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一間客棧裏,神情沮喪的李岩詢推開門,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房門口,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季靈雪,許久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曾經,他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得到了難得的機遇,從此將會與眾不同;他天真地認為憑借這份力量,能夠為心愛的女子報血海深仇;他癡癡地幻想可以借此機會讓心儀已久的姑娘對自己另眼相待。


    可如今,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遇見蘭清之後被無情地擊得粉碎。更糟糕的是,他已然答應將自己一半的魂魄交給那個神秘的黑影,從今往後,他就連自己本身都不再完整,又談何去保護心愛的女人?


    想到這裏,李岩詢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苦澀與無奈,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季靈雪自從失去了能夠辨別世間萬物的能力之後,她的五感竟然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敏銳許多。


    盡管此刻站在她麵前的人尚未吐露隻言片語,但憑借那敏銳感知力,她還是立刻察覺到眼前之人的情緒。


    隻見她慢慢地從木凳上站起身來,腳步略顯蹣跚地朝著李岩詢所在的方向摸索前行。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地伸手想要觸摸麵前的男人,靠近那張滿是失意的麵龐。


    她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龐,感受著每一道細微的輪廓和紋理,最後停留在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上。


    季靈雪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輕聲說道:“我知曉你去做什麽了。一直以來,你為了我付出得實在太多太多,多得讓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這份深情厚意。


    關於那件事情,的確是我的過錯,是我對不起蘭清。我被囚禁苦階地牢之中,完全是我自作自受、罪有應得,與她並無半點關係。


    倘若你不嫌棄這樣身體殘缺且罪孽深重的我,那麽我們一同前往天山隱居可好?從此遠離塵世紛擾,過上屬於我們二人自由自在的逍遙生活。”


    聽到心上人的這番肺腑之言,原本心如死灰的李岩詢不禁為之動容。那些早已破碎不堪的心緒,竟在這短短幾句話間逐漸得到撫慰,並猶如枯木逢春一般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他望著季靈雪,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然後輕聲迴應道:“好!”


    就在這一刻,季靈雪也輕輕地笑了起來。似一陣溫暖的春風,悄然拂過李岩詢的心頭,似乎所有的憂愁煩惱都伴隨著她的笑容漸漸消散無蹤。


    在李岩詢那深情款款的眼眸之中,即便眼前這女子的美麗容顏已如春花凋零般消逝,但在他的心間和眼底,始終唯有她一人的身影存在。


    隻見李岩詢突然伸手將掛在胸前的那個黑色瓷瓶用力地扔出老遠,那瓷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直直地墜入了無盡城中那條蜿蜒流淌的溪流之中。


    伴隨著“撲通”一聲輕響,瓷瓶迅速飄走,此時此刻,他似乎覺得隻要如此做,便能徹底與往昔揮手作別,從而迎接新的生活。


    緊接著,李岩詢動作輕柔且堅定地重新背起自己心愛的女子,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著那高聳入雲的天山緩緩行去。


    趴在男子寬厚堅實肩膀上的季靈雪,感受著這份溫暖與安全,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在她的記憶深處,李岩詢一直都是那個默默用目光追隨她的男子。然而曾經的她,滿心滿眼裝著的唯有莫離一人,甚至從未曾正眼看過李岩詢一眼。


