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剛才還十分氣惱,如今再看趙蘇是怎麽看,怎麽滿意。恨不得向全天下人宣布,太子趙蘇不愧是自己的龍種,驚才絕豔。


    尤其是剛才那句“我兒趙蘇有大帝之姿”,在場所有人全都一震。臉上表情不一而足,有的難看,有的陰翳,有的則是驚訝。


    尉遲衛身為趙蘇的親外公,聽到老皇帝如此說,激動的差點一蹦三尺高。老懷欣慰的捋著胡須,暗道:“閨女呀,爹終究不負你的重托,將蘇兒培養成才。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我兒有大帝之姿。


    怎麽,難道說老皇帝現在就要傳位給太子不成。


    此時李成運等人全都坐不住了,如果太子當朝,他們這些人該如何自處。


    今日說什麽,也要廢掉太子,改立他人為好。


    “陛下,太子他……”李成運出班拱手。


    他話還沒有說完,老皇帝就笑道:“嗬嗬……李愛卿,朕這位兒子如何,是不是非常優秀?”


    額,李成運有些錯愕,忙道:“陛下,太子這四句話固然優秀。隻是今天考核的內容,乃是治國之策,還是迴歸正題才好。”


    眾人點頭,他們不相信癡傻三年,荒廢三年學業,從來沒有參與過朝廷政務的太子,能比得過四皇子趙宇和六皇子趙恆。


    一直以來都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學術論究可以狡辯,雙方各執一詞。但是對於政務和治理國家的政策,就沒那麽多可以狡辯得問題。必須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在場之人都是治理國家的老臣,每天處理的政務多達成百上千。太子有沒有真才實學,他們一眼就能分辨。


    “父皇,兒臣認為首輔說的不錯。我和六弟還想著向大哥學習治國之策呢,不如就讓大哥講述一番,兒臣等人必定洗耳恭聽。”四皇子趙宇拱手建議道。


    說是向趙蘇學習請教治國之策,其實就想看他出醜。


    趙恆沒有再開口說話,他發現今天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不論是太子還是老皇帝,都有些邪性。他莫不作聲,想要靜觀其變。


    反正就算他不開口,四皇子趙宇和首輔李成運,都會竭盡全力阻止太子監國。他靜看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


    老皇帝此時也想知道,自己這個孩子,對治國之策有什麽不同見解,便點頭同意。“蘇兒,你就對現在的朝堂,說一說你的見解吧。不要怕,實事求是,有什麽就說什麽。有什麽問題,父皇為你做主。”


    他本來就不想罷黜趙蘇的太子之位,但為大秦江山,他又不能真讓一個傻子去做皇帝。


    沒成想今天太子奇跡般的好了,而且還對儒家學說還有那麽獨到見解,讓他激動不已。


    不管今天太子對治國之道講述的多麽不好,他都不準備換太子。不會治國,可以學嘛。


    所以這才下令,讓趙蘇不要害怕,有什麽說什麽。你父皇就是你堅強後盾。


    趙蘇怎能聽不出老皇帝話裏麵的意思,心中又是一通感動。


    據他從原主記憶中得知的大秦江山,表麵上看風平浪靜,實則已經內憂外患。如果任由發展下去,恐怕不出十年,就有顛覆的可能。


    他整理一下思緒,開口道:“父皇,兒臣認為大秦江山,現在江河上的船隻。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水中已經暗潮洶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江山顛覆,社稷不存。”


    “太子,住口!”不等趙蘇說完,尉遲衛已經嚇得臉色慘白。


    詛咒大秦江山顛覆,社稷滅亡,這可是大罪。如果是普通百姓直接誅九族,如果是朝廷大臣,也會問罪下獄。


    趙蘇雖然貴為太子,也要受到詰難,甚至惹老皇帝不悅,將其太子之位罷黜。


    哼哼,等的就是現在。不怕你狂妄,就等你自己作死。李成運和楊如程三人對視一眼,眼底露出得意之色。


    “太子你是在詛咒大秦江山,將要滅亡嗎?”楊如程老臉嚴峻,怒聲喝問。


    趙蘇:“孤王沒有詛咒大秦江山,而是就事論事而已。”


    “哼哼……”楊如程冷笑不已。“如今大秦在吾皇的治理下,就算稱不上海晏河清,四海承平,卻也是太平盛世。你敢說天下暗潮洶湧,是在指責吾皇昏聵無能,有桀紂之姿嗎?”


    此話一出,就連老皇帝臉色都不由得鐵青。


    他可以自認江山治理的不好,但別人說他是昏君,就萬萬不能。更不用說將之比作桀紂之君,江山要在他手中顛覆。


    也就是太子趙蘇,如果是其他人敢這樣說。早就被他下令五馬分屍,誅其九族。


    趙蘇臉色一沉,喝道:“太傅這是欲加之罪,孤王何時說過父皇昏聵無能?”


    “怎麽,堂堂太子殿下,隻敢說不敢承認。”楊如程冷笑。“你真當在場所有人都耳聾,聽不到你剛剛說的話嗎?”


    “孤王沒說,外公,你剛才聽到了嗎?”趙蘇搖頭否認。


    尉遲衛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連聲否認:“沒,老夫也沒聽到太子殿下說過這句話。”


    “呔,衛國公你難道耳聾不成。”楊如程氣得渾身哆嗦。


    “太傅大人你說什麽,老夫聽不見。不好意思,最近有些耳背,聽不清你們說什麽。”尉遲衛將手放在耳邊,故意裝作聽不到,明目張膽的耍賴。


    “你……無恥之尤。”楊如程氣得一揮袖子,不再搭理他。


    此人臉皮一向厚的跟城牆一般,插科打諢是他慣用伎倆,眾人都拿他沒辦法。


    趙宇卻出聲道:“大哥,父皇一直教導咱們,做人要敢於承認錯誤。小弟可有作證,你剛才的確說了。”


    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扳倒太子的機會。


    趙蘇聳聳肩膀,反問道:“我的好四弟,孤王剛才說什麽了?”


    “大哥剛才說大秦江山暗潮洶湧,隨時都有可能顛覆。這不就是在說父皇是一個昏君嗎?大哥,你實屬不該如此。在我看來,父皇乃是世上少有的明君。”趙宇一邊痛斥趙蘇,另一邊還不忘記恭維老皇帝。


    李成運等人全都點頭複議。


    趙蘇突然指著李成運、楊如程和宇文誠順,怒道:“孤王認為江山治理不好,並不是父皇的錯,而是你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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