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逐漸靠近的男子,同時右手悄然握住腰間的雷鳴劍劍柄,暗暗提高警惕。


    隻見那男子麵帶微笑,大步朝這邊走來。


    隨著距離蘭清越來越近,他終於開口說道:“你或許根本不記得我,但我對你可是記憶猶新啊,蘭清姑娘。”


    蘭清隻覺麵前男子有些眼熟,然而她可以確定並不認識對方。


    那男修手掌輕輕攤開,一塊晶瑩剔透的晶石頭赫然出現在蘭清眼前。


    這塊晶石正是幻晶!就是當初在西域拍賣行被一名神秘男修高價拍走的那塊。


    盡管此刻它的體積比原來縮小了數倍,但蘭清隻是稍稍觀察其色澤,便一眼認出了它。


    迴想起當日拍賣會上,那位神秘男修籠罩在一件灰色衣袍之中,隻聞其聲,卻並未窺視其真實容貌。


    此時,蘭清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麵前這位男子的麵龐,突然間,一個身影在她腦海中漸漸浮現,並與眼前之人重合在一起。


    那是個身形瘦削、麵色蠟黃如紙、衣衫襤褸不堪的少年。


    蘭清的思緒瞬間被拉迴到多年前,那時她年僅十三歲,正處於測靈根之際。


    而那個少年,則是第二個走上台接受測試的人。經過一番檢測後,發現他擁有土靈根,且天賦僅為一級。


    然而,令蘭清至今仍有記憶的並非這些,而是當這少年得知自身天賦等級不高之後,他的眼神依舊堅定不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打擊一般。


    迴到了他父親的身邊,他的父親還說有靈根就有希望,早晚能脫離賤奴的身份。


    男子看著麵前的女修好似已經認出他來了,隨即笑的更燦爛了。


    蘭清那張精致的麵龐依舊毫無波瀾,仿佛世間萬物都難以在她的心湖泛起一絲漣漪。


    她冷漠地凝視著眼前的男子,心裏暗自思忖:此人與自己並無交集,這麽多年過去了,如今突然前來搭訕,蘭清不得不提高警覺。


    她淡淡開口:“這位道友,我們隻不過有過一麵之緣,並無交集,談何記憶猶新呢?”


    麵對蘭清的冷淡反應,那男修並未惱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揚。


    他目光炯炯地直視著蘭清,思緒開口說道:“幼年時期,那時在那座測靈台下,人群熙熙攘攘,但唯有蘭姑娘與在下穿著破舊不堪的衣衫,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當蘭清進行靈根測試時所引發的奇異景象,那測靈石上閃爍著雜色的光芒,更是深深烙印在了男修的腦海之中。


    再後來,在那家熱鬧非凡的拍賣行門前,僅僅隻是匆匆一瞥,便立刻認出了她的身影。


    因為那時她正鬼鬼祟祟地跟隨著那個買下貓女的周邑。


    自那以後,那周邑便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倒是隱隱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他這才開始對蘭清頗有興趣,著手調查了她。


    想到此處,男修忽然停頓下來,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蘭清,然後抬起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似笑非笑地輕聲問道:“讓我猜猜看,那名男子多半已經遭了你的毒手吧?”


    蘭清心頭猛地一震,警兆頓生。


    這個男子不僅清楚知道自己曾經跟蹤過那名男修,此刻居然還堂而皇之地跑來對自己說這樣一番話。他究竟意欲何為?


    蘭清緊緊握著拳頭,她雙眼盯著麵前這個看似無害、實則深不可測的男人,試圖從他那盛滿笑意的眼中探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男修隻是輕輕一笑,那笑聲仿佛在層層迷霧中,讓人越發捉摸不透。


    他開口介紹道:“我叫餘晨暉,重新認識你蘭清姑娘。”


    蘭清麵無表情地凝視著眼前的男子,眼神冰冷如霜,他絕不可能僅僅是想要結識自己這般簡單。


    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邁著堅定的步伐徑直向前走去。對於那個男修,她已決定不再予以理睬。


    盡管如此,她心中的戒備卻絲毫未曾鬆懈。


    畢竟,能夠將那塊珍貴無比的幻晶以驚人的高價納入囊中的人物,絕對不容小覷。


    而此時,那名男修站在原地,並未跟隨上去,隻是扯開嗓子高聲唿喊:“蘭清姑娘,咱們日後定會再次相見的!”


