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竟然放她進來?”


    院子內傳來蕭行嚴低低壓抑的怒斥責問聲。


    影墨一腳將撲上來的人踢翻,急忙轉身單膝跪下迴稟。


    “是倔老頭帶進來的。”


    “那人呢?”


    “走了。”


    “走了?”


    “你們竟然讓他走了?連個人都攔不住?”


    “赤條條讓他進來,毫無阻礙離開?沒一個人過來稟一聲?”


    麵對主上盛怒的神色,影墨垂下頭羞愧萬分。


    “全被他點了穴。”


    要麽就是被他引開,敲暈,迷暈,五花大綁。


    他剛剛發現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進來了。


    “屬下們都不敢對他下死手,讓他鑽了空子。”


    他們全是倔老頭一手調教出來的,他們有多少個屁,他動動鼻子就能聞出來。


    真要動真格,他們一群人一起上,估計都不一定能擒住他,除非主子親自動手。


    加上他那獨門點穴和打結手法,他闖進來遲早的問題。


    可是你說來就來了唄,大不了被主上罰一罰,責罵幾句。


    結果竟然帶了這麽個大麻煩過來,純心來添堵的是吧?


    這下他們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跌坐在地上的小桃掙紮著爬起來,繼續朝屹立在上方巋然不動的清冷男人爬去。


    一邊爬一邊帶著哭腔懇求:


    “求您了,您能不能見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都割腕兩次了。”


    “王……嗚……”


    “誰?”


    影墨一把控製住小桃,粗暴地捂住她的嘴,緊張地朝院門望去。


    蕭行嚴已經閃到門邊,一把拉開院門。


    熟悉的嬌軟身子一個踉蹌,撲進他懷中。


    手上的布袋應聲掉落,那勁爆的畫冊散落一地。


    巴掌大的臉揚著清澄的目光對上他冒著寒氣的視線,嚇得她一哆嗦。


    待看清懷中之人,蕭行嚴急忙收起一身冷冽氣壓。


    “你怎麽迴來了?”


    眨眨眼,溫梨瞄一眼院子裏影墨的方向。


    看到影墨控製著一個小姑娘,她不解地問:


    “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是誰?”


    視線收迴來時,無意中掃到地上掉落的東西,眼睛差點蹦出眼眶。


    蕭行嚴順著她的目光瞧去,瞳孔猛地一縮,一把將人轉過去捂住她雙眼。


    “別看。”


    “這東西誰給你的?”


    他語氣焦急怒問,帶著點羞赧的惱怒。


    溫梨吞吞口水,聲如蚊蠅,片刻才小聲迴答。


    “迴來的路上碰到一個老頭,他塞給我的,說是要送過來給你。”


    “我就順便帶迴來了。”


    整一袋全是那方麵的東西,散落開來的,其中有好幾本正是她畫的冊子。


    耳根燙得心窩都在燒火,溫梨慌了神。


    蕭行嚴緊緊捂住她雙眼,伸腳將打開的幾本冊子踢開。


    耳廓也布滿紅暈,用自己身軀擋著不讓她再看到地上那些東西。


    轉頭急忙朝影墨瞟一眼,示意他帶人離開。


    小桃震驚地看著攝政王悉心護著闖進來的女子,滿臉不可置信。


    不等她驚訝過來,影墨伸手朝她脖子一敲,直接將人弄暈,帶著她翻牆逃離。


    蕭行嚴深深閉眼,瞥一眼隻顧帶人消失,卻沒幫他把地上東西撿起來的人,氣得嘴角差點歪了。


    深吸一口氣,他附在她耳邊低哄:


    “別迴頭,就這樣站著不許動。”


