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教的案子。”


    他揉了揉她的發:“我晚上會迴來晚一點,你早點睡,嗯?”


    “知道了。”


    很快,馬車在侯府門口停下,淩驍牽著月瑤下車,看著她進了侯府。


    劍霜則牽了馬來:“侯爺。”


    淩驍轉身,接過了韁繩:“查到什麽地方了?”


    “查到了,就在城郊的溪水村的一個莊子裏,陳相現在因為獻王的事焦頭爛額,都顧不上那邊了,曹源明麵上又已經被斬立決,陳相放鬆了防備,這才給了我們可乘之機,查到曹源的一個妻女藏身之處。”


    劍霜低聲道:“這個曹源在靈山的時候,就五個夫人,生了近十個孩子,靈山被端的時候,那五個夫人都死了,那十個孩子,也隻有兩個五六歲的男童還活著,但曹源似乎也並不怎麽當迴事,我們審的時候,他都無所謂我們殺了他兒子,但這對妻女,他倒是在意的很。”


    淩驍眸光涼薄:“他特意將這對妻女養在靈山以外,不就是怕蓮花教出事她們受牽連?如此費盡心思,還因此被陳相拿捏住軟肋,寧死也要保全她們,的確不一般。”


    淩驍直接翻身上馬:“走。”


    “是。”


    獻王雖說倒了,但陳相不死,淩驍也放不下心。


    而曹源的那一對妻女,就會成為陳相的催命符。


    淩驍策馬奔去,劍霜立即跟上。


    溪水村位於京郊,坐落於山腳下的一個鄉村,位置也算是山明水秀。


    快馬加鞭半個時辰,終於趕到。


    才一進村子,便覺察到些不對勁來,村口地上有明顯的馬蹄印,是新鮮的。


    村子裏都是村民,最多也就用牛車,馬車都極少,好幾匹馬的馬蹄印,有人比他們先到一步。


    淩驍眸光一凜,一揚馬鞭,立即順著馬蹄印奔去。


    一路走到村子最東邊,一個依山傍水的兩進的小院,大門已經被打開,裏麵傳來慘叫聲。


    “侯爺!”劍霜麵色一變。


    淩驍翻身下馬,提著劍直接衝了進去,劍霜緊隨其後。


    一群黑衣人已經在小院裏廝殺,一個丫鬟好容易逃出來,卻被一個黑衣人抓住:“你主子藏哪兒了?!”


    “在,在東廂房,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


    黑衣人一刀刺穿了她的胸口,然後扔到了地上,轉身就往東廂奔去。


    一腳踹開門,在屋內翻找一下,忽然想到什麽,打開了牆角的衣櫃,看到躲在裏麵是滿臉驚恐瑟瑟發抖的姑娘。


    “在這兒躲著呢?”黑衣人一把將她拽出來。


    “啊!”


    “這模樣還挺好看,老子先享受一番再送你上路。”


    黑衣人說著,一把將她按到了床上,伸手就開始撕她的衣裙。


    “你放開我!”女子絕望的尖叫著。


    “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宅子?是陳相的別院!陳相讓我和我娘住在這,你敢動我,你就是得罪了陳相!”


    男人哈哈大笑:“陳相?那倒是巧了,就是陳相給的我們錢,讓我們來洗殺人滅口!小娘們兒,你這是走了運了,碰上了我,你要是伺候好了我,我興許網開一麵,放你一條活路。”


    女子臉色瞬間慘白,滿臉的絕望。


    忽然,壓在她身上撕衣裙的男人猙獰的臉忽然僵硬,然後動作停滯。


    一個刀口刺穿了他的心髒,鮮血浸染了整個胸口。


    男人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淩驍利落的收了劍,掃一眼床上的女人,神色漠然:“盤問清楚。”


    “是。”


    淩驍走出去,劍霜立即上前,床上的女人終於迴神,看到又是一個男人,嚇的忙扯著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裸露的肌膚。


    劍霜便將自己身上的披風遞給她:“姑娘莫怕,我對你沒惡意,是來救你的,你是曹源的女兒?”


    曹竹心抽噎著點頭:“是。”


    “你娘呢?”


