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蔚棘突然感到無比的輕鬆,然後起身道:“咋迴事哩?明明很累,怎麽突然感到很輕鬆?”


    土炮轉頭看向棘頸兇龍時,才有點驚訝地說道:“我感覺這就是原因所在。”


    順著土炮的視線,棘頸兇龍正聚在一起,從口中噴出一團團其他恐龍看不見,但土炮卻可以看得見的淡黃色霧氣,霧氣彌漫在疲憊的恐龍身上,令它們原本疲累的身體開始複蘇。


    蔚棘湊到土炮旁邊問道:“是什麽原因?別壓著不談啊。”


    “反正就是這群飛龍的吐出的霧氣中和了黑蛇死後產生的氣唄。黑蛇涼涼的時候我們就非常疲憊,而它們吐霧我們就全好了,不過這黑蛇死時的氣可真特別,我居然看不到。”土炮雖說滿不在乎,但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四周,好像在尋找著什麽。


    “嗬嗬,我也看不見你說的霧氣,但我還是看到那些飛龍張開嘴了,張的時間還很長的,你不說我還以為它們在吸空氣呢?”蔚棘不解地用左腳撓脖說道。


    “幸好它們是在地心教這邊……且不怎麽在意我們怎麽說,不然……蔚棘可能得小慘嘍。”煉狂打趣說道。


    一段時間過後,地心教與逐日教的軍隊圍在一塊,羅冠與何羅石已經將逃生艙在戰鬥中損壞的部分修好,離開的時間不遠了。


    羅冠對著朝夕相處的何羅石說道:“何裏個羅,羅裏個何、何何浪、浪何何,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們了,我不在的時候記得多造點保濕液,不然在陸地待太久了、又保濕液又不夠了會幹幹的,而且小心天敵。”


    何羅石們一個個不停點頭殼答應,水靈靈的大眼睛有點清水流過,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自身的液體。


    當羅冠將目光投向大武時,隻見大武迅速地把頭扭向一邊,似乎想要避開他的視線。然而,這一細微的動作並沒有逃過羅冠敏銳的眼睛,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調侃道:“哎呀呀,真沒想到啊,堂堂的為龍師表,竟然也會有這般難以言說的不舍之情,還硬生生地壓在心底閉口不提,這可著實不太合適喲。”


    大武聽到這番話後,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猛地轉過頭,直直地盯著羅冠,聲音淩厲地迴應道:“哼!天下間哪有永不散場的宴席?反正不管在哪裏,在地心也好……不對!就算是這天坑附近,我都會永遠做你最堅實、最可靠的支持者,而且還是最強力的恐龍夥伴!”


    羅冠見大武如此激動,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好好好,算我說錯話啦。那行吧,我就不再多打擾你了。隻是這次分別之後,下一次再相見恐怕就沒那麽容易嘍。”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大武一眼,然後轉身緩緩離去,隻留下大武獨自站在原地,望著在他看來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東波趕忙來到羅冠身旁焦急問道:“真的不能留一會兒嗎?”


    羅冠歎了一囗氣道:“我也不想走……但有些事我得迴去,家裏也有兒子在等我,我想……盡點父親的責任,論結義兄弟,我挽不住,論父親,我得去彌補,是時候得走了。”


    “對,但不知道這逃生艙你有沒有動過手腳,會不會自爆呢?”土炮趴在逃生艙機身上懶散說道。


    “其實真的有自爆裝置,我原本是想跟猩天同歸於盡的,但羽矛那一矛恰好擊中自爆的顯示屏,使自爆係統報廢了。”


    “我你馬!”土炮聽後驚得慌忙從逃生艙機身上離開。羅冠、東波在一旁哈哈大笑。


    此時煉狂正與阿麗談話,煉狂問她逐日教之後的發展時,阿麗自稱自己被“架空”,又沒有能力去擔任教主一職,所以成果自然被剛川、剛勇父子獲得。


    “聽上去是地心辛亥革命,其實是真的革命成功了,嗬嗬。”煉狂笑著說道,但話卻讓阿麗這個土生土長的地心恐龍聽不懂了。


    當煉狂問她自己怎麽辦時,她是這樣說:“我當然是到天坑旁邊轉轉啦。以前我被保護得太好了,想出去長長見識。”


