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十三娘在城中四處尋找藏身之所,偶然間發現了這座有些破敗的院落,當她敲門詢問時,出來的是一位年邁的老仆,吳伯。


    原來,這家主人在戰初就帶著家眷逃往了燕京,隻留下這位吳伯照看院落。


    吳伯心想,自己年紀大了,也無法長久守護這個院落,不如讓崔十三娘等人住進來,也算是給這個地方帶來一些生機。


    而且,這崔十三娘一行人看上去可真不像是壞人呢。尤其是其中那位郎君,對待自己的娘子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嗬護備至啊!再瞧瞧那小娘子的言行舉止,似乎是腦子出了些狀況。


    唉,想想也是,如今正值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誰又知曉她究竟遭遇過什麽?她那模樣,美得不像話!實在可憐呐!不過好在,即便身處這亂世之中,她還有這麽一位深情的夫君陪伴左右,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啦。像現在這個年頭,人人都可能變成兇殘的野獸,但眼前見到這樣心存良知之人,就連老仆也在心裏頭都不禁感歎:這樣的人,又能壞到哪裏去呢?說不定等他百年以後,他們還能夠幫著照看一下這座院子,主家多年未曾來信,他們若住下好歹也不至於讓其徹底荒廢掉嘛。


    是三進門的院落,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正房的屋頂有些殘破,陽光透過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屋內的家具也顯得破舊不堪,但還算整齊地擺放著。屋內盡是陳數物,皆樸拙無華,唯案上綾羅錦緞,在昏黃光暈下,流淌著不合時宜的奢華。


    秋蘭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她的視線全然被眼前精心裁製的華麗衣裳所吸引。此衣選用的是來自燕國頂級織坊的絲綢,其質地細膩,觸手溫涼柔軟,緊密而規整的紋理,彰顯著非凡的工藝與上乘的品質。


    中衣呈絳紫色,衣料之上,以銀線繡著精致的纏枝花卉紋樣,針法細膩,若隱若現間散發著低調的奢華。外袍則是素淨的白色,麵料挺括有型,袖口微微敞闊,隨著動作輕輕搖曳,衣擺長及腳踝,行走間似有清風相伴。配著一條寬幅的錦帶,帶上以五彩絲線繡著繁複的花鳥圖案,帶扣是精美的羊脂玉飾,溫潤中透著高貴。外層輕柔地罩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紅色披風輕紗,那紗上用金箔絲線繡著祥瑞雲紋,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熠熠金光。


    秋蘭將那薄紗拋向空中,薄紗悠悠然在空中舒展,而後又緩緩飄落。秋蘭看著,臉上綻放出孩子般天真無邪的笑容,她調皮地將紗蓋在自己的頭上,透過那朦朧的紗幕,雙眸閃爍著俏皮的光亮,自顧自地傻笑。


    此刻李明儀悄有些躊躇地走了進來 ,他看看眼前人,隻見她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紅色輕紗,給她增添了一抹如夢似幻的色彩,她纖細的玉手輕輕地撐著那件輕薄如霧的紗衣,透過那若隱若現的薄紗,她那張傾國傾城的絕美麵容顯得神秘動人。此刻的她就好似一個不小心墜入凡塵的精靈,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


    李明儀深深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女子,心中湧動著無盡的愛意。無論她處於何種狀態,他都無法抑製自己那如狂潮般洶湧澎湃的愛意。


    當她還正常的時候,他愛她溫柔外表下的倔強,堅韌和不屈;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莽撞撩撥著他;時而展現的活潑頑皮像可愛的小鳥撞擊著他的心弦。


    然而,最為讓李明儀難以自持的,當屬她陷入癲狂後所展現出來的一切。此時的她,已然失去了平日的理智,將眼前的他錯認成了心心念念的慕容青弦。而正是這種錯誤的認知,使得她對他產生了一種毫無保留的依賴。


    對於李明儀而言,這份依賴簡直猶是上天的恩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他偷來的。因為在正常情況下,或許他永遠也無法得到如此深沉且純粹的依賴,她恨他!他怕極了她恨他時的眼神。而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仿佛成為了她生命之中唯一的支柱和依靠,那種被需要的滿足感讓他深深地陶醉其中。


    不僅如此,她與生俱來的古靈精怪氣質在此刻更是展露無遺,無論是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俏皮表情,還是隨口說出的隻言片語,無一不深深地觸動著李明儀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他緩緩蹲下身子,目光柔和且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的她。接著,他動作輕柔,輕輕掀起蓋在她身上那層如晚霞般豔麗的紅色薄紗。他微微俯下頭,湊近她的耳畔,極其溫柔地說:“讓我為你穿上吧。”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秋蘭竟然趁著他不備,頑皮地用罩著自己的那襲紗衣,將毫無防備的他也一並攬入了這柔軟的紅紗之中。他始料未及,兩人緊緊相擁著一同滾落在地,秋蘭在他的頸窩裏笑得花枝亂顫。


    她是他靈魂深處的一抹春色,那些寂寥時光的終結。


    ……


    日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斑駁的光影,室內彌漫著曖昧而緊張的氣息。李明儀緊握著秋蘭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引領著她的手指觸碰到中衣領口的盤扣。秋蘭眼中閃爍著懵懂與頑皮,嘴角上揚,發出清脆的笑聲。李明儀的目光專注而熾熱,聲音低沉:“蘭兒,先學著解開這扣子,莫要嬉笑,仔細學著。”


    盡管盤扣的設計有些複雜,李明儀手把手教了兩遍,她就學會了,紫色裏衣鬆散開來,滑落至地,隻餘褻衣褻褲貼身,輕薄的布料難掩她玲瓏的身段,美好曲線若隱若現。


    為了向他炫耀她會解扣子,她調皮地用手指去點李明儀的胳肢窩,然後又咯咯地笑起來,李明儀的目光不自覺地在秋蘭身上遊走,喉結微微滾動,但他立刻咬了咬牙,壓下這股衝動,眉頭緊蹙,再次低喝:“莫要胡鬧,認真些!”


