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大嬸,木子希頗多感慨。


    “美室不是一貫說愛民如子的嗎?難道是這麽愛的?”


    在她的心目中,美室也不是個治國能力很差的人,起碼徐羅伐還是很穩定的,人民雖受於專製,也還算安居樂業。


    就跟網絡宣傳的平壤差不多。


    毗曇卻是歪嘴一笑,目光又邪氣又不屑,木子希想起了什麽,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讓你想起了你的生身母親。”


    “沒事呀,我都無所謂了,她認不認我都會恨她!”毗曇眼裏隻有萬裏無雲的晴空,放空一切。


    所以呢?愛是什麽,愛是兩個人同時恨一個人,這樣的話,兩個人的心才會不自主的,就如同磁鐵的±2極互相吸引貼近。


    木子希也望向天空,今晚也必然是疏星朗月,月色就跟白天的桃花一樣美。


    兩個人逃離一切,坐在沒有任何波瀾的小河旁,不覺得青草上會有露水,也不覺得會有放牛的牧童經過。


    低下頭,他們正是卡點卡的相當完美,目光相對,忽然木子希抱住了這個有些邪性的野孩子,兩對濕潤潮熱的唇,像荷花暈染了帶有胭脂的露水,一點一點化開在花瓣上上色,像桃花沒有氣味,偏偏脈絡裏有灼灼的,濃烈的春光。


    就像她曾經對溫閑琴所做的一樣,或者說,一樣又不一樣……


    長發輕掃他的脖梗,發冷的臉瞬間熾熱難耐,她從來不捯飭什麽沐浴露什麽香皂什麽花瓣浴,也沒有時間擁有這番閑情雅致,她給不了毗曇那種難忘的幽香,叫他懷念。


    若毗曇吻木子希,那就是吻一個玉人一樣蜻蜓點水,所有的野性都會消於虛無,她不喜歡,若木子希吻毗曇,那就是把冰吻出火在燃燒,直到烈火吞噬,兩片火燎的焦渴的唇,互相汲取著冰融化的水痛飲……


    也許,後世的人要是知道他們這般充滿了報複欲的感情,一定會覺得,德曼公主都如此,同性戀也不是沒辦法醫治,采用這樣的厭惡療法,其中有一人結婚也就死心了,其實心又怎麽可能真正死呢?


    是的,她對美室(溫閑琴)的喜歡反而還升了一個級,有敬,有怕,有征服欲。


    這遠遠超脫了這區區一個吻的價碼,當然,這一個吻是糖而不是正餐,也足夠她忘卻時間。


    她本應該如此瀟灑不羈,卻偏偏隻有這一刻,才有屬於他們倆的刹那芳華。


    她問毗曇:“你會不會做我永遠的侍衛?”


    毗曇卻蠻傲氣的,就像當初相見的那樣,說:“根本不會,但是我既然是美室和真智王的孩子,按輩分你得喊我叔,一輩子喊我叔!侄,乖!”


    當然這句話也照顧了木子希男孩子一樣的性格。


    “瞧你說的,就不能是叔,乖?”木子希轉過頭鬧起了別扭。


    “侄,不,小饅頭!”


    毗曇想起木子希胸前都沒有二兩肉,用這個綽號調侃下木子希,又從後麵抱住了她,她和別的人不一樣,總是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溫暖。


    “皮蛋叔!”木子希轉過頭來,似乎她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她是假裝的。


    但,身後有人的聲音,破壞了這種美好的氛圍,木子希警覺地放開毗曇。


    一瞅正是她那乖學生穀使欣,後麵還跟著大風呢。


    正懊悔為什麽不叫穀使欣就一直盯著老爺爺打鐵學技術算了,滿村子裏晃,雞叫狗攆的還沒夠嗎?


    “不是!!都這個時候了,金老師,你們還……”穀使欣滿臉的純真。


    木子希望向毗曇,腦子裏轟然斷電重啟,似乎已然不是剛才的她了,鎮靜自若中卻略帶幾分悵然若失:“什麽事?”


    “金老師,我爺爺與你有話要講!”好像天光乍破一般豁然開朗,穀使欣憂鬱的臉上陡然見到笑容。


    看來,這勸穀一大師出山的事情是有眉目了。


    其實,木子希是做了諸多心理準備的,與那月川大師做了對比,月川大師與她同為穿越者,又有著同樣的心念,可這穀一大師卻是原住民,這穀使欣,作為他的孫子,是如何勸動他的?


    穀使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也沒高談闊論啥的,就是談了談在金老師身邊的見聞,月川大師和閼川聯合建造瞻星台,金老師向他們講天文課,日食與月食的形成等等,還有毗曇的佛說一碗水,108,000蟲(其實就是指的微生物),天明公主在仙人那裏學會了黃金米種植技術,使全新羅人不至餓死……


    這穀一大師思維一下子跳脫了許多,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這麽多年沒出山,外麵的變化如此之大,他這樣久居桃園世外之人,是真的不解……


    對這德曼公主好感度瞬間+1,果然後生可畏,自己再固守傳統,那就實屬閉門造車了。


    於是乎,這個老頑童當即下定決心,要重返新羅徐羅伐,囑咐老婆子收拾起行囊,帶好幹糧。可老婆子不願意了,這麽大年紀了,打鐵還行,這要是路上沾上什麽毒蟲,摔個跤,老爺子這筋骨皮肉還受得了嗎?


    縱使穀一大師老驥伏櫪,誌在千裏,老婆子整個肥肥壯壯的身子擋在門外,拿出河東獅吼的氣概,堅決不許去。


    嗬,這穀一大師幾乎討饒起來,就算是不為當權者做什麽東西,去闊別幾十年的徐羅伐首都,遊玩一番,也不是不可……


    穀使欣想想也是,這高山深壑,這道路崎嶇,又沒個好用的交通工具,自己爺爺怎麽去?難道真得騰雲駕霧飛著去?


    還是這閼川有辦法,早年上課時就聽聞金老師說過華夏的明朝,有個叫張居正的丞相,雖然是能吏,但行事卻頗為奢侈,甚至僭越天子轎子的規格,作出一座巨型轎子,坐在上麵那是如履平地,就跟住在自己房子裏沒啥區別……


    明朝是啥他不知道,也許是小說裏架空的時代吧,但是,他曉得要是有一座這樣的轎子,自己的老爺爺就不用忍受如此顛簸,就是好事……


    這可就苦了閼川了,要製作這樣的轎子,這不是把他往死裏整嗎?但是,閼川眼珠子滴溜一轉,腦子裏靈光一震,這穀一大師家,那床可真是一點也不小,當個房子用都不賴了……


    好了,把這個床拆成轎子,一定不會差……


    老頑童穀一大師的心在滴血呀,這個床可是和他年紀一樣大的老古董了,拆了它,他去徐羅伐有何用?


    但是奈何親孫子一直在勸,這徐羅伐的繁華,還有那些物是人非,就成了老年人的誘捕器,越來越叫他欲罷不能……


    “算了,你們拆吧!”穀一大師閉目養神。


    閼川哐哐唧唧的開動,忙活了兩三天的工夫,一座需要多人搬抬的轎子終於橫空出世,除了足夠巨大之外,外觀卻樸素得像個木頭房子,不加任何修飾。


    來往的村民們皆是讚歎:“這有學問的人就是厲害!搞出這麽個玩意兒!”


    穀一大師也笑了,能坐上這頂轎子,這可是新羅王都沒有的殊榮啊,老了死了這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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