    “喂喂喂,就你這樣怕不是剛出去就送龍頭了吧。”煉狂不免有點陰陽怪氣起來,但他的話也暗示外界的殘酷。


    “不是離開天坑,而是在天坑附近,不過也確實給你們四龍添麻煩了。”阿麗聽了煉狂這樣說她,雖說很生氣,但也不好反駁,隻得側麵承認自己的臥底身份了。


    “但現在不晚嘛。雖然說晚了也事已至此了。”煉狂說道。


    蔚棘在跟自己的劍龍類同胞,也就是雁北龍交談一下後,轉身來到土炮身旁,土炮見蔚棘主動過來便問道:“又咋了?老棘。”


    “呃……我聽雁北龍說,剛川要接管逐日教,打算去除猩天的一些不合理規定,製定新的合理規定。”


    “嗯……新首領上位就得立威,這很正常。”土炮無所謂地說道。這種事對他來說沒有任何興趣。


    蔚棘看了一眼開始紮堆的異特龍、永川龍、三角龍等恐龍,有點擔憂地說道:“就怕他們不和,再起內戰。”


    這句話是有道理的,本來在五年前分裂的地心教突然成了勝利者和掌權者,之間的矛盾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輕易改變的。


    “唉……”土炮輕歎一口氣道:“老棘呀,現在的守衛已經知道猩天的真實目的,已經不會在為他而戰,現在猿又死了,右護法及教頭羽矛……反正連下屬都知道此事,那麽這首領應該當得好吧。”


    蔚棘擔憂地看向那群紮堆的恐龍,說:“希望是這樣,不過教派分裂或滅亡真的不關我們什麽事了。”


    就在此時,隻見那群棘頸兇龍悠然自得地仰天長嘯一聲。緊接著,它們緩緩地舒展開自己粗壯而有力的尾巴,以及強健的四肢,仿佛在盡情享受著這片刻的閑適與放鬆。


    稍作停頓之後,這群棘頸兇龍猛然振翅高飛,巨大的翅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它們以驚人的速度向著數千米之外的石林疾馳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恐龍們的視野之中。


    要知道,這些棘頸兇龍剛剛幫助地心教在一場激烈無比的戰鬥中大獲全勝。此刻,它們也確實該迴到家中好好休憩一番,養精蓄銳,以備迎接未來可能出現的新挑戰。


    “各位!要走嘍!”羅冠跳上逃生艙的駕駛室喊道,三龍趕忙轉身跑到並上艙。


    “記得一定要想我們……不是!是一定要想辦法再看一下我們!”東波一邊向後退,一邊喊道。


    “知道啦!一定會的!”土炮率先朝東波、阿麗和大武喊道。這讓其他三條恐龍感到奇怪。


    其實離開地心除逃生艙這樣的鐵船外,還有一種煉狂、蔚棘近乎遺忘的方法,那就是土炮脖子上掛著的神秘號角。


    當初就是因為這個號角,三龍就直接離開遠古遺址,間接幹掉了循爆蟲。


    現在一星期限製已經結束,隻要土炮搞清楚怎麽使用這個號角,那麽他們隨時隨地都能見麵,隻是不知這個世界還有多少這樣的天坑。


    煉狂本來很奇怪,但看到土炮脖子上掛著的號角時就想起那段經曆,立即放平心態了。


    也希望如此吧。煉狂心裏這樣想道。


    隨著羅冠的操作,被羽矛損壞一部分的操作台緩緩啟動,隨著係統的運行,逃生艙開始緩緩向上浮起。


    沉悶的聲音響了一陣子,逃生艙已經離開地麵,僅離兩三米遠,再過一兩分鍾,逃生艙將徹底停在空中並持續往上飄浮,直至離開地心天坑為止。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原本安靜伏著的羽矛猛然躍起,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半空。趁著眾多恐龍都因逃生艙浮空而驚愕不已的瞬間,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閃,快速衝向距離此處僅有幾十米之遙的地方。那裏靜靜地躺著他的另一根長矛。


    羽矛一把抓起長矛,毫不猶豫地朝著前方不遠處那艘殘破不堪的船隻殘骸奮力擲去。長矛如同流星一般疾馳而去,準確無誤地紮入了殘骸之中。緊接著,羽矛手腳並用,敏捷地爬上了殘骸頂部。


