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抱拳道:“若有屬下可以效力之處,還請大人吩咐。”


    楚安瀾給了謝清啼調度眾人的權利,卻從未賜過他任何軍中職位,是以眾人隻以“大人”相稱。


    謝清啼看向伏案練字的蕭環鈺,吩咐說:“明日你去那家客棧散布消息,說三日後,我會在入夜之後,帶他去城外夜獵沙狐。”


    “是。”段平領命。


    謝清啼又道:“自今日起,你就留在我的軍帳中吧,三日後的夜獵,你與我同去。”


    ————————————


    三日後,待夜幕降臨,謝清啼帶著蕭環鈺和段平出了城外。


    他們選好一處有沙狐出沒的地方,待布置好機關之後,便在附近設置帳篷休息。


    段平請命道:“我在帳外為大人守夜。”


    “好。”謝清啼道:“希望我們今夜的捕獵不會落空。”


    夜色漸深,待月至中天時,段平發現了獵物將至的跡象。


    段平低聲喚帳中人:“大人,大人……”


    他剛喚了兩聲,便得到了迴應:“何事?”


    段平低聲道:“有一隊人馬,朝這邊過來了。”


    “嗯,等他們靠近後再叫我,以免打草驚蛇。”謝清啼吩咐道。


    “是。”


    那隊人馬很快便到了帳篷附近,段平提醒道:“大人,獵物到了。”


    謝清啼聞言,帶著蕭環鈺出了帳篷,他對策馬趕到帳前的人嗬斥道:“來者何人?”


    馬上眾人皆以黑灰塗麵,二人難以看清楚他們的五官。


    為首之人甩了甩手中長刀,道:“老子是這裏的無冕王,特地趕來抓肉票的。”


    說完帶著眾人朝帳篷衝來。


    “段平,守好他。”


    謝清啼將蕭環鈺推向段平,然後前衝幾步,揮刀向為首之人的馬腿砍去。


    那首領閃避不及被他斬斷馬腿,又在跌落馬背後,被他一刀砍中了胸口。


    他一招得手,然後閃身躲開旁邊人刺來長槍,在躲開長槍的同時,又伸手攀上那人的馬韁,憑借馬韁的助力翻身而上,將那人一腳踹下馬背,奪了他的馬匹。


    有了馬匹的輔助,謝清啼更加得心應手,很快便將一眾人斬殺了七七八八。


    馬隊中有一人見他出招狠辣,似是心有忌憚一直未敢上前,如今見一眾同夥被謝清啼殺的隻剩兩人,便立刻轉換了戰略。


    他不再隻守不攻,而是策馬向蕭環鈺和段平衝去。


    段平記著謝清啼的吩咐,忙護在蕭環鈺身前,學著謝清啼的樣子揮刀斬向那人的馬腿。


    這揮刀的角度和姿勢他學得很是到位,如同謝清啼那般一刀斷了馬腿。


    但令他未曾想到的是,馬上人落地後毫不慌亂,而是立刻就地滾開,以此避開他緊接而至的殺招。


    那人躲開殺招後立刻翻身站起,舉劍向段平刺來。


    段平揮刀與他對招,待與他長劍相接才發現幾乎不能招架。


    那人與他刀劍相接之後,立刻翻轉長劍刺向他胸膛。


    段平下腰躲開他的殺招,卻因腳下不穩而向後退了數步。


    那人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劍招接連不斷的送出,逼得他步步後退。


    待退了數步,他才發現那人是要將他逼到蕭環鈺身邊。


    “大人!”段平自知難以護身後人周全,忙開口求助謝清啼。


    那人見他唿喚幫手,翻轉手腕挑飛他的長刀,然後舉劍劈向他的胸口。


    段平不敢躲開,以免長劍傷到身後人。


    他看著長劍向他劈來,以為那利劍立刻就會剖開他的胸膛,但長劍並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忽然擋在他麵前的人身上。


    “大人!”溫熱的血濺在臉上,段平看著被利劍切傷胳膊的謝清啼,不由驚唿出聲。


    “謝叔叔!”被二人護在身後的蕭環鈺立刻便要衝過來。


    謝清啼以刀撥開那人長劍,然後接連揮刀,將那人逼的步步後退。


    段平攔腰抱住要衝過去的蕭環鈺:“小少爺,你衝過去也幫不了大人。”


    蕭環鈺不斷掙紮:“放開我。”


    段平不敢放開他,把禁錮著蕭環鈺,二人看著月下對戰的謝清啼和黑麵人,發現他們很快便交手百招,但百招之後卻依舊難分勝負。


    又是百招之後,那人手中長劍竟再次劃破了謝清啼的手臂。


    他一招得手,便立刻又向段平和蕭環鈺衝來。


    謝清啼緊追不舍,他一邊格擋謝清啼的長刀,一邊腳下不停的衝向兩人。


    段平見狀,忙拉著蕭環鈺向旁邊避開。


    他雖然閃避,但動作遠不如那人迅速。


    那人轉瞬便至眼前,段平恐他傷了蕭環鈺,忙一把將蕭環鈺遠遠推開。


    那人右手長劍格擋謝清啼手中長刀,卻仍能尋了機會,左手握拳擊向段平門麵。


    段平被一拳砸在麵上,隻覺鼻中有熱血湧出,然後在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識。


    他剛倒地,對戰的二人便立刻停止了手中刀劍。


    持劍那人彎腰拍了拍段平的臉,蕭環鈺衝過來撕咬他的手臂:“你放開他!”


