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我死刑也好,無期也罷,我都心甘情願。”


    “畢竟我殺了人,我有罪,我活該,我該死。”


    “你們想讓我……”


    “你先等等。”高飛做出一個暫停的手勢。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木齊帆。


    “我還沒開始問,你急什麽?”


    木齊帆冷笑:“不管你問什麽,我的迴答都一樣。”


    高飛:“我問的可不是柯華雲的案子。”


    木齊帆:“你們抓我不是因為柯華雲嗎?”


    高飛:“可你已經全招了,說是你殺了柯華雲,所有事都是你幹的,我相信你,沒別的疑問了。”


    “你喜歡替別人頂罪,喜歡承擔別人的生死,隻要你樂意就好。”


    “我要問的,和柯華雲一點關係都沒有。”


    木齊帆哼笑一聲:“好吧,那你到底想問我什麽?”


    高飛:“我想問問,12年前你為何要燒死你的父母。”


    這話一出,高飛明顯感到木齊帆情緒起了波瀾。


    但他臉上並未顯露出絲毫異常。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高飛不慌不忙:“那我再說清楚點。”


    “你,為何,在12年前,燒死了你的父親木抗美,還有你的母親陳憶苦。”


    木齊帆無奈道:“我叫顧財,我的父母不叫你說的名字。”


    高飛:“你叫顧財也罷,木齊帆也好,這些我並不關心。”


    “注意我的問題,我問的是,你為何要燒死木抗美和陳憶苦。”


    高飛反複提到木抗美和陳憶苦的名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次提到這兩個名字,木齊帆內心都會湧起憤怒而又內疚的情緒。


    但他表情控製得極好,從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木齊帆和高飛對視著。


    下一刻,他笑了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都沒見過你說的那兩人,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你要硬給我加罪名就加吧,說我燒死了你說的木某人和陳憶苦,這樣滿意了吧?”


    “哦對,你剛才問原因,我不小心燒死的行不行?”


    “這理由不行?那我再想想……”


    “我想到了,要不……我就是單純看他們不爽,所以燒死他們,行不行?”


    對於木齊帆的這種反應,觀察室內的封化安和其他刑警們神情都變得嚴肅。


    負責記錄的龐大海也皺起了眉頭。


    不過,大家都沒有發表意見。


    他們默默地等著看高飛會如何應對這個木齊帆。


    審訊室內。


    待木齊帆發表完自己的見解後,高飛雙手抱胸,肘部搭在桌上。


    雙眼緊緊盯著木齊帆,字斟句酌地說:


    “在少年管教所那一年,你一定很難熬吧?”


    “你怨恨木抗美和陳憶苦不去看守所看你,怨恨他們跟你斷絕了關係。”


    “這份怨氣積累了12年後,你終於忍不住燒死了他們。”


    “這個理由,你覺得怎麽樣?”


    木齊帆聽了笑而不語:“你覺得好就好,我怎樣都行。”


    高飛:“我覺得這個理由不錯,但還不夠好。”


    說完,高飛站起身,將手中的筆記本遞到木齊帆麵前。


    當木齊帆看到筆記本上的內容時,他那始終平靜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沉重。


    “這是你進少年管教所那一年,你父母就醫的所有記錄。”


    “時間太久,醫院早已沒有這些資料。”


    “好在社保數據庫裏還能查到當年的部分報銷醫療信息。”


    “仔細看看你父母當年遭遇了什麽吧。~”


    木齊帆眼前的筆記本上,詳細記錄了木抗美和陳憶苦當年在醫院的治療情況,以及購藥情況。


    在木齊帆被關押的那一年裏,木抗美和陳憶苦夫婦因不同程度的腹部傷、頭部傷、骨折,頻繁就醫。


    最嚴重的一次是木抗美頭部受傷緊急處理,縫了7針。


    兩人買的藥物都與跌打損傷有關。


    木齊帆匆匆一瞥,立即將視線移開。


    高飛沒有在意他的反應,繼續說道:


    “當年你的父母是受到某些人的威脅,不敢去少年管教所探望你。”


    在說出“某些人”這幾個字時,高飛特意加重了語氣。


    木齊帆抬起頭,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過了,我叫顧財,不認識你說的那兩人。”


    “他們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高飛沒有理會木齊帆的話。


    他繞過對方,手按在筆記本上。


    “你現在看到的這頁紙,記錄的是木抗美和陳憶苦在你13到14歲那年在醫院的情況。”


    “翻過去,後麵的,是你14歲以後,你爸媽之後整整12年的看病記錄。”


    “你,看,還是不看?”


    高飛說的這12年,正好是木齊帆再沒迴過家的12年。


    筆記本的重量,就能想象到這夫妻倆那12年裏遭了多少非人的苦。


    高飛的手在本子上停了三秒。


    見木齊帆沒說話。


    他就直接把本子收了起來。


    那一刻,高飛感覺到了木齊帆心裏的五味雜陳。


    他又矛盾,又痛苦,又糾葛,又後悔。


    在這複雜的感情中,更多的是一種憤怒和不解。


    就像他不明白父母為什麽要忍著這一切一樣。


    高飛拿著本子,居高臨下地解答了木齊帆心裏的疑問。


    “有人拿你當了人質。”


    “他威脅你爸媽,如果他們敢報警,你會比他們更慘。”


    “你爸媽沒辦法,他們一麵忍受著長達12年的暴力威脅,一麵天天想著他們的兒子。”


    “但他們也不敢報警,他們害怕那個人。”


    “隻要他們敢打報警電話一次,就會被帶去小黑屋受刑。”


    “事後,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是在哪受的傷。”


    “這麽來迴幾遍,他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們知道自己鬥不過那人,最後向他妥協了。”


    “那你呢?”


    “那十來年裏,你又遇到了什麽呢?”


    “那人肯定給你灌了不少你爸媽的壞話吧?”


    “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麽,能讓你恨你爸媽恨到親手燒了他們?”


    木齊帆的臉上依然平靜。


    但他的心情波動很大。


    高飛說的那些重點深深地刺痛了他。


    他抬起頭看著高飛:“我憑什麽信你的話?”


    “你又憑什麽信他的話?”高飛反問道。


    審訊室變得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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