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老最後還是沒能將真相告訴她,就急匆匆奔迴西屋去。


    藥浴治療中突發情況,看瞬風和瞬遂一臉凝重,進進出出好幾趟。


    溫梨也不好攔下他們問東問西,焦急地站在廊下等了許久。


    這病尷尬,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也不好進去觀瞻,所以替這位治病的事,胥老沒讓她插手。


    況且就她現在學到的一點皮毛,也上不了手,幫忙煎個藥打下手還成。


    眼看夜已深,裏麵還沒有結束的跡象。


    瞬風被胥老派去藥廬取新的藥材。


    看到溫梨還滿臉愁容地站在門外,他停下腳步與她說道:


    “溫姑娘先迴去休息吧,主子的病情暫時穩住。”


    “是體內隱含的餘毒發作,胥老已經將其壓製下去。”


    “就是需要再熬煮新的藥水再下一次藥,結束可能會很晚。”


    “人已經無大礙,您不用擔心,迴去歇著吧,我要上去取一下藥。”


    聽到裏麵的人暫時平安無事,溫梨鬆一口氣。


    “好,你快去,我幫你添了柴火再迴房。”


    瞬風摸著黑三兩步使上輕功朝山崖飛去,溫梨詫異地目送他消失。


    她轉身快步朝廚房走去,把灶膛裏的餘火添旺,往煮藥的大鍋裏又加了一些水。


    洗漱一番後,她迴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一早,溫梨早早起床。


    正要探一眼西屋的情況,瞬風和瞬遂剛好拉開房門走出來。


    溫梨微愣,忙問他們:“今日你們怎麽起得這麽早?”


    “黃大哥怎麽樣了?”


    瞬風頂著烏黑的眼圈迴她:“主子沒事,溫姑娘放心。”


    “今日我們要和胥老進深山一趟,起得早些。”


    “要進山?”溫梨驚訝,“今日就要去嗎?”


    瞬風點頭:“一會兒就出發。”


    “梨丫頭!一會兒你幫著燙幾張烙餅,我們要帶點口糧進山裏。”


    胥老打著哈欠也走了出來,見她站在廊下,囑咐她一聲。


    溫梨乖巧應下:“好,我馬上就去做。”


    “對了爺爺,你們要去幾日?我要不再給你們做點其他的一起帶上吧?”


    胥老搖頭:“不用,隨便做點就行,要入山的最裏頭,必須輕裝簡行。”


    “大概去個五六天吧,帶太多也不方便。”


    “這是藥方,我們離開的這幾日,辛苦梨兒給他煎藥,每日兩次,早晚各服一碗。”


    “三日後給他煮一次藥湯泡一次浴,不用施針。”


    溫梨接過,仔細看了看,認真點頭:“好,我記下了。”


    將藥方小心折好,她擔憂地問:“怎麽這麽突然?您要進深山采藥嗎?”


    “對,需要進山裏尋一味稀有藥材,順便取一副新鮮虎膽。”


    “打老虎?那可是很危險的!”


    聽得他老人家要去深山裏打老虎取虎膽,溫梨眼珠都瞪圓了,越發擔心起來:


    “您這身子骨進深山吃得消嗎?不能去藥店買?為何非得進山裏去打?”


    胥老笑著安慰她:“隻能進山裏去找。”


    “我上次去藥鋪問過馮先生,他那兒沒有新鮮虎膽。”


    “而且我要的那味藥材,整個臨州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十多年前我在半陽山見過一株,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必須我親自去一趟才能知曉。”


    “若是沒有,還得想法子去尋。”


    溫梨明白了,這藥引尋常難得,隻能入深山去挖。


    麻溜地進廚房,一邊取出麵粉和雞蛋,一邊絮絮叨叨做著安排:


    “那早食做個臘肉炒飯吧,你們吃飽點出發。”


    “昨日吃的包子還剩幾個,也給你們蒸著帶上。”


    “肉幹應該也能吃了,我包兩包給你們也帶著。”


    溫梨用最快的速度,給他們做了早食,準備了不少幹糧。


    等三人都吃好,帶上簡單的行裝準備出發時。


    蕭行嚴難得下床出來送他們,他遞給瞬風一把匕首,用心吩咐:


    “護胥老安全,早去早迴。”


    “主子放心,我和瞬遂定不辱使命。”


    走之前,胥老將溫梨叫過去,檢查了她手臂上的傷,還給她換了藥。


    “已經結痂,恢複得不錯。”