    “我娘……”曹竹心泣不成聲,“我娘死了。”


    淩驍提著染血的劍走到西廂,推開門,便看到一個打扮貴氣的夫人已經倒在地上,睜著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門口的位置,胸口被刺了三刀。


    瞳孔都散了,也沒有上前去探她鼻息的必要了。


    淩驍轉身走出去,劍霜也匆匆出來了,走到院中,看一眼這滿地的屍體,才對淩驍道:“侯爺,小的盤問過了,那姑娘就是曹竹心,曹源的女兒,她娘吳氏在一炷香前,為了掩護她,已經被這些殺手殺了。”


    淩驍眸光微涼:“陳相好利落的手段,這麽快就安排人來殺人滅口了。”


    也是,曹源死了,如今這母女兩沒了威脅,反倒容易成為把柄,更何況獻王如今倒台,陳相處境本就不好,為了萬無一失,當然得殺之而後快。


    “這個曹姑娘,侯爺打算如何安排?”


    “先帶去詔獄,見見曹源,吳氏雖說死了,他女兒不是還在?不信撬不開他的嘴。”淩驍眸光陰鷙。


    東廂傳來些許動靜,門被推開,曹竹心裹著劍霜的披風哆哆嗦嗦的走出來,遠遠的站在房門口,怯怯的看著淩驍。


    淩驍迴頭掃她一眼,語氣淩厲:“若是曹源還敢不知好歹,就當著他的麵,把他女兒一刀刀片了。”


    “是。”


    淩驍轉身大步走出去,劍霜則反身迴去,客氣的對曹竹心道:“曹姑娘,這裏不安全了,我帶你離開。”


    “去哪兒?”曹竹心警惕的看著他。


    “去見你父親。”


    曹竹心僵了一僵:“他不是死了?”


    “你去了便知道了。”劍霜衝著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本來也無需和她解釋太多。


    曹竹心看向淩驍離開的背影,咬了咬唇,還是邁開了步子。


    侯府。


    月瑤迴府之後先去給林氏請了安,林氏得知燕迴山上出事了,著急的很,知道他們沒出事才算是放心下來。


    “這京中竟也如此不太平,我這成日裏為你們提心吊膽。”林氏歎了一聲。


    “娘放心,侯爺向來有成算,不會有事的。”


    月瑤這話卻隻是寬慰,這次燕迴山上突然生亂,她也險些以為淩驍真的死了。


    林氏又歎了一聲:“二郎我的勸不住了,如今你們既然已經成了婚,還是早些要個孩子的好。”


    月瑤袖中的手緊了緊:“是。”


    “但這要孩子,也不能房事太過頻繁,否則身子虛弱,也不容易有孕。”林氏想了想,又叮囑一句。


    月瑤臉皮忽然發燙:“我,我知道了。”


    正說著話呢,卻見小丫鬟通傳:“三爺來了。”


    林氏順勢打住了話頭。


    淩申笑嘻嘻的走進來:“娘,二嫂。”


    淩申自從考完之後,整個人輕鬆不少,活潑了許多。


    林氏又想起什麽似的,對月瑤道:“說起來,三郎年紀也不小了,迴頭你幫他物色物色,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定下親事,明年他二十及冠,也早早成婚,別學他哥,一個二個老大不小了還在那孤家寡人。”


    林氏成天住這偌大又冷清的侯府,是真的受夠了。


    “二哥說要先立業,如今我春闈都還不知道考沒考上呢。”淩申道。


    林氏虎著臉:“別的事你聽你二哥的,這婚事必須聽我的!明年就成婚!”


    淩申訕訕的看向月瑤,月瑤點點頭:“娘放心,我會幫三弟留意的。”


    “你們啊,一個二個讓我不省心。”


    林氏又抱怨了幾句,月瑤陪著林氏用了晚膳,才迴望山樓。


    林氏擔心的事她也懂,畢竟淩家三個兒子,如今還沒個孫輩,林氏不著急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今日燕迴山的這番事故,林氏想必也嚇到了。


    她也有些心有餘悸,淩驍說他早一步料到穆童想要掌控驍騎營,所以前陣子暗中架空了穆童,所以才能讓獻王的謀算落空。


    可若是他沒料到呢?他從來成竹在胸,運籌帷幄,可若是他沒料到,昨日在桃林他被七千兵馬圍殺,必死無疑。


    她想起在桃林裏看到的那具屍體,心髒一緊。


    迴到望山樓,天色已經黑了,月瑤沐浴之後照常上了床,卷進被子裏,可分明奔忙了一日,此刻是怎麽也睡不著。


    “夫人,怎麽還沒睡?”春兒推門進來問。


    月瑤翻了個身,迴頭看向她:“侯爺還沒迴?”


