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閣內,氣氛愈發緊張。柳嵐被暫時禁足,消息傳開後,秀女們人人自危,深怕下一個卷入風波的會是自己。


    這日,謝思珊獨坐於庭院中賞花,眼中雖漫不經心,心思卻在飛速運轉。她清楚,眼下的平靜隻是暴風雨前的假象。


    “小姐,宮中的劉嬤嬤來了,說是要見您。”素兒小跑著進來,神色帶著幾分警惕。


    “劉嬤嬤?”謝思珊放下手中的書卷,眉梢微挑,“她此時來找我,倒是意外。”


    素兒擔憂地道:“小姐,這劉嬤嬤素來是內務府管事嬤嬤的心腹,她突然來訪,恐怕不懷好意。”


    謝思珊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她若真有意試探,那正好,我也想知道她究竟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片刻後,劉嬤嬤端著笑容走進謝思珊的院子,語氣柔和:“謝姑娘,打擾了。”


    “嬤嬤客氣,快請坐。”謝思珊起身相迎,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不知嬤嬤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劉嬤嬤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緩緩開口:“謝姑娘,近日棲霞閣內風波不斷,你倒是始終雲淡風輕,叫老奴佩服。”


    “嬤嬤說笑了。”謝思珊微微一笑,語氣中卻帶著一絲防備,“不過是些流言蜚語,思珊不過是謹守本分,不願卷入罷了。”


    劉嬤嬤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道:“姑娘若真能一直避開風波,那自然再好不過。隻是這宮中,有時候你不想卷入,卻也難免身不由己。”


    謝思珊聽出她話中的暗示,微微一笑:“嬤嬤的教誨,思珊銘記於心。不知今日嬤嬤特意前來,可是有什麽需要思珊幫忙的?”


    劉嬤嬤斂了斂笑意,語氣一轉:“實不相瞞,昨夜內務府又丟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謝思珊心中微震,麵上卻毫無波瀾:“嬤嬤指的是什麽?”


    “是一個記錄宮中事務的小賬本。”劉嬤嬤目光銳利,“若是被心懷不軌之人拿到手,恐怕會引來不少麻煩。”


    謝思珊輕輕一笑:“嬤嬤是在懷疑思珊嗎?”


    劉嬤嬤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笑道:“姑娘莫誤會,老奴隻是隨口一提。隻是昨夜裏,有人看到有個身影靠近了謝姑娘的院子……”


    話音未落,素兒猛地開口:“嬤嬤這話是什麽意思?昨晚我與小姐在房中歇息,從未見過什麽可疑之人!”


    謝思珊抬手製止了素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嬤嬤這般言辭,思珊卻是無從辯解。不過,嬤嬤若是想搜查,我自無異議。”


    劉嬤嬤見她如此坦然,微微一怔,隨即擺手笑道:“謝姑娘多心了,老奴不過是問問罷了。既然如此,便不打擾了。”


    謝思珊起身相送,直到劉嬤嬤走遠,她的笑容才漸漸收斂。


    “小姐,昨晚分明什麽都沒發生,他們為何要來找我們的麻煩?”素兒忿忿不平。


    謝思珊搖了搖頭,目光沉靜:“這正是他們的目的——無事生非,借機試探。若我稍有慌亂,便正中下懷。”


    素兒低聲道:“難道是顧婉兒在背後作梗?”


    謝思珊笑了笑,眸中閃過一抹寒意:“顧婉兒倒是聰明,但她還不夠膽量做這件事。幕後的推手,隻怕另有其人。”


    素兒聽得一頭霧水:“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謝思珊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看著庭院中盛開的花朵,聲音低沉卻堅定:“繼續觀察,找到她的破綻。棲霞閣中,所有人都以為我在防守,卻不知道,真正的攻勢已經開始。”


    夜晚,謝思珊在案前鋪開一封信,提筆寫下幾個字後,交給了素兒:“明日交給內務府的管事嬤嬤,這一局,我們得讓對手先亂起來。”


    信中寫著的內容,極為簡單:


    “玉佩事件,並非意外。內中玄機,豈能輕忽。”


    翌日,謝思珊在花園中偶遇顧婉兒,對方麵帶微笑,主動上前行禮:“姐姐今日氣色真好。”


    “妹妹過獎了。”謝思珊淡笑,“這宮中風波不斷,我也不過是強撐罷了。”


    顧婉兒輕聲道:“姐姐果然從容,怪不得那麽多人都佩服你。”


    謝思珊看了她一眼,嘴角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妹妹今日看起來倒是輕鬆,似乎並不擔心柳嵐的事了。”


    顧婉兒神色微僵,隨即笑道:“姐姐說笑了,柳姐姐的事與我無關,我又何必擔心呢?”


    謝思珊不置可否,隻是微微一笑:“是啊,與你無關就好。”


    顧婉兒迴到房中時,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她總覺得,謝思珊似乎已經洞察了一切。


    謝思珊的布局悄然展開,她明白,要在棲霞閣中立足,不能單純地自保,而要反守為攻,找出真正的幕後棋手。棋局未定,勝負難分,但她相信,這場博弈,她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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