    “切記別沾水,等爺爺迴來再換一次藥,就可以開始抹祛疤藥。”


    “爺爺順便會在山裏給你尋些藥材迴來,配個玉凝膏。”


    “抹個小半年,保證恢複如初。”


    “謝謝爺爺,不過安全要緊,尋不到也不要緊的。”


    “您和瞬風瞬遂,早點平安迴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行行行,知道了,小嘮叨。”


    胥老拍拍她腦袋,笑著答應她一定注意安全。


    等給她包紮好,瞬風瞬遂取了佩劍和弓箭,將駿馬牽出來。


    “勞煩溫姑娘照顧我們主子幾日。”


    瞬風看著溫梨身旁臉色還有些蒼白的主子,與溫梨囑托一句。


    溫梨微笑迴道:


    “放心去,我會照顧好他的,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三人翻身上馬揚塵而去。


    溫梨朝他們揮手告別,側目疑惑地問身旁的人一嘴:


    “奇怪了,家裏不是隻有你們帶迴來拉大馬車的兩匹黑馬嗎?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匹棗紅色的?”


    蕭行嚴目光一凝,目不斜視,略帶虛弱地抬手遮鼻咳嗽兩聲。


    “應該是昨日瞬風一起帶迴來的吧?”


    溫梨狐疑地看他:“是嗎?”


    “可是咱們這個小縣城也能買得到戰馬嗎?”


    “我看胥爺爺騎的那匹棗紅色的馬,可比瞬風瞬遂騎的還要高大健碩。”


    那馬兒一看就很出挑,毛色棗紅如火,仿佛燃燒的烈焰,線條流暢充滿力量。


    長長的鬃毛隨風飛揚,奔騰起來,速度如風,瞬風他們都差點追不上。


    “而且這馬似乎很聽你的話呢?剛剛它還不肯讓胥爺爺騎上去。”


    “你撫摸它兩下,說了兩句好話它就乖乖低下頭讓胥爺爺騎上去了。”


    “這匹馬是你的吧?”


    看似大大咧咧,沒想到是個心思細膩,觀察如此細微之人。


    蕭行嚴偏過臉,假意思考一番,然後裝作想起什麽來。


    “哦,記起來了,好像是我在戰場上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戰馬,瞬風昨日應該順便給帶了迴來。”


    溫梨更加好奇,歪著頭認真追問:“官府連戰馬也發放給你們?”


    “有這樣的好事?”


    蕭行嚴眉頭不自覺猛跳,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異樣,一本正經開始胡扯:


    “一般情況是不給的,我曾經與秦將軍提過一嘴。”


    “沒想到他真將馬送過來給我了。”


    她就說嘛,一般的壯丁放歸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


    肯定是黃大哥立了軍功,或者得了某個大人物的賞識,這才賞賜給他。


    溫梨解了疑惑,徹底打消心底升起的一點猜疑。


    臉上又重新掛上大大咧咧的笑容,沒再細細追問:


    蕭行嚴卻不敢再繼續與她聊下去,生怕說太多露餡。


    “迴吧。”


    轉身就朝院子走去,溫梨看一眼三人消失的方向,急忙跟上。


    等她跟上他的步伐,蕭行嚴掏出兩個小瓷瓶遞給她。


    “給!”


    溫梨看著他手裏精致的小瓷瓶,驚奇不已。


    “這是什麽?給我的?”


    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抹淡然笑意,蕭行嚴柔聲迴她:


    “金玉露,比胥老想給你配的玉凝膏還要好用。”


    “除了能祛疤,這東西滋潤光滑,能讓肌膚白皙細膩,再生能力很強。”


    “每日塗抹三次,一個月就能完全去掉你手臂上的疤痕。”


    這麽神奇?溫梨接過,打開一瓶仔細查看,竟然是濃稠的金水。


    還有一股淡淡花香伴隨藥香混合的味道,清香沁入鼻息,特別好聞。


    用手一蘸,冰冰涼涼的,水潤光滑?


    靈光突現,胥爺爺的話猶在耳邊迴蕩:萬一他不喜歡女子呢。


    隨身攜帶這種東西,還不喜歡女人,看來他真是斷袖無疑。


    嬌軀一震,溫梨瞪大雙眸,仿佛發現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目光掃了眼前這位長得過分俊美的男人好幾眼,思想徹底走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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