師神秘莫測,也不管那羅盤花樣挺多。


    可李浩天是什麽人,從小坑蒙拐騙活到大的,心裏可是賊精。說不定相師這些都是些奇淫巧技,若是哄騙許凡李大虎他們,興許有用,可是對上李浩天那自然不太管用,何況對方還將牛皮吹破了天。


    李浩天搖了搖頭,將那些念頭甩出腦海,看著眼前的石階,對許凡說道:“不說他了,小凡,這台階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一階高約半步,說這千絕峰高約千丈倒也沒錯。你將包袱給我背上,我和你一起闖上一闖。”


    許凡搖了搖頭,眼神飄向那台階深處,輕輕一笑,說道:“這個既然是考驗,那便是考驗。怎麽能夠讓你替我分擔呢,走不動了可以歇歇,這台階還不到一萬,我相信我可以的。”


    看到許凡自信的表情和堅毅的側臉,李浩天沒有多說。


    遠遠看去,千絕峰就像一柄利劍一般直插天際。那上麵有兩個黑點不斷移動,走走停停。


    有了黑衣人臨終的饋贈,許凡身體是輕盈了許多,但是就算有菩提心經在手,他的病根還在。如今還未到半山腰,許凡便已經臉色蒼白,氣喘籲籲,而且不斷地咳嗽著。


    看到他額頭浸滿了汗珠,嘴唇發白,雙腿也有些許的顫抖,李浩天提出要背著他往上,被許凡否決了。


    說自己上去,就要靠自己上去。


    說到底,骨子裏那種堅韌從來沒有改變甚至減少!


    從天亮到天黑,又從天黑到天亮,如此往複。


    整整二十四個時辰,就在太陽升起,穿過雲層照射在天空上的時候。


    許凡和李浩天終於踏上了山巔,看著潔白的雲朵瞬間姿態萬千,霞光遍布。


    腳下白雲皚皚,時有仙鶴穿梭在雲層之中,看著遠處巨大的通紅,兩名少年恍若身處仙境,似那謫仙人一般。


    山巔平坦,雲霧繚繞,一塊巨大的石頭立於遠處,周邊插滿了佩劍,有些嶄新如月,有的鏽跡斑斑。


    石頭上麵斧削石鑿著四個大字:浮雲劍宗!


    少年對視一眼,相視一笑:功夫不負苦心人,他們,終於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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