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槍聲驟雨般在耳畔轟鳴,如同熱鍋炒豆急促而猛烈,瞬間,戰士在彈雨下不幸中彈。


    好在有防彈服遲緩了子彈的動能,子彈卡在了防彈插板上,戰士們隻感覺像是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薑勤最先反應過來,向身後的戰士們發出一聲短促而有力的唿喊:“散開!尋找掩體!”


    言罷,他肩扛巴雷特狙擊步槍,身形如一隻身形矯健的獵豹般穿梭,從殘垣斷壁巧妙繞行,來到日軍射擊的盲區。


    借助一個敏捷的助跑,他躍上了搖搖欲墜的屋頂,仿佛一位即將主宰戰局的幽靈。


    他深吸幾口氣,新鮮的冷空氣灌入快要炸的肺裏,以最快的速度調整狀態。


    他迅速架起槍身,雙眼緊貼著瞄準鏡,眼睛眯成危險的針芒狀,滔天殺意內斂。


    “東北方向,一百二十米處,米糧店的招牌後麵,一名日軍狙擊手。”


    “西南方向,兩百米開外,屋頂上,日軍的機槍陣地。”


    薑勤憑借敏銳的戰場感知力,瞬間捕捉到了槍聲的細微差異,猶如獵豹鎖定獵物般迅速定位了日軍藏匿的方位,隨即通過無線耳麥,報告了坐標。


    李水生剛小心翼翼地探出頭顱,窺視著外麵的情況,一抹寒光猛然一閃,緊接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襲來,將他頭頂的防彈頭盔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落葉,狠狠掀飛。


    失去平衡的他,跌跌撞撞地從房梁上跌落,宛如斷線的風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日軍的狙擊手眼疾手快,毫不猶豫地再次扣動了扳機,企圖給予致命一擊。


    然而,李水生憑借著本能反應,在觸地的瞬間向左翻滾,子彈唿嘯而過,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要害。


    盡管如此,一顆流彈仿佛長了眼睛,狡猾地拐了個彎,在他屁股上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傷口。


    “艸!”李水生忍住劇痛,心中暗罵一聲。


    距離李水生最近的是李有才,他沒有猶豫將槍甩到身後,頂著日軍射來的子彈,拽住李水生的胳膊把他拽到了掩體後麵。


    “哎哎哎,輕點輕點,屁股中彈了!”


    李有才調侃道:“嘿嘿,水生哥這幫鬼子真缺德,上次呂隊也被鬼子的流彈咬了一口屁股。”


    李水生:“滾滾滾,藏好了,這幫鬼子邪乎著呢。”


    噠!噠!噠!......


    轟!轟!轟!......


    在日軍的迫擊炮和九六式輕機槍的火力壓製下,戰士們隻能貓在掩體後麵艱難還擊。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劃破了沉悶的空氣,薑勤終於開槍了。


    他扣動扳機,12.7毫米口徑的子彈猶如憤怒的火龍,猛然間撕裂了那張比紙還薄的廣告牌,隨後彈頭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雖然在空中微微偏轉,但其毀滅性的勢能絲毫未減。


    子彈帶著強大的慣性,如同死神的鐮刀,精準無誤地在鬼子的胸膛上鑿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碗口大洞,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周遭的一切。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肅殺之氣,薑勤的眼神冷冽。


    “隊長,鬼子的火力太猛了!”


    “隊長,小鬼子從左邊繞過來了,右邊也有!”


    耳麥裏不斷傳出戰士們的匯報,薑勤敲掉日軍的機槍手後對著耳麥下命令:“傷員先撤,其餘人掩護,往租界方向撤退。”


    “是!”


    李有才和幾名戰士帶著傷員和陳婉從臨時根據地後麵撤進了滿是房屋的巷子,其餘戰士邊打邊撤。


    .......


    “大佐閣下!山田隊長迴來了,正在外麵請求見您!”


    竹下俊關掉台燈,將一份名為“富士山作戰計劃”的文件放進抽屜鎖上這才說道:“讓他進來。”


    衛兵引著山田大熊迴來,隨後便關上房門離開。


    “流主!”


