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和沈妄川在演武場幕後換好衣服之後,騎馬出現在了謝流宴的麵前。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謝一看著一旁對謝流宴笑得燦爛的沈妄川,心裏有了打算。


    即使沈妄川現在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謝一也不打算對其留手。


    當然,沈妄川也是這樣想的。這樣一個可以在謝流宴麵前展示自己的好機會,傻子才不會好好把握。


    若是幾個謝一這樣身手的人一起上,他說不定會有點忌憚。


    但是一對一光明正大的比拚,沈妄川對自己可是充滿了自信。


    伴隨著一旁的小太監喊出開始,他們兩人同時拉開弓箭。


    空中出現了今日他們比拚的內容,一些標靶。


    謝一目光專注,三箭齊發,幾乎都是一箭射穿了靶心。


    惹得一旁觀看的眾人齊聲稱讚,不愧是王爺親自為陛下挑選的武術教導師傅。


    在去掉箭頭的情況下,竟然也能射穿靶心,這需要怎樣的一份臂力啊!!


    最讓人驚訝地卻是謝一三箭齊發,箭無虛發。


    不斷有靶子被扔到空中,兩人騎馬變換位置,場上一時氣氛熱烈。


    沈妄川也不甘示弱,他同樣從背後的箭簍中拿出三隻箭羽,射中靶子即可。


    畢竟比的是數量,他沒必要在這個上麵較真。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地上已是躺滿了靶子。


    當最後一隻標靶被拋向空中時,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滿是勢在必得。


    沈妄川勒緊韁繩,馬兒發出嘶鳴。他拉開弓,目標直指最後的一隻靶子。


    謝一同樣如此,這最後一發,勢必要成功。


    兩人同時射出箭,謝一的箭矢射穿了靶心,這一次,算他承讓了。


    眾人也覺得塵埃落定,畢竟已經到了極致,沒辦法更進一步了。


    謝一騎馬調轉方向,勝負已定,他該給王爺匯報一下。


    卻不成想下一秒,一旁圍觀的人發出驚唿。


    原來沈妄川那一箭並沒有射空,他竟是直接破開了謝一的箭矢,將靶心中間穿了一個洞。


    謝一看著落在地上的標靶,表情複雜。


    而此時沈妄川幹脆利落地下馬,走到謝流宴身邊邀功:


    “王爺覺得我的箭術與騎藝如何?”


    他的表情很是得意,謝流宴透過他的表現仿佛看見某人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平時的時候可不見沈妄川這般開心,如今贏了謝一,他倒是樂不可支了。


    當著眾人的麵,謝流宴淡淡誇讚道:


    “不錯,和謝一基本上是平手了。”


    隨後對著走過來的謝一說:“你也不錯,迴去精進技藝,不然如何能教好陛下?”


    謝一抱拳:“是,王爺。屬下明白。”


    一旁的雲起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沒想到沈妄川的身手也是不弱,能和自家師傅打個平手。


    眼見到了他的生辰,這些日子也該和沈家聯係起來了。


    *


    迴去的路上沈妄川哼著小曲,推著謝流宴的輪椅。


    謝流宴沒想到他的好心情可以持續這麽久,不由得開口說道:


    “今天隨我進宮很開心?”


    沈妄川迴他:“那自然,上朝第一天沒想到會遇到這麽多事。不過好在是和阿宴在一起,倒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總之,收獲滿滿,明天繼續隨阿宴上朝!”


    謝流宴聞言淡淡地笑了笑,和他一起很開心嗎?


    他本以為朝堂上的勾心鬥角,演武場的比試會讓這家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呢。


    實際上,沈妄川麵上說是很開心,可心裏清如明鏡。


    他所麵對的,是謝流宴每天處理事務的一小部分罷了。


    朝堂,皇權,世家,謝流宴一直在其中斡旋。


    他僅僅因一些小事覺得疲累,那自己阿宴又該如何呢?


    想到這裏,沈妄川停了下來。


    原本滾動的輪椅也因為他的停頓而不再前進。


    謝流宴心有疑惑,詢問道:“怎麽不往前走了?”


    “阿宴· · · 說起來我既然是勝了謝一,你怎麽也該給我一點獎勵吧?”


    沒想到沈妄川停在這裏是想找他討獎勵,謝流宴掀起眼皮,似笑非笑:


    “你和謝一私下的爭強好勝,想壓彼此一頭關本王什麽事?還想要獎勵?”


    沈妄川發現,私下裏隻要他稍微逾越一點界限或是惹謝流宴生氣了,那他就會搬出王爺的身份,一口一個“本王”的。


    以前在王府自家阿宴還能“以權壓人”,現在在這僻靜的小道嘛,可不一定靈驗嘍。


    沈妄川從謝流宴的身後走到前麵,半蹲在地,語氣可憐巴巴:


    “王爺心胸寬廣,大度不計較。我今天可是受老罪了,拉弓射箭都是八百年前幹的,今天一朝比試,我指腹都快磨破皮了~”


    說著沈妄川煞有介事的對謝流宴比劃自己“受傷”的手指,也就是一直拉弦的指腹那裏有些發紅,有一點紅血絲。


    0526對沈妄川的行為大跌眼鏡,好家夥,再不拿來給王爺看博同情估計都長好了吧?


    也怪他自己,演武場上一定要在眾人麵前大裝一筆,這點苦不自己受著還想幹什麽。


    0526默默腹誹道。


    而謝流宴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手上,看完之後他視線上移,盯著沈妄川的眼睛。


    “所以,你想要什麽獎勵?”


    唔~這可得好好思考一下。最近這麽忙,險些忘記自己來王府的初衷。


    難得他在謝流宴眼裏的形象也是越來越可靠了,他稍微提個過分一點點的要求也可以吧?


    沈妄川事先鋪墊:“那個阿宴,其實吧,我當初真的是對你一見鍾情的。就算是喝了點酒,但那也不影響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說著他自己也感慨,偌大的京城美人他見過的不少,那些人見過也就是見過了。可讓自己的心髒一瞬間劇烈跳動的,就眼前這一位。


    似乎有什麽東西牽引著他,看見謝流宴之後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聽到他這樣說,謝流宴眸光微動。對於沈妄川,他的認識也在不斷發生變化。


    從最開始覺得這個世界的他是個紈絝子弟,性格輕浮,到現在的還算可靠,人也變得沉穩了許多。


    說完這一句,沈妄川就開始提要求了:“為了獎勵我的勝利,抱一下不過分吧?”


    說著在謝流宴準備開口的時候,沈妄川直接湊了上去。


    平視的擁抱,讓謝流宴很容易看見沈妄川眼裏的自己,不是任何人,也不是肩挑著雲國重擔的攝政王,隻是謝流宴。


    但讓謝流宴愣住的卻是耳邊噴灑的熱氣,以及被風送來的低語:


    “阿宴,我心悅你。”


    掙脫時間與空間的束縛,沈妄川總會無可救藥般地喜歡上謝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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