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陵雖然坐在輪椅上,但那份骨子裏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氣絲毫不減。


    他麵沉如水,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徐墨,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徐墨,先不說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是你這麽多年為國家和民眾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他們愛戴你,把你當做衣食父母,可你卻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毀了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切,值得嗎?”


    徐墨聽罷,驟然癲狂的仰天大笑。


    他憤恨道:“夜陵!用不著你給我講大道理!我所做的都是我該做的!你們害我家破人亡,我也要毀了你們的一切,讓你們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夜陵冷漠地看著如此瘋狂的徐墨,淡淡迴道:“可是你已經敗了。”


    “是嗎?”徐墨桀驁的抬了抬下巴,譏諷肆意的說,“那你今天有本事最好就一槍殺了我,不然,來日敗的一定是你!那時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夜陵神色冰冷,眉目舒展冷冷一笑:“徐墨,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徐墨譏諷道:“哼,總統都要敬畏你三分,殺人你有什麽不敢的?”他笑著戳了戳自己的心髒,“來!拿出你的槍,對著這裏開!”


    不知為什麽,從徐墨被擒的那一刻,他一直在挑釁夜陵殺了他。


    夜陵驟然岔開話題問道:“五年前我在國外機場被埋伏的那場刺殺,是你吧?”


    徐墨一頓,冷傲道:“沒錯,是我。”


    夜陵眯了眯眼睛,又問:“在陸家宴會上,是你讓千安燃給慕蘇下的毒。”


    “是。”


    “在總統任職儀式前夜的宴會上,也是你偷偷塞了一把槍給陸震廷。”如果當時不是陸震廷手裏突然多了把槍,情況陡然生變,夜陵根本不會中毒。


    徐墨聞言笑的更加張狂:“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夜陵無情地眯了眯眼睛:“千慕蘇的好友藍璿受傷,也是出自你的手筆。”他全程用肯定的語氣詢問,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徐墨聽此,譏誚又得意的大笑起來:“沒錯,要怪隻怪你把千慕蘇保護得太好了,我隻有從她好友身上下手。夜陵,你身邊遭遇的一切暗殺和刺殺,統統都是我,包括千慕蘇如何上了你的床,哈哈,你還應該感謝我!”


    夜陵手指微握,心頭被狠狠刺了一下,同時腦海裏有什麽重要信息一閃而過,但他沒抓住。


    夜陵無情地譏誚一笑,道:“確實,我是該感謝你。”


    如果不是徐墨,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會讓他愛得無法自拔的千慕蘇存在。


    夜無寒傲然而立,英俊的麵容自帶不可侵犯的高貴,沉默地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默不作聲。


    “所以......”夜陵接著說,“我準備把你的母親,女人和孩子,都接過來與你團聚。”


    拿在乎之人威脅,誰都會。


    “你!”徐墨臉色大變,如果此刻他手裏有槍的話,絕對會一槍崩了夜陵!


    “夜陵你敢!你當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想怎樣就怎樣?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她們無關!你想報仇,我的命你隨時拿去!”


    夜陵冷冷一笑:“你剛才不還說我有什麽不敢的嗎?這種手法我還是跟著你學的呢,你用什麽手法對我,我也可以用什麽手法對你。”


    徐墨的眸光陰沉至極,千安燃那個女人他並不在乎,隻是她肚子裏懷的孩子怎麽說也是他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放任不管。


    他咬了咬牙,陰狠篤定地道:“夜陵!你要是敢動她們一根頭發,我發誓,你一定會失去千慕蘇!”


    夜陵心頭一刺,危險地眯起眼睛,此刻和昔日好兄弟打嘴仗,實在不是他的作風。


    無論如何,徐墨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將,他今天來的目的,除了弄清楚徐墨口中的不共戴天之仇是什麽仇,還要詢問出徐墨背後之人是誰。


    夜陵沉沉的閉了閉眼,語氣也很冷:“徐墨,你口口聲聲說和我們有仇,到底是什麽仇,你總得說出個原由......”


    徐墨和夜家的恩怨仇恨,還得從二十年前的一件醫療事故說起 。


    當時夜崇煥負責的一家醫療器械公司,在某款心髒支架的招標上,因相關部門的總負責人在材料和數據上造假,導致該產品在患者使用的過程中會有致癌或者死亡風險。


    夜崇煥發現時,第一批產品已經流入市場開始使用了。


    所幸當時合作的醫院大多都還有原來合格產品的庫存,有問題的新產品還沒投入使用,且夜崇煥下令及時,幾乎被全部收迴。


    但是,有三家醫院已經各自給患者使用了一個。


    也就是說,那批會導致致癌或者死亡的心髒支架,已經有三個患者在使用了。


    夜崇煥知道後,親自去檢查,在收迴來的產品批次編號當中,確實相差三個。


    他當即命令下屬,將三個患者統一安排進夜家的高級私立醫院住院部頂樓,除了家屬探望以外,不準任何人進出,並且時刻監測生命體征。


    因為這件事必須保密,不能被外界知道丁點消息,不然會造成夜家巨大的損失。


    而當時的三個患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被醫生告知,手術很成功,他們為了監測很多保密性的研發數據,所以希望三位配合,並且給予最高醫療待遇。


