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融融,細碎的光線透過枝葉的縫隙,宛如金紗般輕柔地鋪灑在寧靜的小院之中。李明儀緩緩推開院門,踏入屋內,一幅溫馨的畫麵瞬間映入眼簾:秋蘭靜坐在小竹凳子上,烏發鬆挽,幾縷青絲垂落在白皙的脖頸旁,粉色短襦襯得她愈發嬌柔。她細長白嫩的手指握著畫筆,正在一把撐開的綠色油紙傘上細細描繪,那是吳伯前些日子特意為她做的,趁今日天晴,秋蘭在上麵添彩、粘花。


    吳伯滿臉慈愛地笑著,從一旁拿起一朵精巧的小絹花,仔細地在花背麵塗上米糊,遞向秋蘭,說:“諾,娘子。”秋蘭接過,端詳片刻後,輕輕將花粘在了傘上合適的位置。


    秋蘭聽到李明儀進門的動靜,隻是微微抬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又繼續低頭擺弄手中的紙花。吳伯在一旁瞧著,不禁有些疑惑:“娘子呀,你平日裏不是總盼著你的夫君阿水嗎?如今他迴來了,你怎麽理都不理呢?”


    崔十三娘端著一碗洗淨的葡萄走出來,笑著打趣:“吳伯,您有所不知,她這是正在生氣呢。”李明儀望著眼前這一幕,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他剛從屍山血海中拚殺歸來,眼前這平凡而又溫暖的場景,讓他覺得自己仿佛被幸福緊緊包裹,心都要被這暖意融化。


    他緩緩地走到她身旁,然後慢慢地蹲下身子,從她手中拿過花,溫柔地說:“讓我來幫你粘。”說完,他將這朵花粘到雨傘的一角。


    “不貼在這裏!”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嗔怒,她伸手將剛剛被李明儀粘上的花朵扯了下來。


    李明儀微微一怔,但很快他的嘴角便輕輕勾起了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弧度。他凝視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這麽兇?我還是趕緊走吧。”話音剛落,他便慢悠悠地站起身來,然後轉身朝著門口緩緩走去。


    他故意放慢腳步,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留意著秋蘭的反應,秋蘭先是一愣,手中正擺弄著的花和筆瞬間散落在地。她的眼眸中滿是慌亂,她提起裙擺,噔噔噔噔幾步小跑至門邊,就在李明儀即將跨過門檻之際,秋蘭從後麵伸出雙臂,緊緊摟住李明儀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帶著一絲嗔怒與委屈:“你還要去哪裏?這些日子總是看不見你,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你怎麽又要走?這迴我要和你一起走。”


    李明儀感受到背後那柔軟,心中一暖,臉上掛著一抹寵溺的笑意。他轉過身,雙手輕輕握住秋蘭的肩膀,看著她那微微泛紅的眼眶,柔聲:“好,我不走,但是你都不搭理我,我好傷心啊!”


    秋蘭急忙說:“理的,理的,快來看我畫的畫。”說著就拉起李明儀的手,指給他看她畫在傘上得金色楓葉,和紫色蝴蝶。


    “你還記得那次在書肆你送我的金色楓葉嗎?其實,我一直想以蝴蝶迴贈,可是一直不好意思送出,因為走得太匆忙,你送的楓葉也沒有來得及拿,現在好了 ,我把它們都畫在傘,哪,傘送你。”


    李明儀臉上的微笑僵硬了,她滿心滿眼都是慕容青弦。當時他們可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吳伯急忙說:“娘子,這傘可不興送人的!”吳伯以為李明儀是因為秋蘭是犯了“送喪”的忌諱才有些不快。


    “為什麽?”她真不懂。


    崔十三娘急忙打圓場,“快,快,快,給夫君吃葡萄比較合適,沒有那麽多為什麽。”


    秋蘭朝李明儀眨了眨眼,把一顆葡萄往他嘴裏塞,他捉住她的手,輕咬她的指尖吃下了那葡萄,不管她把他當成誰,此刻,她在他身邊是真實的。


    一道身影從屋內緩緩移出。


    隻見那人全身纏滿了繃帶,層層疊疊,密不透風,隻露出一雙眼睛,活脫脫像個木乃伊。他雙手緊緊握著拐杖,每挪動一步,都極為吃力,秋蘭最先反應過來,她快步蹦跳到龍顏喜身邊。她把手輕輕搭在龍顏喜的拐杖上,眼神中滿是新奇,手指俏皮地在拐杖上滑動著,一會兒摸摸這裏,一會兒碰碰那裏,就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發現了新奇的玩具一般。她歪著腦袋,仔細地打量著龍顏喜,嘴巴微微嘟起,很心疼眼前這個總是對她很好的人。


