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靖問道:“常家主未聽過火槍?”


    “不曾聽過。”常輕長道:“那是何物?你這裏可有,取一個過來讓我看看。”


    算起來,這火槍也算是精妙且殺傷力巨大的機關器物了,作為機關世家後人,居然未曾聽說過此物,這常輕長,莫不是假冒的?


    蕭謝二人心中瞬間都閃過這個念頭,謝清啼道:“火槍之後再看也可以。但我現在對另一件事要請教。”


    “請教”二字說的過於客氣,這客氣的話從謝清啼口中說出來更是奇怪,好像這事對他很重要一樣。


    常輕長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你要請教何事?”


    謝清啼道:“此前你讓人送到謝府的長簫上,有一個帶著小球的墜子,我無意間打開了那小球的機關,小球綻開成一團可削金斷玉的絲線,但那絲線我把玩了許久也無法複原成原來的樣子。沈先生說你的戒指可以複原那絲線,我想試試,不知是否方便?”


    “這有何不方便?”常輕長道:“東西呢?”


    “我去取來。”


    謝清啼取來那裝著絲線的盒子,常輕長看到盒子裏的手套,讚了聲“這東西不錯”,然後取下戒指,帶上手套拿出那絲線,如此前在沈王府一般,將絲線一端嵌入戒指中,摁下戒指機關,瞬間就複原了那團絲線。


    他將複原的小球遞給謝清啼,謝清啼笑道:“這東西你不收迴去?”


    “給出去的東西,沒有收迴來的說法。何況你能打開這東西的機關,也算跟這東西有緣,你留著吧。”


    謝清啼將那小球放在桌上:“沒有複原這東西的器具,這東西就成了隻能用一次的器件兒,我留著用處不大。”


    常輕長“嗬”的笑出聲來:“你是想要我這戒指?”


    謝清啼確實想要複原這小球的東西,但卻不是非要這戒指不可:“戒指貴重,我並無此意。”


    “戒指不能給你。”常輕長轉了轉修長手指上的戒指,笑說:“但複原這小球的機關,我倒是可以交給你。”


    居然這麽爽快就答應了,謝清啼道:“那便多謝你了。”


    不過幾炷香的時間,常輕長便畫下了一幅複雜的機關圖。


    若讓謝清啼自己設計,他看著畫出來的機關圖,他倒是能辨出真假的,常輕長給他的機關圖畫的十分詳細,基礎複雜機關的銜接處,還加了簡單的批注。


    仔細看了幾遍,謝清啼幾乎立刻就能想象出著機關製成後的模樣,這機關圖極為精妙,且是謝清啼看著常輕長一筆筆畫出來的。


    確認過這機關圖之後,他對常輕長常家後人的身份,幾乎沒了懷疑。


    至於他沒聽說過火槍……火槍畢竟不是到處可見的東西,也許他此前隱居在什麽避世之處,所以才不知道這東西。


    謝清啼讚歎道:“這機關真是精妙。”


    聽他誇讚,常輕長心情大好:“除了我,恐怕再沒人能做出這種東西了。”


    謝清啼目光無法從那機關圖上移開:“等此處戰事結束,我要親自將這機關做出來。”


    “這機關圖不許改動分毫,按著這圖紙仔細打造,倒是可以做出來。”常輕長道:“不過,若要做出和這戒指這般大小的機關,卻是不太可能。”


    “為何?”


    “缺少打造這機關的材料和工具。”常輕長本能的不想讓他失望,又道:“但若不在意尺寸大小,倒簡單多了。”


    謝清啼看著那機關圖的神情,比當時在南境時,自己送他一柄絕世好劍時的神情很像。


    看他開心,蕭沉靖也覺得高興,但天色已晚,他正要打算提醒謝清啼早些休息,便見趙慈提著藥箱過來了。


    見屋中多了一人,趙慈雖好奇,但卻沒有多問,蕭沉靖道:“趙太醫,是要給清啼針灸麽?”


    “哎。”趙慈提著藥箱說:“這個時辰,謝大人該休息了,十九說謝大人在書房裏,我便過來看看。”


    常輕長看謝清啼對那機關圖愛不釋手的樣子,心情更愉快了幾分:“治病是最要緊的事,這機關圖送你了。你說的那火槍,可以送一個過來,我今天就拆開來看看。”


    蕭沉靖道:“火槍王府中有,隨我去王府,我讓人送一支給你。”


    常輕長奇道:“住在這裏豈不是更方便?”


    方便什麽,方便你隨時找清啼嗎?蕭沉靖道:“這裏沒有多餘的休息之處。”


    既然已穩住了常輕長,謝清啼放心了:“常家主,多謝你的機關圖,請。”


    請什麽,他順著蕭沉靖的話說,不就是請自己迴王府休息嗎?


    雖不能宿在這裏,但常輕長心情大好,也不會糾結這種事,他笑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找你。”


    謝清啼沒有猶豫:“好。”


    常輕長第二日一早就去找謝清啼,謝清啼見他眼下臥著兩團烏青,猜測道:“你昨晚沒休息好?”


    常輕長將抱著的木箱放在桌上,歡喜道:“這火槍我玩了一宿,已摸清楚了這東西是如何造成的。”


    可能是一宿沒睡,常輕長眼裏滿是血絲,聲音也有些嘶啞,謝清啼道:“你用過早膳沒?”


    “早膳?我想著快些來找你,忘了早膳的事。”


    剛好十九來給常輕長送早膳,謝清啼道:“十九,勞煩你給常家主另外備份早膳。”


    “不敢當,屬下這就去準備。”


    常輕長嗅到一股藥味兒,他看著謝清啼顏色不正常的粥,蹙眉道:“這是藥膳?”


    謝清啼隨口道:“是藥膳,要不要來一碗?”


    “不了。”常輕長坐遠了點:“這氣味兒實在不太好聞。”


    沒摻藥的粥很快就送來,常輕長“咦”了一聲:“我以為你的人會給送一碗你喝的粥呢。”


    之前覺得常輕長行事不正常,經過這兩日的相處,謝清啼對他的看法略有些改變:此人心思不複雜,隻是行事過於隨心所欲罷了。


    這種隨心所欲,讓謝清啼有些羨慕,不知是不是拜托了京城那個牢籠,謝清啼的心態也有了變化。


    他對說話做事皆能隨心所欲的常輕長,倒沒有此前那麽排斥了。


    謝清啼笑著說:“怎麽會,我怎麽會拿藥粥招待客人?”


    常輕長反駁道:“說客人太過見外了,我們不是結拜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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