    借助長矛柔韌的特性,羽矛用力向上一彈,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騰空而起,足足彈起了十幾米高。隨後,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直地向著逃生艙撲去。


    此時的逃生艙僅僅上升了七八米而已,距離地麵還有十餘米的高度。說時遲那時快,羽矛宛如一隻矯健的獵鷹,精準地落在了蔚棘的身上。由於他身材嬌小,落地之後順勢向前猛地一躍,正好避開了煉狂剛剛張開、準備撲咬過來的血盆大口。


    眨眼之間,羽矛已經閃到了羅冠的身後。他那鋒利的爪子如同閃電般探出,直取羅冠的脖頸要害部位。


    “誰也不許動!”羽矛一聲怒喝,響徹雲霄。事實上,即便他不開口警告,此刻的三條恐龍也是絲毫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們身處高空,如果羅冠在此刻遭遇不測,那麽失去控製的他們將會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急速下墜,最終重重地摔在地上成為一攤肉泥。


    “沒想到,你為了實現自己的心願這麽不擇手段!”羅冠雖被羽矛掐住脖子,說話不利索,但仍然出言諷刺道。


    “因為我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我都要把握住!”羽矛冷冷說道。


    “唉……突然出現的偷渡客呀!”土炮無奈地吐槽道。


    “各位,我提個建議……在離開天坑到達地表前,我們停戰吧。”羽矛突然用十分喪氣的話說道,這又讓三龍感到詫異。


    “我唯一的心願是去看陽光,為此做牛做馬這麽久,現在有這機會得把握,但你們肯定不同意,且會不管不顧地衝上去與我拚命,到時我們都死了都沒意義,還不如妥協。”羽矛這樣解釋道。


    煉狂看了一眼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地麵,說道:“那迴地表又該怎麽辦?畢竟我們可是……”


    “有仇,乃是不共戴天的朋友之仇,那已逝的恐龍宛如天邊的流星,已然無法歸來,而我……亦無法逃避此事。所以,待到抵達地表之後,我決不會要挾任何恐龍,因為屆時我將了無遺憾,心願已了!”羽矛的話語鏗鏘有力,宛如洪鍾一般,而羅冠也隻能無奈地歎息一聲,繼續操作。


    他的死倒也不足為惜,隻是無法再看自己的兒子一眼,這無疑是人生一大憾事。然而,這三條年輕的恐龍恰似初升的朝陽,擁有著無限美好的未來,龍格更是出類拔萃,實不忍讓他們為此丟掉性命。於是,羅冠操控著逃生艙如離弦之箭一般,直直地飛向高空,直達地麵。


    隨著逃生艙逐漸接近地表,氣氛愈發緊張起來。羽矛一爪緊緊抓著羅冠身後的扶手,眼神中既有對即將看到陽光的期待,又有著一絲不安。


    終於,刺眼的光線照進了逃生艙。羽矛一下子愣住了,他從未見過如此耀眼的光芒,眼中慢慢湧出淚水。他鬆開了手,喃喃自語:“真美啊。”


    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刺痛,來自眼睛的刺痛,接著是皮膚,痛苦讓他這條體力快要油盡燈枯的伶盜龍搖搖晃晃,令他不解。


    “這是什麽,我的眼睛!”


    “這就是你所要的陽光。”煉狂緩緩說道,而蔚棘卻不解地問道:“陽光為什麽會讓他痛苦呢?”


    “地心恐龍們在地下生活得太久,皮膚和眼睛已經無法適應地麵的陽光,所以才會被灼傷。”土炮看向下麵已經看不清的地麵說道,他也感到強烈的溫度差,但沒有羽矛那麽激烈。


    最後羽矛由於睜不開眼睛,在劇痛中往下墜落,而煉狂卻一爪子抓住他的腳。


    不過在四龍的眼皮底下,天坑突然亮起一圈藍色的圓環,圓環環繞著天坑,裏麵有許多電流流動。


    最後在四龍驚訝的目光中,圓環往逃生艙的方向放射數千道閃電,直直擊打在逃生艙身上。


    逃生艙下麵被打出十幾道破洞,閃出好幾道火花,最後直直往下墜落。五龍同時也被甩出逃生艙。


    正當五龍都覺得要掛了的時候,土炮及時吹響號角,五龍身下出現一個白色漩渦,漩渦把五龍給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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