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說不可能娶我呀,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放心,我不強迫你,以後我就把你當兄長來相待。”


    眸色一沉,蕭行嚴欲言又止,有口難言,他想告訴她:其實他也不是不願意。


    但轉念一想,他以什麽樣的身份來應承?


    是黃嘯?還是他蕭行嚴?頓時心中湧起一股躁意。


    “不用給我,你拿著吧。”


    “這不妥,婆婆留給你的家產,我不能私吞的。”


    深吸一口氣,他盡量耐著語氣與她解釋,“我有錢了,還在乎你那點家產?傻瓜一個。”


    “將來再建個比這個還大的新院子,買幾百畝良田,這不是你自己說的麽。”


    溫梨會心一笑,心想還真是。


    不過她也不會昧下,將來尋個機會再還他好了。


    “行吧,那我就先讓它放著,你需要了跟我說一聲,現在先治病要緊,。”


    蕭行嚴突然轉過話題,與她說道:


    “能否替我準備些祭拜之物,得空帶我去墳頭看一看。”


    “可以,東西家裏都有的,迴去準備一下就行。”


    說完話,兩人下了一片玉米地,溫梨停在一塊空曠的地頭。


    這塊地的玉米已經收割完,連玉米杆都砍掉了,隻留短短的秸稈埋在地裏頭。


    地頭邊上,四壟長長的土坡高高聳起,地麵上的植株和葉片已經枯黃。


    緊挨著的,還有一塊種滿番薯的土地。


    溫梨招唿蕭行嚴將鋤頭放下,她卸了背簍。


    接過他手裏的鋤頭,尋了之前挖過的一頭開始挖。


    一鋤頭下去,泥土翻滾而出,一顆顆滾圓的土豆立刻從土裏掉了出來。


    玉米豐收,今年的土豆品相也相當不錯,比去年的好上不少。


    這一條已經被她挖過小半壟,連著大半個月,幾乎每餐都有土豆這道菜上桌。


    她變著法子用土豆做了許多菜肴。


    什麽炸土豆、土豆餅、土豆絲、土豆泥、香辣幹鍋土豆片、土豆燒雞塊、土豆燉排骨、薯條等等。


    瞬風他們還沒過來前,她和胥老已經吃了大半個月土豆。


    餐餐不重樣。


    現在增加了三個人,每次都要做上兩道,不然不夠瞬遂這個大吃貨塞牙縫。


    這不,前天剛挖的土豆,已經被吃了個精光,所以今日她過來挖點迴去。


    溫梨張望一眼旁邊葉片也枯黃了的番薯地,尋思著等稻穀收完,這土豆和番薯也該挖迴去儲藏了。


    今年她種得多,原本預算交完賦稅,剩下小部分自己留著吃。


    沒想到因著黃嘯的歸來,她得免賦稅一年,不用交糧,看來今年能多做點番薯粉備冬。


    雖然那位攝政王頒布強製婚配的詔令對女子不是很友好,但還算體恤民情。


    被征壯丁的人家,全免除賦稅,老百姓肩上的擔子也能輕鬆不少,恢複點生機。


    “黃大哥,你能幫我把挖出來的土豆撿起來扔筐裏嗎?”


    “我負責挖,你幫我撿。”


    溫梨看他站在一旁不錯眼地盯著自己看,瞄一眼,給他找點事情做。


    蕭行嚴原本是想幫她挖來著,但溫梨死活不讓,她勸道:


    “挖土豆也是講究技巧的,下鋤的位置不對,容易將土豆鋤破。”


    “而且你身子不好,還是別動手了,你幫我撿吧,這個不累人。”


    看她挖出的土豆個個完好無損,挖過番薯的蕭行嚴知道她所言不假。


    也沒硬著要上手,配合地蹲下來幫她撿。


    要不怎麽說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麽都好看。


    溫梨見他哪怕撿個土豆,舉止都優雅得仿佛沒做過什麽農活一樣。


    也不知道她沒來之前,黃婆婆是不是不讓他下地幹農活?


    不然那雙蔥白修長的手,怎麽看不到一點粗糙的痕跡?


