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從這個‘主人’談起吧。”


    藍薇煙無動於衷,依然故我地保持沉默。


    觀察室內的孟宏齊似乎早已預料到高飛會有此一說。


    藍薇煙是m型人格,其背後有一個s型人格的主人,一切作為皆由後者操控。


    如今高飛從“主人”這一話題入手,孟宏齊暗自得意——


    你高飛能想到的,我孟宏齊同樣能想到。


    龐大誌等人也對孟宏齊投以“料事如神”的眼神。


    然而,下一瞬……


    審訊室裏,高飛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就是那個主人。”


    此言一出,審訊室內、觀察室外,所有人麵露驚詫。


    孟宏齊尤為錯愕。


    他……剛才是什麽意思?


    他在對藍薇煙說?


    藍薇煙……是主人?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封化安等人也未曾料到會是如此局麵。


    迴溯至幾小時前的抓捕現場,藍薇煙與高飛的對話情景。


    高飛堅持要帶藍薇煙走,藍薇煙則以要去上課為由,懇求高飛等她放學。


    高飛表示無法等待。


    藍薇煙便用乞求的口吻說:“求求你了,主人~”


    高飛卻迴應:“不,我馬上就想看。”


    藍薇煙聞此,情緒瞬間由興奮轉變為恐懼、憤怒與羞辱,並警覺地質問:“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誰!”


    高飛初以為是自己的迴答暴露了身份,但細究藍薇煙的情緒波動後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當藍薇煙誤以為他是某人時,情緒異常興奮且帶有一種玩味,並不符合m型人格遇見主人時應有的情緒反應。


    相反……


    她更像是s型人格在遇見眾多“奴隸”中某一位時的態度,那種居高臨下,任意玩弄他人的姿態,毫無卑微順從之意。


    因此,高飛心中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鑒於“罪惡之城”中的犯罪分子將她奉若女神,以及他們的種種諂媚行為,藍薇煙會不會一直是s型人格?


    那些渴望觀賞她踐踏小動物的男子,才是真正的m型人格。


    她才是“主人”。


    她將自己的雙腿與雙腳視作恩賜,享受著男子們苦苦央求她錄製視頻的樂趣。


    高飛甚至猜疑,或許還有男子私下求助於藍薇煙,請求她如對待小動物般對待他們。


    碧枝園的房產,說不定正是某位“奴隸”對其主人的供奉。


    所以,藍薇煙對高飛說“求求你了,主人~”,實則是希望高飛向她發出這樣的請求。


    在諸多“奴隸”中,這句懇求對藍薇煙而言應是常聽之語。


    高飛欲觀賞她的表演,自然需先向她祈求。


    未料,不明真相的高飛以m型人格自居,強勢地對她發號施令,這一誤操作讓藍薇煙嗅出了不尋常。


    幸好,高飛最終洞察了藍薇煙的真實情況。


    趁眾人還未迴過神,高飛接著說道:


    “‘主人’的話題告一段落,現在聊聊你的同夥。”


    對高飛而言,藍薇煙是否開口已無關緊要。


    他運用【微表情專家】與【情緒感知】兩大技能,兩者並用之下,他幾乎成了行走的測謊儀。


    接下來,隻需拋出問題,依據藍薇煙的微表情變化與情緒波動,即可斷定答案。


    “你殺過人嗎?”


    藍薇煙依舊沉默,刻意轉移視線。


    高飛輕輕點頭。


    “既然你未曾殺人,那冰櫃中的男性屍體又是從何而來?”


    “是哪位‘奴隸’送你的禮物?”


    高飛密切注視著藍薇煙的微表情,感知她的情緒波動。


    他得到了否定的結論。


    “嗯,不是‘奴隸’所贈。”


    “那麽,是其他十名同夥中的某一位給你的?”


    藍薇煙依舊無動於衷。


    高飛重複了一遍之前的策略,隨即眼神一凜,“原來,男性屍體是由十名同夥中的某位贈予你的。”


    “讓我猜猜……是誰呢……”


    至此,高飛開始逐一念出其他十人的代號。


    “金牛?”


    “山羊?”


    “肥豬?”


    “流馬?”


    “黑龍?”


    高飛在“黑龍”這個名字上停下了。


    “黑龍?”


    他又說了一遍。


    藍薇煙外表平靜,沒顯露出任何異常。


    高飛點點頭。


    “行,是‘黑龍’給了你那具男性的屍體。”


    “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


    “你見過‘黑龍’嗎?”


    “好的,沒見過。”


    “那我再確認一下,你見過剩下的十個人中的哪一個。”


    “你見過‘金牛’嗎?”


    “你見過‘山羊’嗎?”


    ……


    高飛的聲音就像催命符一樣鑽心。


    藍薇煙表麵上穩如泰山。


    心裏早已經亂成一團麻!


    她不明白高飛是怎麽做到的。


    自己明明一個字都沒透露...


    但他為何能好像看透自己的想法一樣?


    特別是那些問題的答案...


    竟然全對,分毫不差!


    她確實沒殺人,冰櫃裏的男性屍體確實是“黑龍”給她的。


    但她沒見過“黑龍”長什麽樣。


    那是在某個清晨,她起床開門後,發現門外放著一個大行李箱。


    箱子上畫著一隻兔子。


    藍薇煙察覺到不對,把行李箱拖進了屋裏。


    ……


    結果裏麵是一具手腳被截去的男性屍體。


    看到那具屍體時,藍薇煙...


    她樂壞了!


    當天她就拍了視頻,憑那段視頻晉升為“野獸級”。


    後來“黑龍”和她聊天,她才知道那具屍體是“黑龍”放在她門口的。


    在“十二生肖”中,藍薇煙隻和“灰鼠”有過麵對麵的接觸。


    她們是僅剩十一人團隊中僅有的兩位女性。


    高飛那催命似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見過‘天狗’嗎?”


    “你見過‘灰鼠’嗎?”


    藍薇煙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態。


    高飛在這裏停下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


    “你見過‘灰鼠’嗎?”


    藍薇煙感覺唿吸都要停止了...


    他不會連這個也知道吧...


    “好吧,你見過‘灰鼠’。”


    高飛接著說。


    “你有‘灰鼠’的聯係方式嗎?”


    “有,是吧?很好。”


    這時,藍薇煙終於繃不住了。


    她失控地捂住了耳朵。


    “別再問了!”


    藍薇煙臉上滿是痛苦。


    就好像高飛在念咒語一樣。


    他的每一個問題,每一個答案...


    都像子彈一樣穿透了她的心理防線。


    藍薇煙一失態...


    觀察室裏的刑警們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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