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子慢慢駛離薛家村,薛吉祥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林敏芝的心中難免酸澀。


    周大全為了轉移林敏芝的注意力,與她閑聊起來。


    林敏芝被周大全的關心所感動。想到他前世因為上小學的女兒跳河自盡一夜間白頭,十分感同身受。


    於是,忍不住向他問起他女兒的情況,並旁敲側擊的讓他多注意他女兒情緒。見周大全沒當一迴事,便暗下決心自己上學後幫他注意一下,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過去了,窗外的景象也由原來昏暗變得燈光點點。


    周大全將車停在廠區門口,張望了半晌,沒見沐筠荷。


    “芝芝到了,你爸之前說你媽今天上中班,差不多這個時候在廠門口等你,怎麽現在連人影都看不著,不知道是不是忙忘了。我現在要去交車,你看看你是在這裏等你媽媽下班,還是自己迴家?”


    林敏芝冷靜而有禮的迴答:“謝謝周叔叔,今天麻煩你了。我自己迴家就行了。”


    前世有過一次在寒風中等待經曆,這次自己怎麽可能還繼續犯蠢去等一個等不到的人。


    “那你還記得家住哪嗎?從這條路下去,走到第一個路口,往左轉,鳳凰街上的第一個院子進去,再接著往後走,一進後院正中間的兩間房子就是你家。記住了嗎?”


    周大全耐心的解說著。


    林敏芝在心裏不免嗤笑。


    “連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會流出一絲友善。可自己的父母卻永遠不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與周大全告別後,林敏芝將包袱背在背上,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十多分鍾,終於到了鳳凰街第一個四合院門口。


    大門口立著的兩個石獅子,在昏暗的路燈照射下栩栩如生。


    斑駁的院門這時已經落鎖,借著門縫還能看著院裏有些人家的燈還亮著。


    林敏芝拍了拍大門,朝裏麵喊道:“有人在嗎?麻煩開下門。”


    過了一會,院門內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帶著瓜皮帽,裹著軍大衣的年輕人出來了。


    將電筒射向林敏芝,不耐煩地問道:“小孩,誰家的,這麽晚了,來走親戚?”


    林敏芝用手擋住刺眼的光亮。


    “山子哥,我,芝芝呀。”


    “吱吱,什麽吱吱,又不是老鼠,我還喳喳呢。”


    林敏芝無語解釋道:“我是林海家的大女兒林敏芝呀。”


    王耀山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聽了林敏芝的迴答,頓時一個激靈道:“啊,我的天,竟然是芝芝,你都長這麽大了。我還以為你在你爸老家不迴來了呢,你真是芝芝啊?”


    “不,我是喳喳。”


    聽林敏芝這麽迴答,王耀山也不惱,順手接過林敏芝背上的包袱,一提還挺重的,便嘴欠的說:“背這麽重的包袱,也不怕把自己壓得更矮了,本來就小小的一隻。”


    林敏芝用力瞪了他一眼道:“不用你管,鹹吃蘿卜淡操心。”


    王耀山用手揉了揉林敏芝的頭。


    “我林叔他們怎麽沒去接你?”


    “不知道,可能是忘了吧。”


    見林敏芝臉色不怎麽好看,王耀山便沒再追問下去了而是說道:“走吧,我送你去後院。”


    後院林敏芝家的燈還亮著,孩童的哭鬧聲斷斷續續傳出來。


    王耀山敲了敲林家的房門。


    “誰呀?”


    “沐阿姨,是我,山子。”


    沐筠荷披了件外套,將房門打開,便看到王耀山旁邊的林敏芝,先是一愣,接著又仿佛想起什麽似的,用手拍了拍腦袋。


    “看我這記性,給忘了。”


    “謝謝山子,把我們家芝芝送過來。”


    “沐阿姨,不用客氣,芝芝自己找到院門口的,我隻是開門帶她進來而已,不當謝,不當謝。那沐阿姨沒什麽事,我就先迴去了。”


    “好的,給你添麻煩了山子。”


    沐筠荷接過王耀山遞過來的包袱那一刻,不由的發出聲:“我的老爺,芝芝,你奶奶到底給你帶了多少東西,林海快過來幫我拿一下。”


