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林敏芝一直在忙生意上的事,林森看病都是沈寶珠帶著去的。


    林敏芝終於得空,於是就對沈寶珠說:“寶珠姐,今天我也跟你們一起去醫院吧。等小森森看完醫生,我們再四處逛逛。”


    林敏芝見沈寶珠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就知道了是怎麽迴事。


    雖然林敏芝這些日子沒怎麽跟沈寶珠待在一起,但關於沈寶珠可知道不少。


    這段日子榮家祥總是在林敏芝麵前有意無意的提起沈寶珠,經常送花生糖給林敏芝,花生糖可是沈寶珠的最愛。


    榮家祥這一招借花獻佛的把戲讓林敏芝很快捕捉到了兩人不一樣的氛圍。


    林敏芝知道榮家祥今天約了沈寶珠,故意逗弄沈寶珠才會這麽說的。


    林敏芝牽著林森走在前麵,沈寶珠像個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跟他們後麵。


    一出大門口就看到了穿著便衣的榮家祥。


    “家祥早啊。”


    “小姑早。”


    榮家祥伸著頭使勁向後張望。


    林敏芝存著逗弄的心思說:“你看什麽呢看這麽專注,也讓我看看唄。”


    “沒什麽好看的,小姑你出去?”


    “帶林森複診去。你今天沒上班啊?”


    “今天是周天。”榮家祥說話的語氣中略帶幽怨。


    “行了,你有事去忙吧,別送我們了。”


    “沒事,我順路。”


    話是對林敏芝說的,眼睛卻一直朝著沈寶珠看,挪不開眼。


    沈寶珠今天特意打扮過,穿上林敏芝給她做的華夫格呢子大衣,腳上穿一雙帶有粗跟的皮靴,烏黑的長發綁著同色發帶,雖沒有化妝,但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熱去雕飾之美。


    沈寶珠看到榮家祥熱烈的目光,羞澀的低下頭。


    “你們倆還要眉來眼去多久,要去約會就趕緊去吧。別說我在你們中間當大燈泡了。”


    沈寶珠被林敏芝這麽一說更不好意思了,捂著臉說:“我沒臉見人,芝芝你是怎麽猜到的。”


    “你們倆那麽明顯還用猜嗎?森森都知道。”


    “是嗎?”


    哪知一向隻會笑不會說話的林森破天荒的給她迴了一句:“嗯。”


    這些日子多虧了沈寶珠照顧林森,兩人也熟絡不少。


    林森這句迴答讓幾人一驚。


    沈寶珠更是拉著林森讓他再多說些話。


    林森卻盯著她,再怎麽哄就是不再說話。


    “寶珠姐,好了,我們別逼森森了,正好今天去複診,可以問問醫生。”


    “行。那我們趕快去吧。”


    “寶珠姐別急啊,森森能說話說明是好事,我一個人帶他去醫院就行了。再說家祥還等著呢,你們玩的開心,森森也就高興對不對?”


    “對。”


    “等等,他是不是又迴你話了?”


    “額,好像是吧…”


    “什麽好像,就是”,沈寶珠撇了撇嘴,“小東西真偏心,隻迴答你姐的話。”


    榮家祥看著孩子氣的沈寶珠好笑的拉著她說:“既然小姑同意,我們走吧。”


    等兩人走後,林敏芝好笑的用手點了點林森的小鼻子。


    林森攥著林敏芝的衣角,傻乎乎的笑了笑。


    給林森檢查完後,正如林敏芝所預料的那樣,林森的情況已經在好轉,隻要配以特殊的訓練相信用不了多久會跟正常孩子一樣。


    “森森一會午飯想吃什麽?吃顧記的拉麵好不好?”


    林森沒迴答,但可以從他亮晶晶的眼睛裏可以看出,他是聽進去,並表示自己要去吃麵。


    剛從醫院出來就碰到顧記拉麵的老板顧斌提著保溫桶。


    林敏芝笑盈盈的說:“顧老板,好久不見。我剛才還跟林森說要到你店裏吃麵呢。你這是?”