    “嘶……”那人推不開蕭環鈺,忙開口求助:“謝清啼,快管管這狼崽子!”


    “阿鈺,鬆口。”謝清啼開口道。


    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蕭環鈺雖一時想不起他是誰,但仍聽話的放開那人手臂。


    謝清啼開口喚段平的名字,發現喚了幾聲段平毫無反應後,略帶責備的對旁邊人說:“陸師兄,你出手太重了。”


    蕭環鈺聞言才知,這人便是曾與他們見過兩次的陸天峰。


    陸天峰道:“我不打昏他,你接下來的戲還怎麽演?”


    謝清啼進入帳篷,取出一個包袱交給陸天峰:“這是阿鈺的隨身物,你這就帶他走吧。”


    謝清啼在此之前,便對蕭環鈺說過要讓人將他帶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因此蕭環鈺聽謝清啼如此說,雖心中難過,卻也沒有爭辯什麽。


    陸天峰接過包袱,道:“你計劃未變,還是要將他送往跑馬堂?”


    “勞煩你了。好在跑馬堂距此地不遠,不至於太過勞累。”


    陸天峰笑道:“謝清啼,你說這些便是過於見外了。且不說跑馬堂居此地不遠,但縱然那地方遠在天邊,我也會毫不推辭的幫你。”


    “勞煩路師兄了。”謝清啼對陸天峰施了一禮。


    陸天峰見狀笑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這就帶他離開。”


    “好。”


    謝清啼一個“好”字剛出口,便見數人策馬向此處衝來。


    “你還安排了其他人?”陸天峰問。


    謝清啼在出京之前,到客棧中和陸天峰白靈靈見麵,就是讓他們提前趕到北地,誘惑一隊不怕死的沙匪來搶劫謝清啼。


    等謝清啼趕到北地後,若陸白二人做好準備,就放出流言,屆時謝清啼會以抓內賊的名義,出城設下埋伏,然後趁機將蕭環鈺交給陸天峰,到現在為止,一切事情都在按計劃進行。


    但就在謝清啼將蕭環鈺交給陸天峰時,居然有不認識的人馬橫插進來。


    “不是我安排的人。”來人身份不明,謝清啼囑咐蕭環鈺:“阿鈺躲好。”


    蕭環鈺知道自己在外邊會連累謝清啼,他聽話的進入帳篷中,然後隔著帳篷入口的縫隙觀察外邊的動靜。


    謝清啼與陸天峰手持刀劍,做好迎戰的準備。


    那隊人馬轉瞬便至眼前,為首一人麵紗遮麵,但憑著那露出的長眉杏目,謝清啼立刻便認出,那人正是數年未見的青青。


    “不是敵人,但不能讓她認出你,陸師兄你先離開。”謝清啼低聲道。


    “我不走遠,若要幫助喊一聲。”陸天峰說完,便立刻閃開,然後拉過謝清啼拴在帳篷旁的馬匹,策馬向夜色深處溜去。


    青青身側的人要去追趕,青青阻止了他,對謝清啼嗬斥道:“把鈺少爺交給我。”


    謝清啼想到蕭沉靖對青青的信任,問道:“何人讓你來帶阿鈺?”


    “自然是王爺的意思。”


    蕭沉靖何時傳話給青青,讓她到北境來接阿鈺?謝清啼不放心的問:“王爺讓你將阿鈺帶往何處?”


    青青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


    謝清啼道:“王爺身陷囹圄不能與外界通信,你卻說王爺讓你來帶走阿鈺,我如何信你?”


    青青冷笑一聲:“王爺讓你帶手書給無極道人,要讓無極道人將手書傳給胡不易,是也不是?他在手書中說,要將鈺少爺托付給胡不易,是也不是?”


    事情確實如青青所說那般,謝清啼無法反駁。


    青青見他不反駁,又道:“你隻知王爺要胡不易照看鈺少爺,卻不知手書中藏有暗語,那暗語非蕭府中人不能破解。無極道人是王爺的人,自然能夠讀出手書中的暗語,王爺用暗語傳令,讓我們將鈺少爺帶往另一處。”


    蕭沉靖另有安排,卻始終對他隻字未提,謝清啼心中微涼,但事關蕭環鈺安危,他又一次問青青:“要將阿鈺帶往何處?”


    青青見他執著這個問題,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你想問出鈺少爺的去處,然後將收留鈺少爺的人出賣給狗皇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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