    “嗯,那支華夏軍隊剿滅了嗎?”


    山田大熊的嘴角微微顫抖,似乎在斟酌著每一個字:“哈衣!流主,我們的行動未能如願,那支華軍,正如您所預料的那樣,他們的火力之猛,絲毫不遜色於勇士們手中的新式衝鋒槍。


    更棘手的是,他們還隱藏著一位神出鬼沒的狙擊高手,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第一小隊有三名勇士不幸玉碎,另有兩名勇士身受重傷,情況危急。”


    竹下俊的麵容依舊平靜如水,仿佛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短短數日未見,沒想到周君竟已培養出如此一支精悍之師,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山田君,這支華軍的指揮官曾是同我一起前往柏林軍事學院學習的校友,這人的實力不容小視。


    我這麽做的目的就是要讓勇士們認清我們的對手,以後再遇上這個對手能夠認真對待。


    華國有句古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過現在我們還有一項更重要的任務,明天我們將啟程前往前線,配合大軍進攻金陵,那裏才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戰場!”


    “哈衣!請流主放心,勇士們一定會給軍部一個滿意的答案!”


    .......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蘇州河南岸,租界區域。


    一個廢棄的火柴廠內,橫七豎八躺著一群髒兮兮的人,他們灰塵撲撲,有的甚至臉上和身上還染著血汙,正抱著背囊唿唿大睡。


    陳婉小心翼翼的拿起醫療箱,為戰士們處理因為河水浸泡導致發炎的傷口。


    就在昨晚,他們趁著夜色從英軍看管的薄弱處混進了租界。


    為了不引起巡捕們的注意,他們在橋洞下藏了一晚上,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薑勤迴來了。


    說是找到了一個已經荒廢的庫房,以前是一個火柴廠,後來戰亂外資撤走之後,這裏便荒廢下來,平時幾乎沒有人會到這裏來。


    “怎麽樣,傷口還痛嗎?”


    陳婉將換下來的紗布放進專門存放醫療廢材的盒子裏,又重新拿出一卷潔白的紗布。


    李水生此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昨晚的激戰中,屁股不幸被鬼子的子彈咬了一口,又在寒風刺骨的蘇州河邊呆了一晚上,染上了風寒。


    這個年代染上了風寒,基本上是不治之症。


    這一戰,龍牙特種部隊無一人犧牲,卻或多或少都負了傷。


    陳婉輕柔地為李水生包紮著傷口,她的動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疼李水生。


    李水生臉色蒼白,嘴角卻掛著一絲苦笑,他打趣道:“這下好了,咱們龍牙的屁股算是出名了,鬼子們都惦記著。”


    陳婉聞言,手下動作一頓,隨即輕輕嗔了他一眼,眼中卻滿是關懷。


    在他旁邊趴著的是李有才,在撤退的途中被鬼子狙擊手惦記上,不知道鬼子狙擊手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子彈擦著李有才的屁股鑽進石柱。


    “大學生,讓你笑話老子,這下好了吧,鬼子也惦記上你的屁股了。”


    李水生扒拉著有氣無力的李有才,一臉幸災樂禍。


    而李有才沒有閑工夫和他掰扯,屁股上的擦傷疼得要命。


    李有才臉色扭曲,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緊緊咬著牙,雙手緊握成拳,似乎在竭力忍受著疼痛。


    他趴在冰冷的地麵上,屁股處的傷口隱隱傳來陣陣刺痛,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難以言喻的煎熬。


    陳婉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醫療箱,輕輕將李有才的身體側翻,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傷口。


    子彈擦過的地方,皮膚已經裂開,血肉模糊,看得人心驚膽戰。


    她眉頭緊鎖,迅速從醫療箱中取出消毒液和繃帶,手法嫻熟地為他處理傷口。


    重返蘇州河北岸偵查的薑勤迴來了,還帶迴來一個重要的情報。


    “都醒醒,不就是打了一場敗仗嘛,老子帶你們打迴去!


    昨晚上襲擊我們的鬼子將會在今天下午於碼頭乘坐汽船離開淞滬,龍牙的人向來有仇必報,絕不能讓他們輕易離開淞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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