    “還沒,侯爺不是說讓夫人早些歇息?應該晚一點才迴,夫人先睡吧。”


    “嗯。”


    春兒又吹滅了兩盞燭燈,屋內隻留了兩盞燭燈,光線更昏暗了些,然後退下。


    可月瑤卻依然睡不著。


    大概是昨日那具屍體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她心裏總有些不安。


    淩驍踩著夜色迴來,看到屋內已經隻有昏暗的小燭燈,想著她大概睡下了,她總是格外犯困,動不動就睡了。


    他推開門輕聲進來,卻沒有聽到熟悉的均勻唿吸聲。


    他輕聲走進去,撩開床幔,便看到月瑤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一下,又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甕聲甕氣的:“你迴來了。”


    他微微一怔,忽然心都化了。


    他單膝跪地在床邊蹲下,抬手揉她的發:“怎麽還沒睡?”


    “白天睡太久了。”


    他看到她眼睛不自然的閃爍,眉梢微挑:“是麽?我看你往日半天睡半日,晚上還能早早犯困。”


    他迴來就問過赤影了,她白天迴府後根本沒睡覺。


    月瑤擰著眉,他怎麽總要跟她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事?!


    “你管我睡沒睡!”


    她翻身要卷進被子裏,卻被他大手又撈迴來,他捏著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為什麽沒睡?”


    月瑤眸光一滯:“我……”


    他點漆的眸子忽然染上了幾分光彩,唇角微勾,笑的意味深長:“你是不是在等我?”


    “……”


    “沒有”二字堵在了嗓子眼,忽然心虛到無法說出口。


    她目光想閃躲,他偏捏著她的下巴,讓她不許躲開,隻能直視著他一雙深不見底的漆眸:“是不是在等我?”


    月瑤緊抿著唇,眼裏閃爍著些許不自然:“嗯。”


    他微微一滯,心跳忽然漏跳一拍。


    她在等他?


    她心裏有他。


    她第一次和他告白。


    “我怕你出什麽意外。”月瑤偏頭,終於躲開他的視線,賭氣道:“是娘擔心你……唔……”


    他傾身上前,堵住了她的唇。


    月瑤被他壓在床上親的喘不上氣了,幾乎要陷進床榻裏,實在爭不過隻能由著他親。


    他大手卻遊離到了她的腰間,又開始扯她的衣服!


    月瑤忍無可忍的偏頭,他正好想親別的地方了,唇瓣順從的滑落到她的頸子上。


    “淩驍!你說好隔日做的!”


    昨日才做過的!


    “嗯,就這一次。”


    “你又騙我!”


    前日做過,昨日也做,今日又要做!


    分明他自己定的規矩說隔日做,才過了不到半個月他又開始拿承諾當放屁!


    她竟一次又一次信他的鬼話!


    他扯開了她的寢衣,恨不能將她揉進骨子裏,一雙眸子泛著晦暗的光,聲音低啞:“是誰先勾我的?”


    月瑤瞪大了眼睛,她怎麽勾他了?!


    他的吻再次纏綿上來,咬住她的唇瓣,呢喃的溫聲哄著:“乖,我下次不這樣了。”


    她偏開頭躲開:“你身上有味道!”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從詔獄迴來,身上難免沾染著血腥氣,她嬌氣的很,又格外愛幹淨,他往常迴來都是先看她一眼,然後就去浴房沐浴了才上床的。


    隻是今日,難得他迴來看到她還醒著。


    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說,她在等他。


    他哪兒受得住她這麽撩撥?


    月瑤見他動作頓住,順勢推開他,想要鑽迴被子裏去。


    可她才鑽進去,下一瞬又被他撈出來,直接打橫抱起來。


    她嚇一跳:“你幹什麽你!”


    “去沐浴。”


    “我洗過了!”


    “陪我再洗一遍。”


    “我不要!”月瑤慪死了,早知道等他能等出這麽多事,她早睡了!


    她就是擔心他的安危才睡不著等到現在,等來等去他一句感謝沒有,一見麵又要折騰她!


    他腳步頓了頓,一雙漆眸平靜又克製的看著她:“那就在床上做?”


    “……”


    “你給我滾開!”


    他邁開步子,還是抱著她去浴房了,他身上沾染著那些晦氣的髒東西,他也不想讓她沾上。


    還是洗幹淨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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