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的臉都漲紅:“你騙我!”


    他聲音溫和:“我沒騙你,你喜歡揚州,等過兩年朝局穩定下來,我陪你去揚州住一陣,現在京中有要緊事,我們得先迴京。”


    “誰說要跟你迴京了?!你自己迴,我不迴!你這個騙子,小人,你卑鄙無恥!”她氣急敗壞。


    他眸光涼了幾分:“你給我下藥,就光明磊落?”


    她臉色一僵。


    他走上前來,伸手牽她的手:“我都沒跟你計較,阿瑤,別鬧脾氣。”


    她甩開他的手後退了好幾步,看著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感覺渾身發寒:“你,你這個瘋子!”


    他一個閃身便到了她跟前,沒給她繼續後退的機會,攥住她的腕子往懷裏一拽,然後將她打橫抱起來。


    她拚命掙紮:“你放開我,你這個王八蛋!拍花子!你憑什麽綁架我!”


    他抱著她坐到床上,一手反扣著她的兩隻腕子在背後,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一手抓住她的一隻赤裸的腳,冰涼的。


    他眉心一蹙,拿被子給她把腳捂好。


    他垂眸,對上她惱怒的眸子,沉聲道:“你說我騙你,你就沒騙我?你說三日後再走,說要直接去揚州,結果扭頭就給我下藥,往定州城內去,你想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她麵色一僵,所有的心思被他輕易戳穿,她一時梗在那裏,僵了許久才瞪著他:“你怎麽會知道……”


    “你那點藥還想藥暈我?你當我這些年白混的?”


    他喝第一口就察覺出湯藥不對勁,便也猜出了她想做什麽,但還是不死心,想親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狠得下心要走。


    所以他喝完了她喂的一碗湯藥,然後在她轉身去拿糖的時候,吃了解毒丸。


    這種尋常的迷藥,一顆解毒丸綽綽有餘。


    她見他昏迷,留下封信就跑了,他則吩咐人暗中跟著她,想看看她到底什麽打算,又騙他多少事。


    她倒是安排的周全,一舉一動都恨不能和他立刻劃清界限,再沒有半分瓜葛。


    她臉色發白,她籌謀那麽多,落在他眼裏卻如此不值一提,她還天真的以為能徹底離開,原來兩次都是她白日做夢。


    他見她臉色漸漸蒼白,心中有了多了幾分不忍,將她抱在懷裏,放輕了聲音:“阿瑤,你不想老夫人嗎?不想懷寧?不想三弟?你離了淩家又能去哪兒呢?等迴到京城,馬上就快過年了,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麵孤身一人?”


    她通紅的眼睛瞪著他:“你以為我為什麽不想迴去?”


    他眸光涼了幾分,語氣也冷肅了許多,直接安排:“如今船已經啟程,你且安心待著,我讓人給你備了許多雜書,另外西廂還辟了一間製香室來,你看書也罷,製香也好,都隨你,下月初,我們大概就到京城了。”


    她見他又這副強勢霸道的安排她的生活,氣急敗壞的掙紮:“我不要!我說了我不迴京!我就是死,也不跟你迴去!”


    他看著她,一雙漆眸已經冰冷:“行,迴頭我讓人先把你那個丫鬟扔江裏,我看她對你言聽計從,幾次三番幫著你亂來,想來也樂意下去陪你。”


    她瞳孔驟縮,瞪圓了眼睛,恨的咬牙切齒:“你威脅我!”


    他抬手給她把臉頰上的碎發勾到耳後,聲音冷冽:“阿瑤,別胡鬧,你知道我耐心不好,這次你私逃,我也沒跟你計較,你乖乖在跟我迴京,以後的事,我來安排。”


    她氣的渾身發抖:“你給我滾。”


    “方才不是你喊我來?現在我來了你又不高興。”


    她眼睛都氣紅了,一雙清淩淩的眸子此刻紅彤彤的,卻依然倔強的瞪著他。


    他深吸一口氣,將她放在床上:“那你再歇一會兒,有什麽事再讓人喊我。”


    他也不想把她逼的太緊,反正她也跟著他迴京了,在別的小事上他也願意縱著她一點。


    她咬著牙:“春兒呢?”


    “在船上。”


    “我要見她。”


    他揉她的發:“那你就乖一點,等迴京之後,我就考慮讓她繼續伺候你,船上有什麽事,你使喚那兩個丫鬟就行。”


    他雖說對那個丫鬟惱怒,但又想到那丫鬟對她倒是忠心,的確算得上是可用之人,也還是沒打算把她處置了。


    京中不比定州軍營單純,各方勢力暗流湧動,她身邊也需要可靠的心腹。


    但教訓總要給的。


    她一個翻身埋進被子裏,再不看他。


    他也沒惱,又給她蓋好被子,這才轉身離開。


    拉開房門走出去,兩個丫鬟戰戰兢兢守在外麵:“侯爺。”


    “伺候好夫人。”他冷聲吩咐。


    “是。”


    他這才大步離開。


    隨著太子的密函一同送來的,還是京中各處暗探查出來的消息和卷宗,蓮花教已經滅了,迴京也該收拾朝中那幫狡猾的老狐狸了,他事情也不少。


    月瑤縮在被子裏,又慪的蹬掉被子。


    她難以忍受在房裏待著,索性也翻身下床,拉開了房門。


    “夫人要出去轉轉嗎?”小丫鬟殷勤的問。


    月瑤沒說話,邁了出去,走到了一樓,出了船艙,到了船外的甲板上,入目便是一望無際的江麵。


    甲板上四處守著黑甲衛,難怪淩驍不限製她去哪兒,這船上她去哪兒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怔怔看著船行進的方向,這艘船下月初便會到達京城,她如今被困在這船上,已經無路可逃。


    她當真要隨著淩驍一起迴京嗎?


    可她又該以什麽身份迴去?又該如何麵對老夫人,麵對所有人?


    淩驍還在書房處理政務,聽到甲板上有動靜,轉頭順著窗口看出去,一眼看到此刻站在船頭的那個單薄的身影,半披著的發被江風吹起,發絲飛揚,身上的粉白色兔毛鬥篷也被吹的鼓囊囊的。


    她看著遠方,瓷白的臉被寒風吹的發紅。


    他不由的看的出了神,忽然覺得此刻的畫麵似曾相識。


    他恍惚間想起年初他帶家人赴京,從雲州到京城,也是坐船,她站在船頭,一雙哭的紅彤彤的眼睛看著遠方。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被她牽引,手中的公文都看不進去,夜裏做夢,忽然夢到她一雙紅紅的眼睛,他猛然睜眼醒來,驚出了一身冷汗,之後便刻意的避開她,甚至不願多看她一眼。


    她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迴頭看到他,眉心一蹙,轉身匆匆的迴到船艙內。


    和上次一樣。


    不一樣的是,他不會放過她了。


    大船走的並不快,慢悠悠的迴到京城,約莫走了半個月。


    這半月來,月瑤幾乎不怎麽出門,她偶爾走出房間,劍霜和那兩個丫鬟也隨時跟著,寸步不離。


    淩驍每日會來看她,和她說話她也不想理,他脾氣倒像是好了許多,從不計較。


    兩人在一起,更多的是沉默,月瑤覺得難熬,淩驍卻好似怡然自得,隻要她在他視線範圍之內就行。


    終於半個月後,大船靠岸京郊的碼頭,他們到燕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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