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丟下的那刻,蕭牧就後悔了,再怎麽樣也不能如此粗魯地對待一個女人。


    “對不起。”他狼狽地躲開目光,煩躁地摸了摸頭,“蕭叔不是故意的,你、你別哭了。”


    “可是……薇兒好疼。”尤薇繼續掉淚珠子,委屈又幽怨地望著他。


    蕭牧不得不扭頭,瞬間被她瑩潤雪白的腳趾頭吸引住目光,就連那指甲蓋也粉粉的,無法形容地好看,除了右腳的拇指上滲出點點血跡,異常刺眼。


    他擰眉,這是他剛才弄的?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眼裏是明顯的自責。


    已經全然忘記,剛才發現自己救的人是她時,心裏的怒氣。


    他以為尤薇是故意落水等他來救,以便賴上他,讓他負責。


    尤薇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受傷的腳趾頭,搖了搖頭:“蕭叔,不止那裏,這裏也疼。”


    說著,她側了側身子,伸手曖昧地揉了揉臀肉。


    蕭牧被她大膽的舉動驚住,霍地轉過身:“侄媳婦,請自重!”


    尤薇眼裏蓄滿了笑意,委屈巴巴地問:“薇兒哪裏不自重了?我好好地在水裏抓魚,你卻突然出現嚇我,沒經過我同意又抱了全身濕透的我,現在……現在還如此粗暴地摔了我……薇兒實在不知道哪裏做錯了。”


    蕭牧張了張嘴,一時啞口無言。


    她說的似乎都對,是他主動去救人的,若是不救就不會有這麽多事兒。


    可是,他也看不得她活活淹死在自己眼前。


    “……抱歉。”


    “算了,我知道蕭叔也是出於好心。”她幽幽歎了口氣,“可惜我腳傷了,魚也跑了。”


    話音剛落,她打了個秀氣的噴嚏。


    蕭牧迴過神,初春天氣還是有點冷,這時受涼很容易染上風寒。


    “我先送你迴去吧。”他的語氣變得溫和。


    既是他害她受傷,理應送她一迴。


    “不用了,蕭叔。”尤薇低下頭,“男女授受不親,我現在又是這般模樣。”


    說完,她又打了個噴嚏。


    “我自己走迴家吧,天黑前應該可以到。”她的聲音低落,怎麽聽怎麽可憐。


    蕭牧眉心緊鎖,沉吟良久:“放心,我知道一條小道,沒人看見我們。”


    又說道:“你想吃魚,我賠你點鹿肉就是。”


    尤薇往他身後瞟了一眼,聽說古代的肉特別鮮美,沒添加,無科技。


    想到這裏,她悄悄咽了咽口水。


    “能自己走嗎?”蕭牧問道,稍稍有點不自在,若不用肢體碰觸自然是最好的。


    尤薇瞬間就看懂了他的想法。


    她穿好鞋襪,緩緩起身,隻是才邁了一小步,就疼得小臉發白,“嘶”地一聲,輕吸口氣。


    睜著水潤杏眸,巴巴地望向男人:“腳好疼……恐怕走不了。”


    蕭牧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她這個樣子自然不能抱。


    “我背你吧。”說著,他走到尤薇麵前,高壯的身子蹲了下來。


    “可是我撿的柴?”


    蕭牧:“無妨,我先將你送迴去,再過來幫你取。”


    尤薇抿唇偷笑,那她就不客氣啦。


    她緩緩移到他背後,朝著那結實而寬闊的後背趴了上去。


    兩人徹底緊貼的瞬間,都禁不住怔了怔。


    這個姿勢……似乎更加親昵,更引人遐想。


    尤薇也忍不住紅了臉。


    被壓扁了。


    蕭牧暗自深吸了口氣,開弓沒有迴頭箭,大丈夫不拘小節。


    他左手提著獵物,右手托住尤薇的大腿,硬著頭皮站起身,步伐穩重有力,背著人往人煙稀少的小路疾步走去。


    尤薇盯著他嚴肅的側臉,緊抿的唇角,在心底樂開了花,誰讓你嫌棄我呢?現在後悔也晚了。


    兩人一路沉默,這條小道要爬過一座小山。


    行至半山腰時,尤薇注意到他額頭上的細汗,她將上半身往前靠了靠,唇瓣幾乎貼著他的耳根:“蕭叔,要不咱們先休息會兒?”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蕭牧身形微滯,一股酥麻感從頭傳到腳,險些讓他摔一跤。