    然而,蘭清對他的話語仿若充耳不聞,依舊步履匆匆,漸行漸遠。


    不多時,蘭清便迅速離開了那片海域。


    此刻距離秘境關閉,僅剩下短短兩日時光。她深知時間緊迫,片刻不敢耽擱,爭分奪秒地繼續展開搜索行動。


    與此同時,在同一片海域之中,來自火令宗的“黃明”正滿臉怒容地對著麵前的李海峰大聲訓斥。


    不僅如此,他還得不時的瞪著一旁的燕姝兒。


    就在方才不久,燕姝兒不知天高地厚地招惹了金劍宗的弟子,給他平白無故增添了不少麻煩。


    這個愚蠢至極的丫頭,竟然膽敢不自量力地去找金劍宗弟子的晦氣,全然沒有估量一下自身到底有多少能耐。


    如今可好,害得他不得不花費時間和精力來替她處理爛攤子,維護宗門名聲。


    想到此處,慕容褚不禁怒火中燒,覺得火令宗的顏麵都被這兩個家夥給丟盡了,當真是令人倍感羞恥、臉上無光啊!


    本來他就對自己如今所奪的這具肉身極度不滿,因為這肉身和他原本的肉身實在是相差甚遠,難以完美契合。


    他怒目圓睜,手指直直地指向趴在地上、正用雙手捂著臉頰低聲抽泣的燕姝兒,扯開嗓子大聲怒吼道:“夠了!別再哭了!”


    “不就是區區幾個金劍宗的弟子嗎?瞧你這副窩囊樣子,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臉麵敢自稱是宗主的孫女。”


    “哼,罷了罷了,既然你這麽不中用,那就由本師兄親自出馬替你出這口惡氣!”


    話音剛落,隻見慕容褚猛地閉上雙眼,將全部心神凝聚於一點,然後迅速釋放出強大的神識向四周蔓延開來。


    然而,由於這具肉身的修為並不算高,導致他的神識能夠探尋到的範圍相當有限。


    但好在他們兩人剛剛遭受過那金劍宗弟子的羞辱,想來那些家夥應該不會走得太遠。


    果不其然,當慕容褚的神識擴散出去之後不久,便接收到了一連串的信息反饋。


    而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消息,卻讓他驚得差點直接跳了起來。


    原來,他不但成功地探尋了那群金劍宗弟子們的位置。


    更是意外地發現了那個令他恨之入骨的女人——正是這個可惡的女人毀掉了他原本的肉身!


    刹那間,慕容褚的臉色陰沉如墨。


    他臉上的橫肉也因為內心洶湧澎湃的憤怒情緒而劇烈顫抖著,看上去猙獰可怖極了。


    “哈哈哈哈……居然是她,真的是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沒想到她此刻竟是孤身一人在此,那個該死的變異靈火男修並沒有陪在她身邊。


    好啊,好啊,此仇不報非君子,今天便是我一雪前恥的最佳時機!”


    此刻,他已然將所有的憤怒都傾注在了眼前這個女子身上,哪裏還顧得上斥責那兩個愚笨至極的家夥。


    更無暇去理會金劍宗那些微不足道的恩怨情仇。


    他的雙眸之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的複仇之火,熾熱而又駭人。


    當初,正是此女憑借其天賦異稟的雷靈根,引來漫天的雷靈力,並借助他的身軀,一舉突破至元嬰期。


    如此手段狠辣、修為不俗之人,怎能不讓他恨之入骨?


    站在一旁的李海峰和燕姝兒,望著大師兄那猙獰可怖的麵容,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


    他們哪還有心思繼續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受盡委屈的模樣。


    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像兩隻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閃到遠處,生怕再看一眼自家大師兄那令人膽寒的樣子。


    與此同時,身處不遠處的蘭清突然心生感應。


    就在剛才,有一道強大的神識在這片遼闊的海域之上迅速蔓延開來。


    她的心頭不禁微微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要知道,在這裏,她的好友可為數不多,而結下仇怨的對頭卻是比比皆是。


    她實在不願在這僅剩不多的最後兩天時光裏,耗費精力與人爭鬥不休。


    於是,她身形一晃,便欲施展身法速速離去。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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