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靖握緊火把,忍住了喚他的衝動。


    賽華佗放下藥箱,解開那裹傷布,叫嚷道:“你又掙不開這鎖鏈,何必自討苦吃胡亂掙紮呢,這剛長好的傷口,居然被鎖鏈磨的開裂了,這樣下去,什麽時候能好!”


    垂著頭的人說:“有勞了。”


    那聲音比蕭沉靖送飯時虛弱不少,還有些克製不住的哆嗦,賽華佗探了探他額頭:“怎麽發燒了?”


    謝清啼沒有說話,賽華佗歎著氣給他傷口換藥:“你可別死,上麵的人交代過,不能讓你死在這兒。”


    蕭沉靖笑著說:“他看起來很虛弱,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怎麽會?”賽華佗把換過藥的傷口包紮了起來:“他有傷,這裏又太陰冷,他虛弱受寒發了燒而已。我給他開一劑退燒藥,保證他藥到病除。”


    賽華佗手腳麻利,很快就換好藥離開,蕭沉靖沒有了留下的借口,雖有些擔心謝清啼,但也隻能跟他離開。


    賽華佗離開後一個時辰,就送來了退燒藥和傷藥,蕭沉靖陪他給謝清啼換了傷藥,又喂了退燒藥。


    賽華佗離開時對萊惑交代說:“他喝了一大碗藥,等半個時辰讓他放放水,他腿上的傷可遭不得汙物。”


    萊惑應下,到了賽華佗吩咐的時間,萊惑爬下無底牢給謝清啼解鎖鏈。


    喂藥後不到一個時辰,又到了用飯的時間,蕭沉靖接過銘惑的飯,給謝清啼送飯。


    ————————————


    無底牢中隻有他和謝清啼二人,他探了探謝清啼額頭,發現他的燒已退了不少,蕭沉靖鬆了一口氣:“為什麽弄傷自己,是為了讓萊惑多下來幾趟?”


    “萊惑一日三次給我打開鐵鏈,但卻從未表現出不耐煩。此人看似粗獷,實則極有耐心。”賽華佗的藥果真藥效不錯,才喝了一劑藥,謝清啼的精神就恢複了許多:“但若過於頻繁的做一件枯燥無意義的事,再有耐心的人也會感到不耐煩。”


    蕭沉靖明白了他的打算:“你想惹萊惑心生煩躁,好讓我尋機拿到鑰匙?”


    “嗯。”謝清啼說:“萊惑話不多,做事十分呆板,應該是有人吩咐他一日三次給我鬆開鎖鏈,他按吩咐辦事,每日在相同的時刻下來打開鎖鏈。他這種人,聽了吩咐就會死守吩咐,如果有人讓他守好鑰匙,他便不會輕易讓鑰匙離身。”


    他們二人在對外人外事的看法,似乎有著天生的默契。蕭沉靖和謝清啼雖未探討過萊惑的性格和行事風格,但他二人竟似心有靈犀一般,對萊惑生出了相同的看法。


    蕭沉靖有耐心的拿著瓷勺,一勺勺的給他喂飯:“萊惑雖然會死守鑰匙。但萊惑體型高大,爬下那窄小的入口並不容易,一日三次尚可忍受,但若一日十次八次的來迴穿過那入口,他早晚會不耐煩,到那時候,我可以尋機從他那兒拿到鑰匙。”


    這個方法雖然可行,但謝清啼的苦肉計,讓蕭沉靖有些不認可:“你這般自傷,會減弱體力,等我找機會打開鎖鏈,找機會帶你出去,你有逃走的體力嗎?”


    “王爺,我有分寸。”謝清啼虛弱的笑著說:“我隻是傷了胳膊,腿上的傷,我小心養著呢。”


    蕭沉靖不置可否,他給謝清啼喂完飯,取過火把來看他手臂上的傷。


    貼骨切肉割出的傷口太深,隔了這許多時日,那傷也隻是開始結痂而已。


    傷口結痂,又被緊鎖著謝清啼的鎖鏈重新磨破。


    舊痂和新傷混在一起,猙獰的讓人皺眉,蕭沉靖看那傷口不再流血,給傷口換了藥:“謝清啼,別再做這種自傷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偽造你生病的假象,讓賽華佗給你開藥治傷。”


    “好。”謝清啼說:“我信王爺。”


    “嗯。”蕭沉靖隨口應了一句,給他包好傷口就出了無底牢。


    ————————————


    緹敬的母親天生失聰,她年事已高,看人也不甚清晰,蕭沉靖白日裏在死牢當值,晚上迴家,也和她相處不了太多時間。


    他在緹敬家住了數日,緹敬的母親似是沒看出端倪,每日等他平安迴來就迴房休息,早上倚著門送他出門,等他走得看不清了才會迴房。


    蕭沉靖這日迴家後,他睡了半宿,起床用撐杆撐開窗子,對著空無一人的寂靜庭院說:“我以前養過狗,狗擅長追蹤,嗅覺也很好。我今天迴家時,發現有狗跟著我,我甩不掉的那狗,便想著,既然甩不掉,不如讓那狗物盡其用。”


    無人應答,院中隻有夜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蕭沉靖沒有得到迴應,又自言自語道:“那狗甩不掉,但我猜那狗不是無主的狗。狗是忠誠的東西,可能隻會為自己的主子做事。若我要做的事,和狗主人的利益一致,不知那狗能不能為助我成事。”


    說完這些,蕭沉靖不再多說,迴到床上繼續休息,隻是他雖閉著眼睛,卻沒有太多睡意。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蕭沉靖聽到半開的窗子發出一聲輕響,他睜開眼睛,看到有個身材高大的人手持匕首跳進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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