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哥,我們得想個對策。不能讓我爸媽雇保姆來家裏。”黑塔樂態度堅決地說。


    “我是這麽想的。首先,我得證明自己完全可以一個人在家,完全能夠自己照顧自己,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照顧。其次,我得盡快恢複到之前上學時的狀態,讓我媽安心,她最在乎的就是我的學習。當然,現在隻能靠裝,畢竟我已經很久沒看書學習了。而且,我本來也不是愛學習的人。”黑塔樂害羞地說道。


    “還有一條很重要,就是得繼續按時服藥。白天服白色和粉色藥片精神爽,晚上服藍色藥片睡得香。”黑塔樂自我調侃道。


    “這一切都需要你的高度配合。”黑塔樂接著說道。


    “我盡力而為。”蕭顏真說。


    “樂,我也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蕭顏真接著說。


    “蕭哥,你說。”黑塔樂迴應道。


    “我覺得以咱們現在的狀態,想要長時間的不暴露,很難。每天生活在一起,太多的細節都會讓你的父母察覺到異樣。比如我愛吃蒜,你不愛吃;比如我是左撇子,而你是右撇子。當然還有許多其他習慣上的細節,都很難時時控製得住。稍有鬆懈,就前功盡棄了。”蕭顏真說道。


    “所以,我的建議是:既然你父母認為我們不正常。那麽我們就沒有必要時時、事事都跟過去一樣。這麽短的時間就恢複正常,反而會讓他們覺得不正常。不如咱們在細節處隨機應變,隻要解釋得合情合理,不怕他們不相信。這樣咱們也能放輕鬆些,不至於太拘束。”蕭顏真繼續說道。


    “經過之前的變故,如果還跟過去一樣,反倒讓人生疑。不如直截了當,早點跟你爸媽承認自己並沒有完全康複的事實。這樣,就算以後稍微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他們也不會太忌諱。至於雇傭保姆的事,我倒覺得可以慢慢商量,不用非得直接拒絕。我覺得就算你直接拒絕,也不一定會改變你娘娘的主意。不如咱們就鈍刀子割肉,慢慢勸,沒準會有轉機。”蕭顏真說道。


    “蕭哥,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那咱們就先按你說的辦。”黑塔樂說。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分。黑塔樂睜開雙眼,窗外天已擦黑。


    “兒子,醒了嗎?餓沒餓?晚上吃點粥哇?”客廳裏傳來黑爸黑利民的唿喚聲。


    “不太餓。就吃粥吧。配點烏江榨菜或者小老板榨菜,都可以。”黑塔樂起身坐在床邊迴應道。


    “好,粥好了叫你。”黑爸黑利民說道。


    晚飯時分,黑爸黑利民一邊慢慢地喝著碗裏的米粥,一邊小心翼翼地對黑塔樂說,“兒子,國慶假期結束後,我跟你媽就得上班了。白天家裏就你自己一個人,我們還是有點不太放心。畢竟,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我跟你媽商量了一下,想給你雇個保姆,白天我們上班以後來咱家照看你,中午給你做頓飯。等我們下班迴來,她就走。你看怎麽樣?咱家一直都很注重每一個人的意願,我們也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爸、媽,我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恢複,偶爾還是會頭暈頭痛,情緒也還是不太穩定。腦袋也時不時地還不受控製,幹出一些自己無法理解的事兒來。不過,照比之前真的已經好很多了。”黑塔樂委屈地說道。


    “如果讓我繼續在醫院呆下去,我就真的要精神崩潰了。今天迴家以後,我覺得精神就好了很多,心情也舒暢了,整個人都無比的放鬆。呆在家裏肯定是有助於我的康複的。每天能看到你們,我也再沒有被拋棄的感覺了。”黑塔樂說話間已經紅了眼眶。


    看到兒子可憐的模樣,黑媽何麗梅眼裏再一次泛起淚光。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家能不能行,但我還是想試一下。我自己一個人在家的話,精神應該會比較放鬆。如果突然來了一個陌生人照顧我,我可能會有些緊張,會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吧。”黑塔樂繼續說道。


    “媽、爸,要不讓我自己一個人試驗一段時間吧!如果我一個人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再雇保姆,行嗎?”黑塔樂可憐巴巴地望著父母。


    黑塔樂的話語入情入理,讓黑利民夫婦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隻好同意黑塔樂先一個人在家試驗一段時間。最終,三個人共同商定,在家裏安裝視頻監控,方便父母隨時查看黑塔樂在家的情況,一旦遇到特殊情況,好及時發現。