    李明儀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龍顏喜狼狽又頑強的身影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與心疼,緊接著,這抹情緒被劫後餘生的欣喜所取代,那欣喜逐漸在眼中蔓延開來,變得濃鬱而熱烈。而龍顏喜望向李明儀的眼神中,同樣交織著複雜的情感,有曆經生死後的慶幸,也有對李明儀這位主上深深的忠誠與依賴,更多的是一種“我們終於挺過來了”的釋然與欣慰。


    在這無聲的對視中,龍顏喜的思緒飄遠。往昔的歲月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是他賦予了他一身的本事,當時他隻是向這個富家少爺要點吃的,他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東西塞著塞著想起被活活打死的爹和被欺辱的娘,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今時今日,時光流轉,仿佛他們又迴到了兒時,李明儀靜靜坐在衣衫襤褸的小乞丐旁聽他無聲的哭訴。


    秋蘭依舊專注地摸著拐杖,嘴裏還小聲嘟囔著:“龍龍,你還疼不疼?”


    “龍龍?”聽到這個稱唿,李明儀笑出了聲,龍顏喜也笑了,雖然他笑會扯著傷口,但是他此刻很想笑,也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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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前的蒼朔城,龍顏喜身著景軍軍服,他胯下的駿馬四蹄刨地,焦躁地噴著粗氣,隨著龍顏喜猛地一勒韁繩,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蹄下塵土飛揚而起,在黯淡的月光下肆意彌漫,他身後的暗影司眾人,個個麵色冷峻,眼神中透著肅殺之氣,步伐整齊劃一,沉穩有力,如一支訓練有素、即將奔赴生死戰場的正規軍,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尚未靠近將軍府大門,門口的守衛便如臨大敵般警覺起來。他們身姿緊繃,手中的長槍緊握,目光警惕盯著龍顏喜等人,高聲嗬斥道:“來者何人?不得在此逗留!”龍顏喜卻仿若未聞,神色從容淡定,他高聲迴應:“我等是莫將軍麾下親衛,正在附近巡邏,剛收到消息,有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刺客正朝著將軍府方向而來,行蹤詭秘,飄忽不定,看樣子是蓄意針對將軍而來,將軍安危堪憂!我們特來加強守衛,保護將軍安全!”龍應喜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的焦急恰到好處,讓人難以懷疑其話語的真實性。


    守衛們聽聞此言,相互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遲疑之色。其中一名看似領頭的守衛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謹慎,他上前一步,目光緊緊地盯著龍顏喜,質疑道:“可有憑證?”龍應喜自信地說:“這是莫將軍親授的令牌,如假包換。事不宜遲,若我們在此耽擱,刺客趁虛而入,潛入府中,將軍有個閃失,你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守衛們湊近仔細端詳令牌,確是莫將軍的信物無誤,又聽聞刺客將至,猶豫片刻後,側身讓開了道路,眼神中仍帶著一絲警惕,但也不敢再多加阻攔。


    龍顏喜心中暗喜,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他帶著暗影司眾人迅速進入將軍府,暗影司眾人對將軍府的布局早已了然於胸。他的目光如炬,掃視一圈後,便毫不猶豫地朝著莫淺居所方向疾行而去。沿途偶爾有丫鬟和小廝路過,他們看到龍顏喜等人這般陣仗,皆麵露驚恐之色,嚇得花容失色,雙腿發軟。有的丫鬟手中的托盤“哐當”一聲掉落在地,裏麵的茶具碎了一地,她們也顧不上收拾,匆匆忙忙地避讓到一旁,眼神中滿是恐懼與驚慌。