    猜到他要做什麽,溫梨乖乖點頭。


    她自然不會因為看到那些畫麵而害羞,但她想哭。


    簡直欲哭無淚啊蒼天,誰懂那種羞恥感。


    自己畫的東西,輾轉落入身邊之人手中。


    她想假裝不知道都不行,社死。


    蕭行嚴見她點頭答應,放開她彎腰快速去撿地上的東西。


    一邊撿一邊紅了臉頰,偶爾瞟兩眼捂著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婀娜身姿。


    心下百轉千迴,快速想著該如何跟她解釋眼前的一切。


    兩人各懷心事。


    等將這些燙人的東西塞到書房箱子內,蕭行嚴折迴院子,強裝鎮定幫她把院門口的背簍拿進來。


    “好了。”


    溫梨尷尬地垂著眸子,動了動,但是不敢看他。


    她害怕被他瞧出端倪,他還以為她看到了那些東西羞得不知所措。


    兩人沉默片刻,溫梨悄悄抬起眸子再次往影墨的方向瞄去。


    結果院子空空如也,沒了人影。


    “咦?影墨呢?他去哪兒了?”指指院門,又看一眼院子。


    她剛才正對著院門方向,沒看到有人出去呀。


    “我讓他去幫我辦點事情。”


    “他沒走門?”


    蕭行嚴摸摸鼻尖,輕輕應一聲,“嗯,翻牆走的。”


    “幹嘛翻牆,有門啊?為什麽不走門?”


    “方便。”


    “.........”


    “避免尷尬。”


    這倒是,剛才那情況,估計不僅他看到,連那個小姑娘也看到了吧。


    “剛剛那小姑娘是誰呀?”


    看她方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楚楚可憐的模樣。


    嘴上還嚷嚷著‘我家小姐’,‘活不下去’。


    溫梨忍不住問道。


    蕭行嚴揉揉眉心,將她拉到石桌旁坐下。


    他並沒有立刻迴答她的話,試圖引開話題,反問她:


    “你怎麽突然迴來了?”


    “我迴來拿鋸子。”


    “拿鋸子做什麽?”


    “有棵大樹枯死了,柳伯說弄迴來砍成柴火,耐燒,但是樹太大,所以我迴來拿鋸子。”


    “讓瞬遂過來取不就好了?他速度快,你來來迴迴要不少時間,多麻煩。”


    “不麻煩。”


    溫梨與他解釋:“瞬遂打了一隻野雞,我先拿迴來處理一下,不然待會兒要是死了可就不新鮮了。”


    說著將石桌邊背簍裏的野雞拿出來,小跑進廚房拿出菜刀,將雞脖子割喉放血。


    剛才也不知道瞬遂用什麽打的野雞,這雞驚叫一聲倒地不起。


    幸好放血的時候,它還撲棱兩下翅膀,沒死透。


    要是死了,放不出血的話,口感就會差上許多。


    看她忙起手裏的活兒,蕭行嚴鬆口氣,本以為避過去了。


    不想她一邊忙一邊又轉過頭來問:


    “你還沒告訴我呢,剛才那個小姑娘是誰呀?”


    “她為什麽會跪著哀求你?她說的小姐,是什麽人?”


    “是你喜歡的人?還是喜歡你的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都追到家裏來了,鬧著要死,看來這喜歡不是一星半點。


    可是,不管誰喜歡誰,攝政王他知道嗎?他允許?


    那小姐也真夠大膽的,敢跟攝政王搶男人,看來身份不簡單呀?


    瞧她目光飄忽不定,已經摸透她性子的攝政王篤定她肯定又在胡亂臆想。


    他起身走到她身後,幫她接過菜刀,看著她堅定道:


    “我不喜歡她。”


    “哦。”溫梨點頭,看來還真有瓜。


    她咧著嘴角朝他揶揄一笑,問道:


    “那就是那位小姐喜歡你,對你窮追不舍,以死相逼?”


    “那小姐是什麽身份?公主還是郡……”


    “啊!”


    額頭一痛,溫梨抓著雞瞪他。


    “黃行嚴,你又敲我頭,不許敲,敲傻你賠啊?”


    “好啊,把我賠給你。”


    “少給我油腔滑調,我才不上你的當。”


    “如實招來,那個小丫鬟到底什麽來曆?”


    “那小姐又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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