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許世澤照例值夜班。


    可偏偏是徐書雪一通電話臨時通知穆雲舟的情況,許世澤這心裏麵怎麽都不踏實。


    他一拍腿,當即做出了決斷。


    “你現在就迴家給我等著,我馬上來。”


    說著話的同時,許世澤扭頭和同事溝通起來。


    “盧醫生,咱倆換個班唄,今晚你要是沒別的事,就先替我值個夜班。”


    電話還沒掛斷,穆雲舟將許世澤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好在那盧醫生並無意見。


    “沒問題,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


    穆雲舟無可奈何地笑了一聲,忍不住勸說著許世澤。


    “我真是沒事,你用不著這麽緊張。”


    可許世澤的態度也是極其堅決。


    “那可不行,你說了不算。”


    “穆雲舟啊穆雲舟,你要是出了點什麽事情的話,我將來到哪裏去蹭飯?”


    許世澤一連說了好幾句。


    “我馬上就來照顧你。”


    他收拾好東西,便倉促地掛斷了電話。


    許世澤的速度堪稱神速。


    穆雲舟剛剛到家沒兩分鍾,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一開門,便撞上了許世澤注視的目光。


    “還傻站著幹嘛,幫我提東西啊。”


    許世澤一雙手提著大包小包,他隻覺得這一趟下來累得不輕,兩個胳膊也很酸。


    “你這都買什麽了?”


    穆雲舟顯然是有點錯愕。


    他接過許世澤手裏提著的東西,又順手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一邊的餐桌上。


    “還不是因為你一點都沒分寸,也不知道照顧自己?”


    許世澤說話時,倒是一本正經。


    “既然你這麽沒有自知之明的話,我就委曲求全一下,暫時搬過來跟你一起住,這樣每天咱們都在一起吃飯,我就不信你還能餓著了。”


    瞧著許世澤滿臉堅定的模樣,穆雲舟倒覺得有點好笑。


    得虧他能夠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來。


    這怎麽算,都是許世澤撈的好處更多。


    穆雲舟靠在牆上,雙手環胸,饒有興致地望著麵前滿臉堅定的許世澤。


    “你真打算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麵對穆雲舟的這種問話,許世澤反而有點心虛。


    想要照顧穆雲舟是一迴事,想要蹭飯便是另外一迴事。


    許世澤故意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地開口。


    “我這就是暫住一陣子,等你的身體情況恢複一些了,我再走也不遲。”


    像是想起了什麽情況,許世澤上下打量著穆雲舟,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穆雲舟,這房子可是我的,我這房東來借住幾天應該也不成問題吧?”


    見勸說不成,許世澤索性是拿房子來說事了。


    穆雲舟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自然沒有意見。


    “你是房東,你最大。”


    在這期間,穆雲舟作為病患親自下廚,許世澤則是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許世澤時不時地提起徐書雪和蘇欣染,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將二人放在一起做對此。


    “雲舟,我其實有點想不明白,像是蘇欣染和徐書雪這兩個姑娘放在你跟前,但凡是聰明人,一定會選徐書雪。”


    “你當初怎麽就看上了蘇欣染呢?”


    這是許世澤怎麽都想不通的事情。


    畢竟在他的眼中看來,蘇欣染既嬌縱又任性,她從不會替穆雲舟考慮,成天到晚隻有愛不愛掛在嘴邊。


    可徐書雪是和蘇欣染完全不同的存在。


    她不僅僅是能夠與穆雲舟有共同話題,二人還是一個專業的同窗好友。


    徐書雪既聰明又溫柔,樣樣都比蘇欣染好得多。


    “過去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世澤,你也沒必要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


    穆雲舟現如今,根本就不願意舊事重提。


    聽到這番話時,許世澤忍不住長長地歎息一聲。


    “穆雲舟,要我來說,你這就是典型的不知好歹。”


    他不知好歹?


    被許世澤劈頭蓋臉訓斥的時候,穆雲舟確實是覺得有點忍俊不禁的感覺。


    “我就覺得那徐書雪挺好的啊。”


    許世澤這會也有點忍不住替徐書雪打抱不平起來。


    “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徐書雪好心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你身體不舒服的話,可沒人來陪你。”


    “你要是當初看中的人是徐書雪,可就沒蘇欣染和李慕白什麽事了啊。”


    瞧著許世澤越說越打不住,穆雲舟不由得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冷不丁地瞟了一眼許世澤,又道。


    “你要是真覺得徐書雪人很好,很適合的話,你不如親自去追求她。”


    提起此事,穆雲舟不忘提醒著他。


    “據我所知,徐書雪出國這麽多年,一直都在專心做學術研究的課題,也沒精力去談戀愛,她至今仍舊單身。”


    被穆雲舟突如其來的這番話打斷,許世澤現如今難免有點吃癟的感覺。


    他撇了撇嘴角,顯然是不高興。


    “穆雲舟,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可真就……”


    許世澤原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去威脅穆雲舟的,可誰成想穆雲舟根本無動於衷。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撂下這番話,許世澤自顧自地去剝蒜了。


    無可奈何之下,穆雲舟隻得解釋一番。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我和徐書雪各自都在忙課題選修的事情,我們也都沒有談情說愛的心思,就連我後來和蘇欣染順理成章地在一起,那也是畢業之後的事情。”


    這些話,都是穆雲舟發自內心的實話。


    許世澤收起最初的不快。


    他實在是有些按耐不住地感慨著:“穆雲舟,如果你當初選中的人是徐書雪,現在的情況會不會不一樣?”


    生怕穆雲舟為此不高興,許世澤又特意強調。


    “我說的是如果啊。”


    穆雲舟聳了聳肩,滿臉坦然自若。


    “就像你說的,如果,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多如果啊?”


    聽清楚穆雲舟的話,許世澤逐漸變得沉默下來。


    是啊,這世上哪這麽多如果。


    察覺到許世澤的神色變得黯淡下來,穆雲舟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又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


    “世澤,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隻不過,我不想一直糾結過去的得失,沒有誰會意料到今天的這種局麵,你說是吧?”


    穆雲舟現如今,確實變得坦然又從容。


    一時間,許世澤竟是分辨不出,這到底是穆雲舟在寬慰自己還是在寬慰他。


    “其實現在我就挺滿足的,至少事事順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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