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依然和昨天來時一樣,陰沉沉的,大白天的,四周也都是濃霧,五米外的東西,都看不清楚,遠處的樹木,在霧影中,若隱叵現,顯得格外扭曲,枝幹如枯骨般交錯盤結。


    濃霧像裹屍布般纏繞著兩人的腳踝,白曬握著沈如意的手驟然收緊。她這才注意到沈如意掌心的溫度異常冰冷。


    \"姐姐,那些樹在動......\" 沈如意突然死死拽住白曬的袖子。


    白曬定睛看去,發現百米外的樹冠正在詭異地起伏,仿佛有無數條巨蟒在枝葉間穿梭。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樹幹上竟浮現出一張張人臉,樹皮裂縫中滲出的汁液在晨光中泛著猩紅。


    \"小心!\" 沈如意猛地將白曬撲倒在地。


    一道腐朽的枝椏擦著她們的發梢掠過,帶起的腥風讓人胃部翻湧。倒地的瞬間,白曬瞥見枝椏末端竟生長著布滿利齒的肉球,正滴落著黏液。


    白曬迅速翻身站起,警惕地盯著那棵詭異的樹。沈如意也跟著起身,躲在白曬身後。


    此時,周圍的霧氣愈發濃重,能見度極低,那些扭曲的樹木在霧中影影綽綽,仿佛隨時都會發動攻擊。


    “姐姐,這地方太可怕了,我們是不是永遠也走不出去了?” 沈如意帶著哭腔說道。


    沈如意的指尖在白曬掌心輕輕摩挲,那抹冰涼順著血脈直抵心髒。白曬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正要甩開她的手,忽覺腳下土地劇烈震顫。濃霧中探出無數條布滿吸盤的藤蔓,每條藤蔓末端都生長著嬰兒啼哭般的肉孔。


    \"姐姐小心!\"


    沈如意突然發力將白曬推開,自己卻被藤蔓纏住腳踝。她的身體在半空中劇烈掙紮,原本清澈的瞳孔漸漸蒙上一層灰霧。藤蔓吸盤猛地紮進她胸口,鮮血順著蒼白的皮膚蜿蜒而下,在白霧中綻放出妖冶的紅梅。


    \"沈如意!\"


    \"姐姐快走!\"沈如意突然露出淒美笑容,鮮血從嘴角滲出:\"能遇到姐姐,我...\"


    \"演夠了嗎?\"白曬冷笑的看著懸在半空中沈如意的身體。


    沈如意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她精心設計的悲壯場景正在崩塌:本該洞穿她胸口的枝椏懸停在半空,樹皮上的人臉露出畏懼神色。


    \"你什麽時候...\"沈如意的聲音不再清脆,瞳孔裂成八瓣蛛網狀,嘴角扯出一個不自然的弧度。


    “不愧是姐姐……” 都到這個時候了,沈如意也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身後的藤蔓交織成一個椅子,她順勢坐下道:


    “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白曬握緊斧頭,冷笑一聲:“從你第一次主動觸碰我的時候——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很多次遇到危險,都是你最先發現的嗎?你一喊,就會有無數危險。\"


    她的目光掃過沈如意胸口正在愈合的傷口,“我一在到是很好奇,你為什麽要收集那麽多恐懼的力量?”


    “恐懼?” 沈如意輕笑出聲,蛛網般的瞳孔倒映著白曬冷冽的麵容,“姐姐,你以為我需要那些醃臢東西?” 她指尖輕撫胸口愈合的傷口,暗紅色血珠突然懸浮在半空,“我要的是 ——”


    血珠驟然炸裂成無數光點,濃霧中浮現出無數透明的人形輪廓。他們張著嘴無聲尖叫,恐懼的情緒具象成淡藍色煙霧,爭先恐後鑽進沈如意體內。


    “惡。” 沈如意仰頭吞下最後一縷煙霧,蒼白的臉頰泛起病態潮紅,“被惡所侵蝕的靈魂,才是最美味的食糧。”


    白曬握緊斧頭,感受到周圍空間因沈如意的話語而震顫。那些扭曲的樹木突然靜止,樹幹上的人臉露出哀求神色,卻在沈如意的注視下化作飛灰。


    “原來是你!” 白曬的聲音帶著一絲恍然大悟的冷意。


    這迴輪到沈如意吃驚了,表情微微一滯,隨即恢複了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隻是嘴角的笑意愈發詭異。


    她輕輕晃動著雙腿,身後的藤蔓如同活物般在她周圍盤旋,仿佛在等待她的命令。


    “姐姐,你在說什麽呢?”沈如意歪著頭,天真又懵懂。


    白曬冷笑一聲,手中的斧頭微微抬起,斧刃上的金色光芒在濃霧中顯得格外刺眼。


    “貘豹。”白曬緩緩吐出兩個字,目光如刀般刺向沈如意。


    沈如意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聲音不再清脆,而是帶著一種沙啞的共鳴,仿佛從深淵中傳來。


    “不愧是姐姐,果然聰明。”沈如意的身體緩緩從藤蔓上滑落,雙腳輕輕觸地,周圍的霧氣隨著她的動作翻湧。


    沈如意抬起手,指尖輕輕劃過空氣,周圍的霧氣瞬間凝結成無數細小的冰晶,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不過,你猜對了一半。”


    “我確實是貘豹,但我不僅僅是貘豹。”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我是貘豹中的異類,以惡念為食,以恐懼為樂。那些被惡念侵蝕的靈魂,才是我的美味佳肴。”


    白曬的目光冷峻,手中的斧頭微微顫動,金色的光芒愈發耀眼。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白曬冷冷地問道,“從大巴車到農家樂,從規則到那些詭異的場景,都是你為了吞噬我們的恐懼和惡念?”