    他暗暗咬牙:“不用。”


    說完,肩上用力,將人往上拋了拋,這下免不了又是一頓摩擦,他努力抑製住心底的異樣,邁開長腿繼續趕路。


    半個時辰後,終於迴到趙家的後院。


    後院籬笆牆開了個小口,蕭牧先將手裏那頭鹿扔在地上,然後背著人走進去。


    臨近屋子,他頓住腳步,凝神聽了聽,沒聽見什麽聲響,這才輕手輕腳地將人送至左側稍小的那間茅草屋。


    進了屋,蕭牧背過身就要把人往床上放,隻想快快卸下身上的女人,快快離開。


    “蕭叔,別。”尤薇急忙叫住他,“我身上還濕著,你先把我放在凳子上吧。”


    蕭牧尋思著也對,那張木凳就在床邊,他蹲下身將人放下。


    後背柔軟的人兒一離開,蕭牧頓時心底一鬆,暗自唿出一口氣,總算不用再……


    “那蕭叔就先——”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尤薇打斷。


    “蕭叔,薇兒還想麻煩你一下。”


    蕭牧背對著她,邁出去的腿僵住:“……什、什麽?”


    “可以……幫我拿幾件幹的衣物嗎?”她怯怯地小聲問道。


    蕭牧猛地轉身,又仿佛被燙到般移開視線。


    隻因這一路上的奔走,她的外衫不知何時鬆了個扣子,衣襟散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眼下她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仿佛……仿佛才跟情郎私會過,讓人浮想聯翩。


    一時想起那晚,兩人在藥物之下她的模樣,仿若小妖精一般,勾得他欲罷不能,隻想持續到天荒地老。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失控是因為藥物還是僅僅因為她。


    蕭牧心亂如麻,喉嚨一陣幹渴:“不可,你快將濕衣換下,蕭叔先行一步。”


    說罷拔腿就走。


    眼看就要推門而出,身後傳來一陣嬌唿。


    幾乎是下意識地,蕭牧轉身,飛奔向前,急忙將快要跌倒的尤薇扶住。


    霎時間,他隻覺溫香軟玉入懷,女子的甜香味侵入鼻端。


    “蕭叔……我、我就是想去拿幹的衣裳,沒想到……”尤薇軟聲囁嚅,“薇兒太不中用了……”


    蕭牧一動也不敢動,抱也抱過了,背也背過了,甚至連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了,此時卻異常煎熬。


    他沙啞著嗓音,無奈地妥協:“無妨,你、你先起來……我幫你。”


    尤薇似乎這才發現兩人的親昵,身前的柔軟緊貼著他,透過衣物能感覺到男人肌膚的滾燙。


    她緋紅著臉蛋,小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手忙腳亂地想要站起身。


    誰知這一亂,反而將衣襟扯得更開,幾乎能看見肚兜的粉色一角。


    蕭牧的身體僵硬得就像塊石頭,不敢隨意碰她,忍受著她的小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撩撥。


    等尤薇終於站直了身體,想要說話,卻聽見門外傳來硬物敲地的響動,然後是趙母帶著怒氣的聲音:“掃把星!你躲在房裏幹什麽?叫了一下午都不應我,是不是皮癢了?”


    原來趙母自從摔了那碗紅薯稀飯後,一直都沒看見尤薇,此時聽到隔壁房間傳來聲響,忙下了床,拄著一根扁擔巍巍顫顫地來找人。


    她一邊罵一邊推開門,一眼就看見尤薇正躺在床上,擁著被子僅露出一個頭,半邊帳簾垂落,恰好遮住帳後的情形。


    此時,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帶著紅暈,白裏透粉,分外好看,清澈的水眸仿佛受到驚嚇般,怯怯地看過來。


    趙母最討厭的就是兒媳婦這般勾人模樣,於是跟往常一樣,拄著扁擔快走幾步,語帶刻薄:“躺在這裏裝死嗎?我叫你為何不應我?”


    “娘,我去山裏撿柴了。”尤薇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撿柴撿到床榻上了,你倒是會唬人,柴呢?真以為我瞎了不成?”趙母剛才在院子裏掃了一圈,可沒看見新撿迴的柴火。


    “我真沒騙你,娘,隻是我迴來時不小心掉水裏,衣裳都濕了,怕受涼染上風寒,這才躺被子裏暖一暖身子。”


    尤薇說著側了側身體,身上的被褥隆得高高的,這樣就很難讓趙母發現,她的被子裏藏了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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