    雇保姆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晚飯後,黑塔樂又跟父母聊了一會兒天,聽父母說了些家裏親屬們的近況,隨後便早早吃藥,迴房間休息了。


    黑塔樂躺在床上,很快進入了冥想狀態。


    “蕭哥,我覺得我們應該算是成功了。我爸媽暫時同意我一個人在家了。”黑塔樂興奮地說道。


    “在醫院的這兩個多月,我都快憋瘋了。從明天開始,我一定要好好釋放一下自己。再就是給你介紹一下現世,保證都是你沒見過的東西,絕對超乎你的想象。”黑塔樂自信滿滿地說。


    “樂,現在讓我最心急的一件事,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適應這個你所謂的現世。隨處都是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既新鮮,又心慌。不知道該如何融入其中。”蕭顏真說道。


    “若是我能早一點適應現世的生活,是不是你也可以恢複更多的自由呢?”蕭顏真繼續說道。


    “還有一件讓我困惑的事,就是到底是怎樣的機製,讓我們總是突然之間毫無征兆的靈魂轉換呢?自從陰差陽錯進入你的身體以來,我始終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問題恐怕得咱們一起來解決了。”蕭顏真說道。


    “這些問題我還真沒有仔細考慮過。這樣吧,從明天開始我先帶你認識家裏的每一件東西。咱們慢慢學,我相信憑你的智慧,你會很快得心應手的。”黑塔樂迴應道。


    “至於你說的靈魂轉換的問題,我倒是有一點體會。就是每當我特別開心或者情緒特別低落的時候,忽然之間身體就好像不聽腦袋指揮了,腦袋也好像突然睡著了一樣,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想,這樣的時候,就是你來替我控製身體了吧。唯一的遺憾是,靈魂轉換以後咱們的記憶是不同步的。不然,我們就可以實現無縫銜接了。”黑塔樂有些無奈地說道。


    “至少現在咱們可以通過冥想交流之前發生的一切。這很像跟摯友飲酒聊天的感覺。”蕭顏真笑道。


    “蕭哥,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喝過酒呢。我媽管我特別嚴,家裏人過節聚餐的時候都不讓我喝酒呢,說是喝酒容易讓人變笨,尤其是上學的孩子不能喝,要不就考不上大學了。我爸在家裏也是從來不喝酒的。聽我媽說,他是喝一杯啤酒就鑽到桌子底下的酒量。”黑塔樂與蕭顏真暢聊起來。


    “雖說酒是穿腸毒藥,但亦是壯膽神藥,也是助興的性情之水。我們大遼人無論男女,沒有不喝酒的。君不聞李白鬥酒詩百篇嗎?我最敬仰的人除了我耶耶,恐怕就是李白了。‘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李白《俠客行》裏的詩句充滿了豪邁之氣。”說起喝酒,蕭顏真不禁興致盎然。


    “樂,有機會你一定要喝點酒,感受一下。甘冽中透著清爽,唇齒間迴味醇香。喝酒並不意味著一定要醉得不省人事。每個人的酒量不一樣,不一定非得跟別人比著喝。跟別人爭勇鬥狠比著喝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確實海量,另一種就是莽夫。咱們小酌怡情就好。”蕭顏補充道。


    “但是,不得不說。酒喝多了也確實耽誤事。若不是酒後失察,我也不至於一命嗚唿。唉!”蕭顏真無奈地說道。


    “看來你確實很喜歡喝酒啊。等你適應現世的生活以後,我可以把身體借給你,讓你出去喝一杯。”黑塔樂笑嘻嘻地說道。


    “一言為定!”蕭顏真情不自禁地說道。


    “蕭哥,說說你耶耶吧!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啊?”黑塔樂好奇地問道。


    “我耶耶是斡氐芘剌(地名)猛安(官職),從四品武官,管理著上千人。耶耶很嚴格,從小教我武藝。學武很苦,不論嚴寒酷暑,耶耶總是天蒙蒙亮就把我從被子裏拽起來。耶耶也是一個很有豪氣且愛喝酒的人。他時常帶著一幫弟兄到家裏來喝酒,總是喝得酩酊大醉。耶耶也是作戰勇猛的英雄,身上布滿了傷疤。”說起自己的父親,蕭顏真心裏滿是崇敬與思念。


    夜已深,少年黑塔樂身體中的兩個相隔千年的靈魂靜靜地交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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