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者全身顫抖,猛地一拳擊打在自己胸膛,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液灑落在潔白的地麵上,一條細小的毒蟲緩緩蠕動而出。


    那是天眼蛇體內的母蠱蟲!


    “孽障,卑劣,無恥……!”


    白發老者捂住腹部隱秘之處,麵色蒼白,不禁咒罵:“蕭家竟無一善類!”


    ……


    遠在百裏之外的山穀,蕭衡手中的草人突然劇烈震動幾下,隨即陷入沉寂。


    “老大,蛇已斃命,是否便失效了?”陳強問道。


    蕭衡眼底掠過一絲邪魅,陰冷笑道:“哪有那麽簡單。”。


    在神秘的巫術世界,紮小人之術需取目標一絲魂魄,天眼蛇,便是那連接宿主的神秘蠱蟲。蛇已逝,但蕭衡手中尚存對方繪製的通靈符篆。


    蕭衡再度咬破指尖,將一道新符咒烙印於稻草人之上,隨後一針直刺其象征要害之處……


    “命中!”


    ……


    “糟糕!”


    屋內再次響起淒厲的慘叫。


    白發老者雙腿緊縮,憤怒地咒罵:“畜生,你個混賬東西!!”


    “師父,蠱蟲的聯係不是已經切斷了嗎?怎麽會這樣?”崔篤醫滿麵驚恐地詢問。


    “是那符篆,我繪製的符篆……”


    “一張符篆也有如此力量施以詛咒?”


    “此人精通正宗巫術,定是蕭衡無疑!”老者目呲欲裂,掙紮於劇痛之中。


    ……


    此刻,山穀深處。


    蕭衡將銀針刺入稻草人的胸膛,這一次並未拔出,另一根銀針瞬息間直指其頭頂命門……轉眼,稻草人身上的要穴皆被銀針覆蓋。


    最終,蕭衡取出一根巨針,猛然刺向草人之臀竅……


    他咬破舌尖,一口熱血噴灑在稻草人的臉上。


    “我就在此地,你敢來挑戰嗎?”


    ……


    “啊啊啊……!”


    白發老者痛苦地倒在地上,四肢痙攣,口中湧出白沫。


    “師父,如何破解?”


    老人已被疼痛折磨得無法言語。


    崔篤醫心急如焚,伸手想要扶起老人,卻始終無法穩住他。


    另一位青年竭力保持冷靜:“我去請師叔。”


    青年還未走出房門,一位瘦高老者聞聲趕到,見白發老者痛苦的模樣,麵色如針尖般銳利。


    瘦高老者雖六旬有餘,步伐卻快如疾風,指尖閃爍著數枚銀針,近前之際出手如電,瞬間刺入老者心口。


    “匡宗,究竟發生了何事?”瘦高老者聲音震耳,質問白發老者。


    “大衛師兄,疼……疼得難以忍受……!”匡宗眼球突出。


    心脈被銀針守護,暫且保住了性命。


    “我在問你,是誰向你施下咒術,你究竟惹上了何事?”大衛怒氣衝衝地質問。


    一眼便識破匡宗身受巫術之苦。


    而且是正宗的巫咒!


    “是蕭衡,我的蠱蛇被他掌控,他還握有我畫的符紙……”


    “蠢材,早告誡過你,大長老未至,不得擅自對付他!”


    大衛恨恨地說:“當年魏峰敗在他手下,那小子至少擁有通玄境界的實力,想立功可以理解,但你憑何單挑蕭衡?”


    這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愚蠢行為。


    “啊啊啊……!”


    匡宗猛然劇痛抽搐,伸手捂住臀部:“師兄救我,為我解除詛咒……!”


    “哼,正宗巫門的通玄級小人咒,豈是那麽容易解除的?”


    身為巫門內門長老的大衛,雖然有能力解開巫咒,但一旦出手,便是與蕭衡正麵交鋒,代價過於沉重……


    正當此時,匡宗周身的氣場陡然沉寂,空洞的眼窩中,熄滅了生命的火焰,他呢喃出一句謎一樣的言語:“我在此地,你是否有膽前來?”


    大衛正考慮是否為匡宗解除詛咒,耳邊突然響起了這道令人費解的聲音。


    “你在說什麽……?”大衛抬起眼,瞳孔瞬間收縮。


    隻見匡宗話音剛落,眼眸便擴散開來,無神地凝視著穹頂。


    死亡的氣息再也無法掩飾。


    “師父,他好像在說‘我在這裏,你敢不敢來’?”崔篤醫麵色如紙。


    大衛腦海中閃過一種久已失傳的魔法,不屬於巫醫之列,而是源自古老的神秘學派,名為攝魂咒。


    這邪惡的咒語能操縱人的言行,解開咒語之時,便是受控者精神殆盡的時刻。


    顯而易見,蕭衡是以匡宗的生命,向他傳遞一個訊息。


    這是向整個巫醫學派發出挑戰的信號?


    大衛還記得,傳說中施展這種違逆天命的魔法,其代價也是極為沉重的。


    “擁有通玄之力,竟敢在損耗生命精血之後向巫醫學派挑釁,我要說你是過於輕率,還是小看了我們的巫醫之道?”大衛握緊了拳頭。


    他認為此刻的蕭衡正處於虛弱期,正應趁機給予致命一擊。


    自己的崛起時機到了!


    ……


    夕陽西墜。


    蕭衡仍端坐於青石之上,頭頂繁星閃爍。


    皎潔月光下,他麵色蒼白,神情卻鎮定自若。


    “那一口心血,至少需要半月才能複原,值得嗎?”陳強站在青石之下,啃著一塊麵包。


    “如果不讓他們看到希望,又怎會輕易下注?”蕭衡平靜迴應。


    “也是,躲了蕭家千年,他們早已無所顧忌。”陳強說道。


    雖然如此,他仍擔憂蕭衡的安危,巫醫學派要麽不敢來,一旦前來必定做足萬全準備。


    “老大,我覺得你太過冒險了。”


    蕭衡未作答,仰望天空中的月色和星辰。


    “你這次下山的任務並不是直接與巫醫學派硬碰硬,反正也消滅不了那些害蟲,何必如此焦急?”


    陳強總覺得蕭衡今日的行為有些反常,完全不像他平時的沉穩。


    一個對抗蕭家千年的古老武術宗門,他單槍匹馬就敢發出挑戰,這風險不言而喻。


    蕭衡收迴目光,看向陳強,欲言又止。


    最終他選擇了沉默。


    陳強將最後一口麵包塞入口中,拍了拍手:“可惜來時忘了帶酒。”


    蕭衡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什麽?”陳強似乎沒聽清楚。


    “那些人太邪乎,如果真的動手,不是你能插手的戰鬥。”蕭衡解釋道。


    “什麽意思,蕭衡,你認為我陳強是那種危急時刻拋下兄弟的人嗎?”陳強急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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