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佛堂的日子平靜而無聊,沈妄川啃完手頭的蘋果,直接拋進了不遠處的木桶中。


    也不知道自家老爹把事兒擺平沒有。


    說實話,作為一個大紈絝,他現在就應該繼續在佛堂裏麵好吃懶做,等著風波的平息。


    但是,他的腦海中總會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在這段被關禁閉無聊的日子裏,腦海中關於那天的一切卻愈發清晰。


    在雲國處於動蕩中時,是當朝攝政王使用了雷霆手段,才鎮壓住動蕩不安的朝堂和虎視眈眈的他國。


    他以前窩在家裏時也是聽說過對方的事跡的。


    幼帝軟弱,雲國危難,先帝逼不得已立當時還是異姓王的謝流宴為攝政王,輔佐朝政。


    即使之後謝流宴必定會手握權柄,對皇位造成威脅。


    先帝駕崩之後,謝流宴先是斬了幾個反對他攝政的大臣,壓製住眾人的野心,隨後率軍出征,


    將覬覦雲國已久的饒國徹底從邊境趕出去。


    據說那場戰爭持續了三月之久,最後以饒國不甘心的潰敗作為結尾。


    可謝流宴卻在最後的戰役中,被人暗害,身體出了問題。


    最後展現在眾人麵前的,就是一副不良於行的樣子了。


    那天在看到對方是被侍衛推著離開的,他的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惋惜,那樣驚才絕豔,身居高位卻為民著想的人,不該變成這樣。


    他應該徜徉於花叢中,欣賞四時的美景,用雙腿去丈量雲國的風光。


    這才是沈妄川想象中最應該實現的。


    當然,若是有可能,謝流宴身邊還缺個位兒的話,他不介意補上去。


    雖說單憑雲國攝政王的身份,就有不知多少妙齡少女欽佩仰慕,待字閨中等待成為攝政王妃了。


    沈妄川閉上眼,可思緒就偏偏不受自己的控製。


    “沈妄川?”


    · · ·


    不行,沈妄川坐起來,今天注定休息不好了。


    他想去看看那個人,不管以何種手段。


    “沈雲?進來一下。”


    在沈妄川住的後堂旁邊還有一間小一點的房間,睡覺是夠用了。


    沈雲剛閉上眼睛,就聽到自家公子的唿喚。


    他趕忙翻起身,往沈妄川住的地方走去。


    “怎麽了,公子?是有什麽吩咐嗎?”


    沈妄川沉吟半晌,說道:


    “一會兒我出去一下,你先在我的房間休息,免得到時候被人發現我不在。”


    “啊?!公子,這不好吧。”


    “那要是被人發現了,我豈不是小命兒不保?”


    沈妄川白了他一眼,“去去去,一天淨說些晦氣話。我都懷疑當初挑你在我身邊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了。”


    “自從你跟了我,這兩年我沒少被老爹抓住。”


    一聽沈妄川這麽說,沈雲苦著臉:


    “公子,你可要講點兒道理呀。我跟了公子這兩年,每天兢兢業業,可是沒偷過一天懶兒呀。”


    “哎呀,本公子知道。這不?考驗你忠心的時候來了。”


    “你什麽都不需要做,就躺在我的床上就行。我一會兒有事兒,用不了多久就迴來。”


    聽他這麽說,沈雲放心不少。


    “行!那公子你可得早點兒迴來啊!”


    “嗯嗯,一定一定。”


    安排好沈雲之後,沈妄川走到了佛堂前麵。


    先是對佛像拜了拜,“沈家先祖勿怪,小子今夜多有叨擾。”


    說完之後,沈妄川繞到了佛像後麵。用手按動某處地方,打開了一個匣子,裏麵放著一件黑色夜行衣。


    沈妄川麻利的換好衣服,走出禁閉室,輕輕地帶上門。


    借助後院的大樹,他很快跳到了後牆上,辨明方向之後,足尖輕點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此時時間臨近戌時,大街上早已空無人影。


    偶有幾盞燈光亮著,與夜空中的繁星遙相對應。


    但此時的攝政王府,燈火通明,謝流宴剛批完送到攝政王府的奏折。


    他的身體本就有疾,久坐下來,更是乏累。


    雲國的皇帝尚且年幼,根本無法處理複雜繁多的朝政。


    而交給大臣去批閱又不合禮數,算下來,普天之下也就謝流宴這個攝政王可以批折子了。


    在旁人看來唯有手握至高權力的人才可以享受到的待遇,在謝流宴看來屬實算不得什麽。


    甚至如果不是要維護世界線,他根本懶得接下這個爛攤子。


    等他批完奏折之後,0526才敢冒出來:


    “主神大人,今天您累了一天了,趕快泡泡澡休息吧。”


    畢竟要是在主神大人工作時候打擾,到時候又得被關進小黑屋了。


    謝流宴“嗯”了一聲,隨手拿起放在書桌旁的拐杖,借力站了起來。


    上至朝堂,下至坊間都知道他因為被人暗算而不良於行,卻很少有人知道一切不過是謝流宴偽裝出來的假象罷了。


    要是不這樣,這兩年他這攝政王恐怕是更加當不安穩。


    隻是縱使可以走路,但終究走不了多遠。


    因奸人暗害而中的毒素被封在腿中,金針封穴,最多三年。


    要是三年期滿未能解毒的話,那才真的叫廢了。


    而如今已過了兩年,謝流宴知道自己得抓緊時間去找藥穀神醫了。


    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他的額頭已有薄汗。


    感覺差不多了,他才又坐迴輪椅。


    衝著門外喊了句:“謝一,推我去臥房。”


    聽到自家王爺的吩咐,謝一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一直在門外不遠處等待王爺的吩咐。


    “是,王爺。”


    因為謝流宴身體不便,王府的門一律是沒有門檻的。


    謝一推著謝流宴走了一段時間後到了謝流宴的臥房,安頓好王爺之後謝一自覺地離開了。


    畢竟王爺在沐浴時沒有周圍人在一旁服侍的習慣。


    謝流宴的房間早就放好了木桶,木桶中的水溫也剛剛好。


    他緩緩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褪去常服,接著是裏衣· · ·


    最後抬腳邁入木桶之中。


    由於腿上有疾的緣故,謝流宴的腿是與常人不同的蒼白,但卻並不顯得瘦弱。


    沈妄川剛到王府,看見的就是謝一推著謝流宴。


    既然如此,也省的他去翻找。


    跟著兩人,到了一處房間。


    沈妄川輕巧無聲地落在青瓦之上,一揭開瓦片,看到的卻是美人入浴的畫麵。


    他微微瞪大了眼,鼻血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他忙不迭去擦拭,結果瓦片被搞出了一點小動靜。


    “誰?膽子這麽大,敢夜闖攝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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