    林海抱著一個白白胖胖、臉上還掛著小淚珠的小女孩,從臥室出來。


    身後跟著一個同樣長的白白壯壯的男孩。


    與他們兩兄妹相比林敏芝長的就像豆芽菜似的。


    “媽媽,媽媽,是不是鄉下的丫頭迴來了啊?頭發怎麽焦黃焦黃的。不如叫她黃毛丫頭吧。”


    林海敲了敲他圓圓的腦袋說:“怎麽能給自己姐姐亂取綽號呢,沒大沒小的。”


    林智佑哇的一聲哭起來,嘴裏還囔著:“媽媽,我爸打我,哇哇,我要告訴姥姥,我爸為了這個鄉下來的黃毛丫頭打我。”


    看到林智佑這副不知錯的模樣,為人剛正的林海將林珊琦放下,擼起袖子,一把將林智佑抓了過來,朝著他的屁股就是“啪啪啪”幾下。


    沐筠荷可看不得寶貝兒子被打,扔下手中的包袱,一把將林智佑奪過來,護在懷中說:“林海,你瘋了,怎麽打孩子呢。佑佑還小,懂什麽,你好好教他就是。”


    “慈母多敗兒,他都是被你慣壞了。”


    “林智佑你這兩天就不要去上學了,好好在家反省反省,書都白讀了,什麽時候知道自己錯哪了,什麽時候再去上學。”


    “林海,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佑佑怎麽可以不上學呢,落下功課怎麽辦。”


    一旁的林智佑聽到爸爸媽媽的對話,心中不但不惱,還暗自竊喜不用上學。


    不知道什麽時候林珊琦站到了林敏芝身旁:“鄉下的黃毛姐姐,爸爸媽媽是因為你才吵架的。雖然你沒做錯事,但為人子女讓父母因為自己產生爭執就是你的錯了。按照古時禮教來說,你這是不孝的行為。作為家裏的大姐姐,你要勇於承認錯誤,擔起維護家庭和諧的責任。”


    這是哪來的封建社會的衛道士,大清朝早就亡了好不好,還在這宣揚封建禮教,關鍵是怎麽聽著有點像後世所說的受害者有罪的理論了。


    果然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林珊琦都一樣讓人厭惡。


    沐筠荷聽到林珊琦的話還一臉讚同。


    這是幾個意思啊,是這個世界太癲狂,還是自己不合群。


    林海氣惱的指著林珊琦說:“哪學的這些歪理,叫你跟你娘家那些人少來往,你就不聽,你看看這麽小的孩子說的全是些封建糟粕。”


    沐筠荷訕訕的說:“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學了這些。”


    “爸爸,我說錯了嗎,我隻是不想爸爸媽媽吵架而已,有錯嗎?”林珊琦眼淚汪汪的訴說。


    沐筠荷將林珊琦一把攬在懷裏,安慰道:“不哭,不哭,媽媽的好孩子,琦琦沒錯,都怪你姐一迴來就把家裏攪和的不安寧。”


    還一臉埋怨的看了一眼林敏芝。


    林敏芝心裏無語至極,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是吧。


    你們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你們不義。


    擠了擠眼睛,淚眼婆娑望著著林海道:“爸爸,對不起,我不該迴來的。都怪我害大家吵架。我這就迴鄉下去,不給爸爸媽媽添麻煩。爸爸你不要生氣了。”


    說話間還故意抹了抹壓根不存在的眼淚。


    在林海眼裏這個大女兒充滿了脆弱和無助,受盡了委屈。


    “芝芝,別這麽說,不關你的事,坐了這麽久的車該累了,先去休息吧。”


    林敏芝撿起自己包袱,拍了拍灰塵,打了個哈欠說:“爸爸,那我睡哪?”


    “你媽把閣樓打掃出來了,爸爸帶你上去,需要什麽就說一聲。”


    推開閣樓的門,濃重的黴味迎麵撲來,除了在窗戶旁放了一張單人床外,絲毫不見有被打掃過的痕跡。


    林海眸色暗沉,神色複雜,不知在想什麽。


    等他下樓,不一會就傳出了爭吵的聲音和沐筠荷的哭聲。


    林敏芝伴著他們爭吵聲,笑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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