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夜幕籠罩著城市,整個世界都被一層神秘的黑色紗幕所覆蓋。


    就在這個時候,明虞像一隻輕盈的貓一樣,悄悄地從醫院的某個角落溜走了。


    她的腳步輕得幾乎聽不到聲音,仿佛生怕驚動任何人。


    然而,就在她剛剛踏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殷寒煜、林青柚和殷亦瑄三人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走廊上。


    殷亦瑄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明虞漸行漸遠的背影上。


    殷亦瑄此刻的臉色陰沉得讓人感到害怕,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充滿了未知與危險。


    而站在一旁的林青柚,則將視線投向了身旁的殷寒煜,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訝和欽佩——殷寒煜之前的猜測竟然真的成真了,明虞果然有事瞞著他們!


    突然。


    殷亦瑄猛地伸手抓住殷寒煜的衣領,用力地向上一提,惡狠狠地吼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很了解她嗎?那你倒是告訴我,她現在到底要去幹什麽?”


    殷亦瑄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裏迴蕩著,帶著無法遏製的憤怒。


    他今天本來是準備給明虞求婚的。


    明虞這次的受傷讓殷亦瑄徹底的明白,他的那點自尊和麵子根本不重要。


    他隻想她好好的,他想保護她。


    可是……


    她好像並不需要他。


    她更是從未把他納入過她的世界……


    麵對殷亦瑄如此過激的舉動,殷寒煜還沒有做出反應,一旁的林青柚卻已經忍無可忍。


    她怒氣衝衝地走上前去,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了殷亦瑄,並順勢揮起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殷亦瑄的身上。


    狗東西,敢欺負她老公?


    林青柚這兩下打得又快又狠,隻聽得“砰砰”兩聲悶響,殷亦瑄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殷亦瑄,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林青柚怒目圓睜,對著殷亦瑄大聲嗬斥道,“你再敢這樣對我老公動手動腳的,信不信老娘今天就把你給廢了!”


    “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關我老公什麽事情?”


    “再說,我老公要是真的什麽都知道,你又要說他和明虞之間有什麽了?”


    “我……”殷亦瑄瞬間啞口無言。


    “現在這樣不是很合你的意嗎?任何人對明虞來說都是不可信任的。哪怕是她的生死搭檔殷寒煜。”


    明虞有秘密。


    可她誰都不願意說。


    __


    明虞離開醫院之後,就去了冷家。


    冷家,阮瀾像是知道她早會來一般,還特地泡了一壺茶。


    “明小姐,有何指教啊?”


    “師父……”


    明虞突然開口叫道。


    她一直覺得阮瀾熟悉,那種感覺太過強烈。


    可她又從未見過阮瀾。


    那天晚上,她終於得到了答案__阮瀾就是她那個神秘的師父。


    阮瀾停止泡茶的動作,悠悠的看了一下明虞:“我該誇你一句好眼力嗎?”


    畢竟,她從來沒有用真麵目在明虞麵前出現過。


    甚至,她和明虞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變聲器發出來的。


    可明虞僅僅憑借感覺,居然就認出來了她。


    明虞顧不上阮瀾的調侃,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師父,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她曾經也問過自己的師父。


    她一直以為,師父和他們一樣,都是被抓進基地身不由己的人。


    隻是,師父有很好的本事,她會製藥,更會製毒。基地的研究更是離不開她。


    所以,師父在基地的地位比他們高很多。


    師父雖然同樣身不由己,但不像他和殷寒煜那樣賤如螻蟻。


    “你覺得我是誰呢?”


    阮瀾端起一杯茶,緩緩走向明虞。


    明虞靜靜的看著阮瀾。


    師父是誰?


    師父,是她在基地裏唯一的光和救贖……


    師父總在她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時候出現。


    所以,師父是踏著七彩祥雲來救她的英雄。


    她這輩子得到的所有溫柔和關愛,都來自師父。


    她的醫術,她的用毒本領,她能在基地脫穎而出,全部都離不開師父。


    師父之於她,重於泰山。


    她曾問過師父,為什麽對她那麽好?


    她說,因為她們都是苦命人。


    __


    林青柚收拾好東西,殷寒煜他們就打算離開醫院了。


    可離開的時候,一個黑漆漆的物件引起了殷寒煜的注意。


    殷寒煜快步走迴床邊,彎腰拾起那塊黑漆漆的牌子。


    這是當初他們在燕山之時,那塊將明虞絆倒的牌子。


    可當時,殷寒煜並沒有留意這個玩意兒。因為那底下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有塊黑漆漆的木牌並不為過。


    而且,當時的那場爆炸已經讓它變得殘破不堪了。


    上麵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牌子也僅僅剩下了半截,上麵的字更是寫得歪歪斜斜、難以辨認。


    殷寒煜皺起眉頭,隨即掏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著牌子表麵的灰塵和汙垢。


    然而,盡管他努力想要看清那些文字,卻始終無法確切地認出它們究竟是什麽。


    殷寒煜轉身將牌子遞給站在一旁的殷亦瑄:“你不是從小就學富五車嗎?你來認認這上麵寫了什麽?”


    殷亦瑄漫不經心地接過牌子,隻瞥了一眼便露出鄙夷之色:“這有什麽難得?這不就是小篆的字體嗎?虧你還自詡聰明過人,我看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文盲。”


    “……”


    一旁的林青柚聽後,瞬間氣得柳眉倒豎,她毫不猶豫地揮起拳頭,朝著殷亦瑄的肚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叫你認字就好好認字,誰允許你在這裏對我家寶寶進行人身攻擊的?”


    “我就是實話實說罷了。”


    “實話實說?”林青柚眼睛一眯:“你要聽實話是嗎?如果換成是你小時候被壞人抓走,別說讀書識字了,你恐怕早就小命不保了!”


    林青柚怒目圓睜,憤憤不平地說道。


    “……”


    殷亦瑄一噎,突然又覺得有些罪過。


    他不該這麽說的。


    是啊。


    殷寒煜從小沒有在殷家長大,他根本沒有接受過他受到的那些精英教育。


    “裴……”殷亦瑄仔細看了看上麵的字:“第一個字應該是個裴字。”


    “可後麵的連一半都看不清楚了。”


    殷亦瑄立刻找來紙筆,他努力的在白紙上描繪著那塊牌子上麵的字。


    然後各種組合,選擇最神似的那個。


    終於,經過殷亦瑄的拚湊,他拚出來了。


    “裴什麽之靈位……”


    “我靠……”殷亦瑄瞬間嚇得把那塊牌子給丟了出去。


    “真是晦氣,這是祖宗祠堂的牌位啊!”


    “牌位?”林青柚趕緊過去撿起來。


    因為炸掉了一半,所以不明顯。


    可殷亦瑄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塊牌位。


    “裴什麽之靈位……”殷寒煜接過那個黑漆漆的牌位:“所以,燕山那個基地,是和裴家有關係……”


    “裴家?”殷亦瑄一愣:“裴家不是已經被滅幾十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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