    可當她被莫離無情地親手關進那苦階地牢時,唯一一個願意挺身而出拯救她的人,竟然就是這個被她長期忽視的李岩詢。


    他為了能將她救出苦海,不惜放棄在宗門中得來的一切,最終更是遭到了整個宗門的圍剿追殺。


    想到此處,季靈雪不禁潸然淚下。但這一次,她流下的並非悲傷痛苦之淚,而是喜悅慶幸之淚——慶幸自己終究沒有錯失這個對她一往情深、不離不棄之人。


    蘭清這次不再選擇傳訊給五靈宗了,她猜測五靈宗對於她上次告知的事,充滿懷疑。所以才久久並未有行動。


    她目光遊離,放眼荒域界,她能聯係的人少之又少。


    火令宗是罪魁禍首,燕百川如此修為都勾結鬼修,更遑論那些弟子了。


    五靈宗,自己身份尷尬,並不願意取信自己。


    靈水宗並未有交集,自己殺過靈水宗的弟子,隻怕也是……


    金劍宗宗主倒是可以修書一封,讓金劍宗保有戒備之心。


    蘭清想定,取出傳訊符淩空寫下了幾行字,單手一揮,就消失不見。


    五靈宗內,一片寧靜被大弟子莫離的怒火瞬間打破。隻見他滿臉怒容,青筋暴起,雙手用力一揮,便將麵前那張沉重的石桌掀翻在地。石桌翻滾著砸向一旁,發出巨大的聲響,引得周圍路過的弟子紛紛側目。


    原來,莫離剛出禁閉就得知季靈雪乃是被李岩詢救走的。而宗門更是多次派遣弟子前去追捕,但都無功而返。這讓莫離心中的憤怒如同火山一般噴發而出。


    他站在原地,胸膛劇烈起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閉上雙眼,重新坐了下來。深深地唿出一口濁氣之後,他緊緊握住雙拳,季靈雪逃離了,若是有朝一日蘭清遇見自己,恐怕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自從蘭清離開宗門之後,莫離時常陷入心魔的困擾。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的腦海裏總會不由自主地迴憶起與蘭清有關的點點滴滴。


    那些美好的時光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卻已物是人非。也正因如此,他的修為停滯不前,久久未能有所精進。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莫離終於下定決心。他邁著堅定的步伐,再次來到宗主所在之處。


    麵對宗主玉霄子,他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誠懇地說道:“師尊,請您準許我下山,這些年來,我一直被困於心魔之中,難以自拔。或許隻有離開宗門,獨自出去遊曆一番,才能找到解脫之道。”


    宗主玉霄子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弟子。


    此時的莫離,渾身散發著消沉和懈怠之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然而,玉霄子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惋惜之情,反倒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答應了莫離的請求。


    莫離對著如師如父的宗主拜了一拜,就退下了。心中思緒萬千,也並未留意師父的情緒。


    在宗門分叉路口,他看著幾條不同的道路,他選擇往南方而去,隻因那裏有他的家。


    幾日前,蘭清空間靈鐲裏一直沉睡著的大黑鱗,終於突破修為,慢慢的進化了,奇怪的是頭上長出了兩個細細小小的尖角,鼻孔下方還冒出兩根極細的胡須,樣子看上去一點也不兇猛,反而滑稽異常。身體也由之前的墨黑色,透出淡淡的青色。


    蘭清望著大黑鱗煥然一新的外貌,不禁捧腹大笑起來,那清脆悅耳的笑聲仿佛一串串銀鈴在空中迴蕩,毫無顧忌地傳入了大黑鱗的耳中。


    然而,大黑鱗卻對蘭清的反應嗤之以鼻,它極其不屑地瞥了一眼笑得前仰後合的蘭清,冷冷地吐出一句:“沒見識,土包子!”


    說完,便悠然自得地擺動起粗壯有力的蛇尾,高高昂起那顆威風凜凜的蛇頭,宛如黑夜中的王者一般。借著夜幕深沉、漆黑如墨的掩護,大黑鱗巧妙地收縮著自己龐大的身軀,悄無聲息地朝著花園方向溜達去了。


    第二日蘭清與宗主晏問天、眾位師兄弟告別, 她的目光緩緩落在安平身上,現在的安平如水般柔情,再也不是初見她時的模樣。她很欣慰,安平留在這裏她很放心。


    她已是元嬰初期,但她必須得四處遊曆,她的仇人很多,她不能止步不前,在這雖有晏宗主、師兄們庇護,但她需得自行成長。


    安平現在覓得有情郎。她可以更放心的離去,她還有滿腔野心,她要做那人上人,還答應過那小老頭,以後學有所成去接他呢。


    蘭清與眾人一一告別,卻並未見到晏南,內心失落之餘,卻也還是跆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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