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心裏的躁鬱快要壓不住了,我真怕自己會一時失控殺了她,我傾身甩手給了她一巴掌,打的她撲倒了另一邊,臉肉眼可見的開始紅腫起來,嘴角都是血。


    還是太小了,卻也因為太小了,讓我無法理解,一個這樣的孩子,怎麽能做到的,這樣心思歹毒的害人。


    不說原主了,就是我來到這裏,與她相處的日子不多,也是將她當作小孩子一般,給孩子們準備的零食都有她的一份,就連新衣新鞋也從未少過她的。平時都讓她待在我身邊居多,就是為了防止她太小而被欺負。


    即便在自己已經知道了她雙麵間諜的身份後,也因為她小的緣故,從未報複過她,也或許正是因為自己的這份善意縱容了她,讓她得寸進尺,不知感恩,忘恩負義。


    香芙開始哭泣,壓抑的哭聲夾雜著粗喘和哆嗦,應該是真的嚇壞了吧,她這五年被我保護的太好,膽怯和貪婪又讓她在宋燕熙和王思源那裏如魚得水,哪受過這樣的責打。


    她爬到我的腳邊,抱著我的腳,斷斷續續的哭訴聲,真的是讓人心疼啊“夫人,香芙知錯了,香芙小,不懂事,太害怕了,他們,他們說如果不照著他們的話做,就要活活把奴婢打死,奴婢太害怕了啊。”


    我扶起香芙,眼裏沒有了之前的戾氣,隻餘下滿眼的心疼,“香芙乖,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我才好應對,才好繼續保護你,我保證以後不管我到哪,都會帶著你的,不會再讓你孤身麵對侯府裏那些魑魅魍魎,香草走了,過上了好日子,你乖乖跟著我,以後也會有的。”


    香芙見我軟下聲音,也慢慢的止住了哭聲,我扶著她做到了桌邊,給她擦臉,整理衣服,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儼然又變迴了一個好大人的形象。


    香芙一邊捧著杯子小口的喝著水,一邊遲疑的又看了我幾眼,見我真的緩和了,才慢慢的說起來“那年夫人您剛生了佑哥兒,身體虛弱,院子裏缺一個專門跑腿傳信的人,二爺怕您這邊傳需要不及時,便將奴婢買進了府。”


    “你是江越買進來的?”我真的是剛知道,有些消化不了,江越真的會這樣好心對我?


    香芙:“夫人,您不知道的,二爺對您是有心的,有很多次,奴婢被迫傳信讓您受了罪,可是也是奴婢第一時間去找的二爺來幫您,您以為二爺隻是拿錢擺平了,實際是二爺根本就不能親自去,他是有苦衷的。”


    “是嗎?那我還要謝謝你們了。”一邊讓我當靶子,一邊又不讓我這個靶子死透了,煎熬了這麽多年,還口口聲聲為我好,我真是謝謝你們全家,謝謝你家祖宗十八代。


    香芙“世子夫人每次讓奴婢監視您,就是為了抓您的錯處,好磋磨您,但是您實在太好了,根本就沒有什麽錯處讓她抓,她就隻好處處找您的茬兒……”


    我擺擺手,“行了,以前的事就別說了,以後該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懂?”


    香芙有些沒跟上我的節奏般,愣了好一會兒才迴神,連連點頭“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後一定隻聽夫人一個人的。”


    “是這個道理,本夫人對你沒什麽要求,隻一條,忠誠,再出賣我,你就不隻是配馬夫這麽簡單了。”


    香芙一聽臉都白了“奴婢絕不敢了。”


    “現在可以說了,這院裏真正屬於宋燕曦和王思源的人到底有哪些?”


    香芙好似做了一個巨大而又艱難的決定般,慎重的放下手裏的杯子,“夫人,院子裏的人都是二爺的人,隻是……”


    香芙欲言又止,我突然就知道了,王思源是江越的人,宋燕曦也是江越的人,所以,但凡是江越的屬下,也都算是這兩個女人的屬下,我問了這麽久白問了。


    我有些泄氣,真的,突然好想搞死江越,不知道我能不能毒死他,可是沒了他,我估計瞬間也會被搞死,甚至更慘吧,畢竟有他在,我好歹表麵上也是被護著的。


    突然覺得好累,我好像在一個怪圈子繞不出去,逃不掉,卻又掙紮不出個所以然。


    “沈惜是不是被他們給害了?”


    香芙有點被我問懵了,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有的,奴婢來這裏之前,有在府上見到她,她還好好兒的,去二爺那鬧,隻是進不了二爺的院子。”


    我點點頭,這家夥總算想起我了!


    我不敢問起孩子,我心裏知道,一定是那樣的結果,但是我就是可悲的希望不是,想到我的幾個孩子,眼淚控製不住的要往外跑,我極力的壓製著自己的傷心和絕望,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


    香芙坐在那一動也不感動,見我閉眼,唿吸都放輕了。


    再度睜眼,我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冷靜“你們按照原先的計劃,準備怎麽對付我?”


    香芙見我突然這樣我,又開始戰戰兢兢,我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趕緊說清楚,我沒那麽多耐心。”


    我突然往桌子上甩了一把匕首,威脅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真不是東西,可是我無路可走了,那兩個女人有太多可以借的力搞死我,而我有的隻是我自己。


    香芙瞳孔地震,哆嗦著跳開,離桌子老遠“他們說要把你偷偷扔到隔壁的臨江縣。”


    我一臉不解,這是要給我自由嗎?“臨江縣怎麽了?”


    香芙軟軟的跪倒了,又開始哭“夫人,臨江縣最近突然發生了瘟疫,那裏死了好多人,早在咱們來這裏之前就已經被封縣了,王嬤嬤說隻要把你扔到那,到時候我和香蓮都說是你自己偷跑的,不管二爺找不找的到你,你到時候不管染不染瘟疫,都迴不來了。”


    我揉著兩邊的太陽穴,第一次覺得前世生完娃之後得的偏頭痛的毛病攜帶到了這一世,這種突突的脹痛的感覺,好像腦袋隨時要炸裂了一般,好想毀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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