    不知是不是剛剛手術的原因,盡管心髒支架的材料不對,但三個人均因為醫生說手術成功,並且又有很好的醫療環境,三個患者的心態特別好,所以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並且一天一天康複。


    鑒於此,夜崇煥當時對三個患者的解決方案是,等他們身體恢複幾天元氣之後,再次做開胸手術,更換掉有問題的心髒支架。


    可天不遂人願。


    就在醫生為三人製定手術方案的前一天,好好的三人半夜突然身體不舒服,心髒驟停,搶救手段用盡,都沒搶救迴來。


    這三個患者當中,其中一人就是徐墨的父親。


    那時的徐墨還是自己的原名,林凡,才七八歲的樣子,什麽都不懂。他的哥哥林毅,比當時的林凡大六歲,已經能分辨很多東西。


    林毅聽母親說父親被轉入了夜家高級病房,隱隱覺得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盡管林毅有所察覺,但畢竟隻有十五六歲的他什麽也做不了,而且家裏經濟不好,母親好不容易湊錢給父親做了心髒手術,還很成功,還能免費被送到最好的醫院修養,少年心性的他,心理多少還是感覺很慶幸的。


    慶幸上天終於垂憐和眷顧他們家,隻要父親身體恢複健康,家裏的經濟條件就會慢慢好起來。


    所以當父親突然去世的噩耗消息傳來,整個家庭如遭雷擊。


    林毅大受打擊,心中的懷疑變成了憤怒,他發誓一定要找出真相,並且記錄在了日記裏。


    林母每日抑鬱寡歡,但背負著兩個孩子的學費和生活費,不得不得照常出去上班。最後身體不支,精神也恍惚,導致煮飯時家裏失火,林毅為救母親和林凡,被困在屋內沒能出來,葬身於火海之中。


    這一場火災,不僅帶走了林毅的生命,林凡和林母也被燒得麵目全非。


    林凡去學校收拾林毅的遺物時,看到了日記本,憤怒又悲痛,決定報仇!


    林凡後來整容換姓,成了現在的徐墨。


    似乎陷入極為痛苦的迴憶中,徐墨五官猙獰到扭曲,憤恨和暴怒徹底占據了他的大腦。


    “夜陵!你們夜家做盡喪盡天良的事,你們會不得好死的!不得好死!”徐墨雙目猩紅,想到死去的哥哥和冤死的父親,痛入骨髓。


    夜陵極其震驚!


    那個時候的他也才幾歲而已,根本不知道這些事,而且父親也沒提起過。


    他不由側頭,抬眸問向一旁沉默站立的夜無寒:“小叔,你知道這件事嗎?”


    夜無寒雙手插在西褲兜裏,一雙琉璃珠子似的眼睛沉靜森冷,好像沒什麽事能讓他冰雪似的眸子起一絲波瀾。


    他盯著徐墨,沉冷磁性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據我所知,這件事當初確實有三個受害者,但是,大哥事後給三個家庭都打了一筆巨款作為賠償,並且還為其後代舉薦了醫學保送的名額。”


    夜陵蹙了蹙眉,小叔這麽說,看來確有此事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徐墨對夜家的報複,竟是因為二十年前的一樁醫療事故。


    “你胡說!”徐墨盛怒,果然,夜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夜無寒像沒聽到似的,又平靜補充道:“賠償額好像是一千萬,保送名額一家一個。”


    如果夜無寒說的賠償是真的,當初林母就不會拖著疲憊的身體出去打工,導致本就體力不支的身體精神恍恍惚惚,也就不會有那場大火,也就不會......


    可是,根本沒有賠償這迴事!


    夜無寒純粹信口雌黃!


    徐墨聞言神色巨變:“夜無寒!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們林家沒有得到你說的那些肮髒錢和學校保送的臭名額!”


    “徐墨你冷靜。”夜陵實在沒想到,徐墨竟然遭受過如此大的傷痛,他低沉道,“小叔不會亂說的,如果你們家沒得到補償,說明其中一定存在原因......或者哪裏出了差錯。”


    “哈哈?差錯?”徐墨一臉嘲諷地嗤笑出聲,“推脫責任的話就別說了!聽著讓人惡心!”


    夜陵陡然沉默。


    如果這事真是由父親當年處理不當造成的,那他也心感愧疚。


    防禦很好的密室突然靜下來,靜得三個人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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