    反倒是指腹這種地方,多了厚厚的繭子,像是常年練劍形成的。


    等他撿完腳邊翻出來的土豆,溫梨又繼續往前挖。


    若是此時瞬風瞬遂在,估計得大跌眼鏡。


    他們威風凜凜的攝政王,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竟然蹲在地上像隻大狗子一樣撿土豆,這畫麵不忍直視。


    修長的雙手將一顆一顆小胖娃一樣的土豆撿起,輕輕抹掉上麵裹住的泥土。


    蕭行嚴一邊撿,一邊觀察手裏沉甸甸的東西。


    它們個頭有大有小,形狀各異,有的圓滾滾,有的扁而長。


    但不論形狀如何,個頭都很大。


    看著平平無奇,沒想到竟然能做出許多菜肴。


    甚至比番薯還美味。


    餘光一掃,瞥一眼那白皙姣好的麵容。


    想到她一聲聲喚著他黃大哥,蕭行嚴有些不是滋味。


    低頭凝眉片刻,他突然開口對她提議:“溫梨,以後你還是別叫我黃大哥了。”


    “為什麽?叫黃大哥不好嗎?”溫梨好笑地反問。


    他比她大三歲,按照這裏的叫法,不叫黃大哥,那能叫什麽?


    直接叫名字?也可以啊。


    她叫他黃大哥是想拉近一點距離,他要是覺得別扭,那她直接叫他名字好了。


    蕭行嚴歪著俊顏迴望她閃閃發亮的雙眸,摸摸鼻子迴道:


    “沒有不好,就是....不太喜歡。”


    “那你喜歡我叫你什麽?”溫梨停下鋤頭,一頭霧水地瞅向他。


    蕭行嚴微攏眉宇,思索片刻:


    “可以叫我寒樞,或者行嚴,也可喚我九郎。”


    她十八,而他也才剛過二十三的生辰。


    他也就比她大五歲,並不算太大吧?


    “行嚴?你不是叫黃嘯,字寒樞嗎?怎麽又多了個九郎的名字?”


    溫梨奇怪地蹙眉。


    寒樞這名字她聽他上次說過,說他字寒樞,化名黃樞。


    這突然又冒出一個行嚴的名字,這人到底有多少個名字啊?


    “嗯,因為黃嘯的嘯字衝了秦將軍的名諱,所以改了。”


    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幽幽一閃,蕭行嚴急尋了個借口堵住自己的漏洞。


    “哦。”溫梨點頭。


    “原來是這樣,寒樞,行嚴。”


    九郎就算了,感覺像夫妻間親昵的稱唿。


    她將這兩個名字放在口中念叨一遍,覺得行嚴叫起來也不錯,不過叫黃大哥更順口。


    大眼一眯,她咧著嘴角笑道:


    “行,那我以後就叫你寒樞吧。”


    不過這麽叫,好像也不太對勁,會不會過於親昵了點?怎麽叫都覺得黃大哥最合適。


    算了,他自己讓這麽叫,一個稱唿而已,就由著他吧。


    見他撿得差不多,溫梨抬起鋤頭又繼續挖。


    一邊挖一邊跟他開玩笑。


    “你用這麽多名字,在邊境時,你那些同僚們是怎麽稱唿你的?”


    “也是叫你寒樞嗎?還是叫你黃行嚴?”


    蕭行嚴無奈歎息。


    這丫頭說她心大吧,偏偏心思敏捷,腦子轉得飛快,稍有漏洞她立刻就能察覺。


    說她聰明細致吧,偏偏又還挺好騙,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沒心沒肺得很。


    蕭行嚴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繼續撿土豆,底氣稍有不足:


    “嗯,叫我寒樞或九郎比較多,偶爾叫黃樞。”


    “是哦,你一開始用的就是黃樞的名字,要不我也叫你黃樞得了。”


    猝不及防被一口涼風嗆進喉嚨,蕭行嚴側過身劇烈咳嗽,異常堅定道:


    “你....咳咳咳,你還是叫我寒樞或九郎吧,我希望你叫這兩個其中之一。”


    看他表情嚴肅,神色堅決,溫梨也沒再糾結,俏皮一笑,不就一個名字,她順口應下:


    “行,知道了知道了,就叫你寒樞。”


    這明媚一笑,耀眼得蹲在地上的人一時恍了神,連咳嗽都忘了。


    暖陽當空,清風時不時掠過,吹得四周的玉米地發出簌簌的聲響。


    伴隨著遠處婦人們有說有笑的交談聲,蕭行嚴內心異常平靜。


    前頭那揮舞著鋤頭的嬌柔身影在日光的籠罩下,宛如秋日裏成熟的碩果。


    紅彤彤的,看著讓人心生歡喜,正如他初見她時,忍不住側目幾眼。


    黃嘯已不在,他們也並未真的定親,他這並不算奪人所愛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誰說皇叔不能生?她都二胎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念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念書並收藏誰說皇叔不能生?她都二胎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