    見秋蘭依舊嬉笑不止,他猛地咬上她肩頭,齒尖陷入細膩的肌膚,留下淺淺的印記。秋蘭吃痛,笑聲戛然而止,抬眼望向銅鏡中李明儀的雙眸,那裏麵的寒意如霜雪驟降,讓她不禁瑟縮了一下,這才收斂起笑容,乖巧地繼續學著。


    一下午的時光在這反複的練習中緩緩流逝,秋蘭身上的那幾件衣物脫了又穿,穿了又脫,她感覺她抬手解扣子的手都有些酸痛了 ,但他就是不滿意她的表現。一會說她解扣子快了 ,一會又說她沒有對他笑,表現得太心虛,一會又說她脫衣服的時候眼神沒有與他交匯,秋蘭隻得一遍又一遍地按他的指示去做。


    後來秋蘭的不耐煩也愈發明顯,從最初的嬉笑到後來的嘟囔抱怨,再到猛地甩開李明儀的手,叫嚷著:“我不練了,我要出去玩蛐蛐!”說罷,不顧自己隻身著薄如蟬翼的紫色中衣,抬腿便向門外跑去。冷風拂過,中衣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誘人的輪廓。


    李明儀神色驟變,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從身後將秋蘭緊緊摟抱迴房內。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心跳如雷,在她耳畔低語:“蘭兒,女子穿這麽薄的衣服到外麵是件非常失禮的一件事情。莫要任性,待我滿意,便允你出去。”秋蘭撇著嘴,皺著眉。李明儀將她轉過來,目光觸及她那愁苦的模樣,心中一軟,伸手攬住她的腰肢,聲音也柔和了幾分:“蘭兒,聽話,嗯?”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寵溺與無奈 ,秋蘭卻不幹,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李明儀微微用力,將她禁錮在懷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若不聽話,便沒得飯吃。”秋蘭為了吃飯,隻得乖乖聽話,她此刻已經很餓了。


    每一次練習,秋蘭毫無顧忌地脫衣之舉,對李明儀而言都是一場艱難的考驗。他極力壓抑著體內翻湧的情潮,一遍又一遍地在理智與欲望的邊緣苦苦掙紮。


    直至最後一次,他失控地輕扯她的頭發含著她的耳垂,聲音沙啞而低沉:“演,演給我看,若想吃飯……”


    秋蘭強忍著淚水,開始緩緩地脫衣服,動作都帶著幾分機械與無奈。她依照李明儀的教導,幾步走向他,輕輕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頸,用微弱的聲音說:“將軍辛苦了。”刹那間,在他腦海緊繃著的一根弦斷了,他猛地伸出手,緊緊扣住秋蘭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另一隻手摟住她的後背,俯身吻了下去。這個吻帶著長久壓抑後的釋放,飽含著深情與眷戀,熾熱而霸道。秋蘭瞪大了雙眼,先是驚愕,隨後在這濃烈的情感衝擊下,緩緩閉上雙眼,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李明儀的衣襟。


    正當某某某吃著某某的小櫻桃正打算熱火朝天的時候,小櫻桃的主人突然不合時宜的喊出來一句好餓,瞬間澆滅了李明儀的衝動。他慌亂地為秋蘭穿好衣服,看到她嘴角有一絲津液,迅速從袖間抽出一方手帕,輕輕為她擦拭幹淨,整理好她淩亂的發絲。


    龍顏喜和崔十三娘已經早早地在餐桌旁等著。不一會兒,秋蘭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桌邊,剛一坐下,龍顏喜就趕忙將一隻油光發亮的雞腿遞到了秋蘭麵前,滿臉笑意地說:“來,夫人,嚐嚐這隻雞腿,可香啦!”


    秋蘭也毫不客氣,笑嘻嘻地接過雞腿,左手緊緊握著雞腿,大口咬下一塊鮮嫩多汁的雞肉,細細咀嚼著;與此同時,她的右手也沒閑著,迅速抓起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裏。


    而李明儀則靜靜地坐在秋蘭身旁,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目光裏充滿了關切與疼惜。當他看到秋蘭因為吃得太著急而有些狼吞虎咽時,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輕聲細語地提醒道:“你慢點吃,小心噎著。”


    秋蘭用下巴朝著桌上的餃子點了點,李明儀心領神會,立刻夾起一個熱氣騰騰的餃子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待溫度適宜後,小心翼翼地送到秋蘭嘴邊,眼中滿是溫柔。


    崔十三娘看著秋蘭的模樣,淚水奪眶而出,她實在不忍,起身離開。


    秋蘭見狀,一臉疑惑地問:“她幹嘛去啊?”


    見李明儀不迴答,她自作聰明地湊到他耳邊:“我跟你說啊,她哭。”李明儀捏緊她的手,她又說:“你看我就不哭,本來你不讓我吃飯的時候我就想哭了,我都不哭。”


    龍顏喜大口喘了一口氣,太揪心了。秋蘭看著龍顏喜的表情,奇怪地問:“大家好像都不高興?”


    李明儀強裝鎮定,哄著秋蘭:“大家沒有不高興,你吃你的。你高興嗎,秋蘭?”秋蘭咽下口中食物,笑著迴答:“我高興啊,我有新衣服穿,還有我要去表演了,還有這麽多好吃的,我高興。”李明儀聽著她的話,心中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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