    沈如意輕笑一聲,緩緩走向白曬,每一步都帶著一種詭異的優雅。


    “沒錯。”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從你們踏入大巴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進入了我的夢境。你們的恐懼、絕望、憤怒,都是我最好的養料。”


    她的目光掃過白曬,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尤其是你,姐姐。你的靈魂如此純淨,卻又充滿了力量。吞噬你,我將獲得前所未有的力量。”


    白曬冷笑一聲,斧頭猛地揮出,金色的光芒劃破濃霧,直逼沈如意。


    “那就試試看吧。”


    沈如意的身體瞬間消失在原地,金色的光芒劈空而過,擊中了遠處的樹木。樹幹上的人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化作飛灰。


    “姐姐,你太急躁了。”沈如意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仿佛無處不在。


    白曬的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神識再次鋪開,然而,這個地方,本來就是貘豹製造的夢境,是它的主場,白曬的神識依然探查不到什麽。


    “在這裏,我是主宰。”沈如意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你無法戰勝我。”


    白曬沒有迴應,而是迅速結出一個手印,周身泛起一層金色的光暈。光暈迅速擴散,將周圍的霧氣逼退,露出一片清晰的空間。


    \"沒用的,姐姐。在這個由我編織的噩夢裏,你不過是個...\"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等等... 你到底是誰?\"


    白曬的周身突然泛起純正的神力,所有的霧氣全部被清退,沈如意出現在不遠處,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蛛網狀瞳孔中第一次出現了恐懼。


    \"不可能!你明明隻是個普通人!\" 她尖叫著,\"你怎麽會有神力?!\"


    白曬猛地揮動斧頭,金色的光芒如同閃電般劈向沈如意。


    “嗬嗬,你是貘豹,難道你不認識我手裏的這把斧子?”


    沈如意聞言才第一次正視白曬手裏的斧子,越看越眼熟,也越心驚,喃喃道:“不……不可能,上古大戰過後,這斧子就失蹤了,怎麽會在你手裏?”


    “沈白曬……不!白曬!你是白曬!” 沈如意尖叫著後退,身後的藤蔓在神力威壓下蜷縮成一團,\"不可能!你明明在那場大戰中......\"


    “怎麽?你見過我的屍體了?你都能活下來,何況是我?”


    白曬接話道,神力在指尖凝聚成光球,\"多少年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反叛者。\" 她看向自己的手裏的斧子,\"我的斧子,已經饑渴難耐了。\"


    沈如意突然發出癲狂的笑聲,身體開始膨脹,鼻子開始變長,渾身也長出黃黑色的毛發。


    \"就算你是白曬又如何?\" 她的聲音變得粗獷,\"這裏是我的夢境,是我的領域!我吞噬了無數惡念靈魂,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貘豹!\"


    白曬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雙手結印,斧子懸浮在頭頂,\"今日,我便讓你贖罪!\"


    沈如意怒吼著衝向白曬,無數藤蔓從地下鑽出,帶著腐蝕的黏液席卷而來。白曬指尖輕點,神力化作金色屏障,藤蔓觸碰到屏障的瞬間便灰飛煙滅。


    “嗬!天真!”白曬冷嗤一聲。


    懸浮的斧子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天空中浮現出巨大的神紋陣圖。


    天空中的神紋陣圖如銀河倒瀉,將沈如意的本體貘豹死死壓製在金色光繭中。她黃黑相間的皮毛在神力灼燒下冒出青煙,利爪抓撓虛空發出刺耳的尖嘯。


    \"不!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變得這麽強大......\"


    斧子兜頭朝著沈如意劈下,貘豹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嚎。身體破碎,無數怨魂從皮毛下溢出,在金光中化為純粹的白光升入天際。


    “喂,醒醒!”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白曬耳邊響起,好似從遙遠的雲端飄來,帶著絲絲縷縷的暖意,將她從無盡的黑暗深淵緩緩拉扯迴來。


    白曬的眼皮沉重得像被灌了鉛,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撐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暖黃的光暈,那光暈背後,一張模糊的麵容漸漸清晰起來。


    “小沈,你怎麽在工位上睡著了,怎麽叫都叫不醒,害我以為你出事了。”


    沈白曬微笑著站起身對,對叫醒自己的同事說了聲謝謝,拿起背包,準備下班。


    明天,明天她就去給爸爸打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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