    此時,在房間中的莫淺正緩緩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他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他努力地迴想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眉頭緊鎖,他記得自己抱著那小娘子往床邊走,那小娘子突然吻上他,可隨著這個吻,自己卻越來越暈,仿佛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直至失去意識。“哼,看來這女的大有問題!”莫淺心中暗忖,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燒。“等我逮住她,定要將她千刀萬剮,方能解我心頭之恨!還有那煙霞鎮的世家,竟敢在背後算計我,簡直是不知死活!我定要將他們連根拔起,一個不留!”莫淺的雙手緊緊握拳。


    龍顏喜等人已經來到了莫淺的房前。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飛起一腳,狠狠地踹開房門。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踹得大開,木屑紛飛。隻見莫淺正坐在床邊,神情還有些恍惚,莫淺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猛地抬頭,眼神瞬間恢複了清明與警惕。他看到龍顏喜,手持利刃,那利刃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心中已然明了來者不善。


    龍顏喜見莫淺已醒,咬牙切齒地說道:“莫淺,該償命了!”說罷,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朝著墨潛撲了過去,手中的利刃高高揚起,帶起一陣凜冽的風聲,直逼墨淺的要害。莫淺雖剛清醒,身體還有些虛弱,腳步也有些虛浮,但畢竟久經沙場,身經百戰,戰鬥的本能讓他迅速做出反應。他側身一閃,動作敏捷而迅速,輕鬆躲過這淩厲一擊。緊接著,他反手抽出腰間佩劍,那佩劍“唰”的一聲出鞘,劍鳴之聲響徹房間,仿佛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一場血腥殺戮。


    聽到房間內的打鬥聲,將軍府的真正護衛衝了進來,暗影司眾人紛紛上前,一時之間,整個將軍府一片刀光劍影,喊殺聲不斷。


    莫淺的劍術精湛,每一劍都舞得虎虎生風,劍招淩厲無比,猶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一時間,竟與龍顏喜鬥得難解難分。龍顏喜心中每一招都傾注了全身的力量,不顧一切地朝著莫淺的要害攻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瘋狂與執著,仿佛一個癲狂的瘋子。然而,莫淺防守嚴密,他的劍如同堅不可摧的盾牌,數次巧妙地化解了龍應喜的致命攻擊,並尋得龍顏喜的破綻,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血口。鮮血瞬間湧出,順著龍顏喜的手臂緩緩流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龍顏喜卻似渾然不覺疼痛,仿佛那受傷的手臂不是自己的一般。他的雙目通紅,布滿血絲,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攻勢愈發猛烈。但莫淺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交鋒中,他瞅準時機,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擊,將龍應喜手中的利刃擊飛。那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在寂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刺耳。龍顏喜此時已殺紅了眼,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李明儀的囑托——務必要將莫淺斬殺於府內。他望著手中空空如也的刀柄,毫不猶豫地迅速扯下自己的腰帶,大吼一聲,朝著莫淺撲了過去,眼神中透露出不顧一切的決絕。


    莫淺見狀,眼中露出一絲輕蔑,冷哼一聲,揮劍欲擋。但龍顏喜已不顧一切,他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力,側身躲過莫淺的劍招,緊接著,他猛地用腰帶纏住了莫淺的脖頸。莫淺拚命掙紮,雙手緊緊地抓住腰帶,試圖將其扯開,手中的劍也胡亂揮舞著,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危險的弧線。但龍應喜死死地勒住腰帶,雙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臉上的表情扭曲而猙獰,汗水從他的額頭滾滾而下,混合著他手臂上傷口的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形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泊。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腰帶越勒越緊,仿佛要將莫淺的生命從他的身體中硬生生地擠出去。


    莫淺的掙紮逐漸變得無力,他的臉色由紅轉紫,雙眼凸出,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那聲音越來越微弱,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絕望呻吟。龍應喜緊咬著牙關,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的眼神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燃燒殆盡,化為灰燼。


    此時,庭院中的戰鬥愈發激烈,喊殺聲、武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場死亡的交響曲。暗影司眾人雖個個身手不凡,但將軍府的護衛也拚死抵抗,雙方陷入了膠著狀態,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那扇緊閉許久的門,伴隨著一陣沉悶而緩慢的吱呀聲,漸漸地敞開,隻見龍顏喜渾身浴血地站在了門口。


    他身上的衣衫已被鮮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斑駁的血跡在他身上交織成一幅恐怖的畫麵。那雙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呈現出令人心悸的猩紅。此刻的他,宛如一個殺紅了眼的阿修羅,散發著戾氣。