    “哦,給族裏的一個姐姐送飯,她前幾年死丈夫,現在精神不太好,就好我做的拉麵,每周我得做上兩次拉麵送來,不然又得鬧騰了。”


    “小斌瞎聊什麽啊,還不送飯去,一會清嫿又得鬧騰了。”


    “清蓮姐你今天怎麽來了?”


    顧青蓮外穿白狐毛大衣,裏麵搭了一件金絲絨盤金繡撒金七彩旗袍,款款走過來。


    塗了大紅色口脂的嘴唇輕啟:“小斌,我不是在怪罪你,而是你知道我妹妹那病,若你沒準時送去她又該發脾氣了。”


    “行,我這就去。”


    顧斌提著保溫桶轉身就跑的不見蹤影。


    隻留下林敏芝和顧青蓮麵麵相覷。


    林敏芝率先反應過來,“原來是大侄媳婦的妹妹生病了。我能問問是什麽病嗎?”


    “也沒什麽大毛病,就是因為我妹夫死了,她受了刺激。森森今天檢查結果怎麽樣?”


    “醫生說迴去多給森森多做康複訓練,以後正常生活自理不成問題。森森不可以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大侄媳婦看哦,這麽是不禮貌的。”


    “沒事,小孩子嘛都喜歡鮮豔的東西。是不是小森森?”


    林森用手一邊揉了揉鼻子,一邊點了點頭,


    就在林敏芝驚訝林森會給顧青蓮迴應的時候,來不及抓住他手,林森就用他的小爪子手摸上了顧青蓮的旗袍。


    黏糊糊的鼻涕沾到了顧青蓮的旗袍上了。


    林敏芝頓感頭大,顧青蓮這件衣服一看就不便宜,連聲替林森向顧青蓮道歉。


    “大侄媳婦,對不起。”


    “沒關係,洗洗就行了。”


    “你旗袍是用的盤金繡,不能按照常規洗法,就算洗好了肯定會給繡品造成損傷的。”


    顧青蓮停下手中擦拭的動作,看向林敏芝問道:“你懂刺繡?”


    林敏芝不好意思的說:“略懂一二。”


    “你老家是哪的?”


    “廊市。”


    “我想起了,難道你就是雪珍說的那個會米粒繡的女孩?”


    “確實是我。”


    “沒想到我想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本來說過陣子去廊市收你做徒弟的,就這麽陰差陽差,你成了爺爺的幹閨女。”


    “你很喜歡刺繡吧?”


    “喜歡是喜歡,但刺繡需要心靜,我心中雜事太多,沉不下心。”


    “你知道嗎?剛剛你很像一個人。”


    顧青蓮的話引起了林敏芝的好奇心,忍不住問道“像誰?”


    “我妹妹清嫿,她曾經也給我說過同樣的話。”


    顧青蓮明顯入了迴憶中不能自拔,等她迴過神來,已經是幾分鍾後的事情了,她用手絹擦了擦泛紅的眼眶:“不好意思,人老了,總是愛走神,我先迴去換件衣服。”


    林森一隻手扯了扯林敏芝的衣角,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可憐兮兮的看著林敏芝。


    “森森肚子餓嗎?你忍忍,我馬上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林森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在路口與顧青蓮分開時,顧斌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走吧,你不是說要到我店裏吃麵的嘛。”


    顧斌一把抱起呆萌的林森,推著林敏芝走。


    等看不到顧青蓮身影後,顧斌才對林敏芝問道:“你怎麽跟她搞在了一起?她可不是什麽善茬,越是美麗的女人越危險,她就是這種。”


    “她怎麽危險了?


    “你這小女娃還套我話。我問你的話,你還沒迴答我呢。”


    “她啊,是我大侄媳婦。”


    顧斌瞪大雙眼充滿驚愕的說:“你的意思是說榮老太爺是你爸?我的乖乖,有錢人就是會玩,生了個比自個曾孫還小的孩子。”


    “你少說了一個字。”


    顧斌試探性說道:“還小的多?”


    林敏芝氣惱的瞪了他一眼,“想什麽呢你?是幹爸,不是親爸。”


    顧斌拍了拍自己小胸脯,“我就說嘛,什麽?你就是榮老太爺新認的幹閨女?”


    “顧大哥,你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你不想請我們吃麵就算了,我們肚子可餓著呢。”


    “走吧,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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