    正在激烈打鬥中的眾人,在看到龍顏喜這副模樣時,竟然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他們瞪大雙眼,滿臉驚恐地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煞星,心中充滿了畏懼和震撼。


    他緊握著那條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腰帶,高高舉起,同時口中發出一聲怒吼:“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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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李明儀也換上了尺寸不合,上麵有些血汙的景軍軍服 ,向著軍營的大門走去。此時,天色陰沉,烏雲低低地壓在營地上空。


    門口的守衛士兵身姿挺拔,眼神警惕地注視著四周。李明儀強裝鎮定,穩步上前,還未等他開口,守衛便厲聲喝道:“來者何人?軍營重地,不得擅闖!”李明儀微微拱手,沉聲道:“在下是莫將軍的親衛,有緊急軍情要稟報將軍,這是將軍的兵符。”說著,他便將兵符遞到守衛眼前。


    守衛仔細端詳,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他抬頭打量著李明儀,問道:“我怎從未見過你?雖然這的確是將軍的兵符。”李明儀心中一緊,但麵上依舊鎮定自若,他說道:“軍爺有所不知,我近日才被將軍調到身邊,一直在暗中執行特殊任務,故而您未曾見過。此次軍情十萬火急,關乎我軍生死存亡,若因您的阻攔而貽誤戰機,這責任您可擔待得起?”守衛聽他言辭懇切,語氣中又帶著幾分威嚴,心中不禁有些猶豫。


    正在這時,營內的一位偏將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問道:“何事在此喧嘩?”守衛連忙將情況稟報。偏將審視著李明宇,說道:“你說有緊急軍情,先說來聽聽。”李明宇向前一步,低聲道:“將軍,我們得到密報,敵軍有一支精銳部隊正暗中向我軍後方迂迴,意圖截斷我們的糧草補給線。莫將軍本欲親自前來,但無奈被敵軍牽製,脫不開身,特命我持兵符前來調兵,前去攔截。這是將軍的兵符。”說著,他將兵符遞了過去。


    偏將接過兵符,臉色一變,這兵符他曾見過,確是將軍之物。但此事太過突然,他心中仍有疑慮。“為何將軍會將如此重要的兵符交給你?”偏將問道。李明儀早有準備,迴答道:“將軍深知此次軍情危急,而我曾多次深入敵後,熟悉那一帶的地形和敵軍的情況,能夠隨機應變,帶領弟兄們成功攔截敵軍。將軍信任我,才委以如此重任,況且時間緊迫,不容有絲毫耽擱。若將軍不信,可派人去主營詢問,但倘若因此耽誤了軍情,將軍怪罪下來,您又如何交代?”李明儀的眼神堅定而冷靜,話語條理清晰,讓人難以置疑。


    偏將聽他說得有理,又看了看兵符,咬咬牙道:“好,我暫且信你。但你若有任何不軌企圖,軍法處置!”李明儀連忙稱是。


    進入軍營之後,李明儀緊跟在偏將身後,一路穿過營帳林立、軍旗飄揚的營地,最終來到了寬闊宏大的校場之上。此時,隻見士兵們身著厚重的盔甲,手持鋒利的兵器,正熱火朝天地進行著操練。晚上都不懈怠,難怪莫淺的軍隊可以統治燕北長達十年,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仿佛要衝破雲霄一般,令人不禁為之膽寒。


    李明儀沿著台階拾級而上,登上了點將台。他站定身形,目光掃過下方密密麻麻的士兵,然後深吸一口氣,大聲宣布:“諸位將士們!如今,燕軍已踏上征途,妄圖重新奪迴燕北!眼下局勢萬分危急,刻不容緩!莫將軍有令,命我等立刻整軍出發,火速趕往邱家井抵禦來犯之敵,一舉粉碎他們的陰謀!”


    話音剛落,整個校場上瞬間響起一片激昂的迴應之聲,士兵們聞聽軍令,毫不猶豫地行動起來。他們動作迅速而有序,紛紛放下手中的訓練器械,轉身奔向自己的營帳去整理行裝和武器裝備。不一會兒功夫,原本喧鬧嘈雜的校場又恢複了安靜。


    李明儀靜靜地騎坐在一匹高大威武的戰馬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他即將帶領著台下這支英勇無畏的部隊走上一條不歸的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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