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自己的‘計謀’是否生效,顧延卿第二天中午去了招待所。


    顧芳芳果然已經退宿離開。


    他打聽了幾句,得知顧芳芳離開的方向正是火車站。


    至於顧芳芳到底是不是迴家找蔡金花驗證他的身世,他也不怎麽關心。


    第二天,一大早,顧延卿帶茵茵去幼兒園。


    本想將茵茵交給她之前的班主任就離開。


    誰料班主任喊住了他:“茵茵爸爸!您先別走,我有幾句要跟您說。”


    一身軍裝的顧延卿駐足停留,等待老師的下文。


    老師一手牽著茵茵,一手拿著茵茵的書包,似是有些難以啟齒。


    “是這樣,茵茵爸爸,您迴去跟茵茵媽媽商量一下,不如咱們讓茵茵跳一下級,直接去中班吧。”


    顧延卿驚訝,“她才兩歲半。”


    “是,茵茵才兩歲半,按年紀來說,她應該留在小小班,或者小班。可是茵茵這孩子太早慧了,留她在小小班和小班,她的社交需求得不到滿足。而且……”


    老師表情複雜,“而且這對小班和小小班的孩子們也不好。”


    顧延卿的眉頭往下壓了壓,“什麽意思?”


    他聽不得任何人說自己的女兒不好。


    老師歎氣一聲,隻得坦白道:“顧團長,您家茵茵在小小班,都成小霸王了。”


    顧延卿英眉蹙得更近,目光往下,落在兩頰肉嘟嘟的女兒身上。


    “她欺負小朋友了?”


    老師連忙否認:“沒有,那倒沒有,就是全班的孩子都聽她的使喚。那幾個嬌氣點的,還老是被她逗哭。”


    “我們老師剛哄完這一個,她又把另外一個逗哭,弄得我們的老師都想哭了,得專門分出一個老師來看著她。”


    “唉,上個學期末,最後幾個星期,其實我們都是把她放在小班。”


    “結果情況和在小小班時差不多!”


    “她社交能力太強了,兩三天就和班裏的小朋友混熟了,然後又和在小小班時一樣,使喚指揮全班的小朋友。”


    “若非要找出個有改善的地方來,那就是小班的小朋友要比小小班的小朋友大一些,沒那麽容易被她逗哭。”


    “所以啊,我覺得還是把她放在中班吧。”


    “跟和她智商匹配的小朋友在一起,應該更有利於她的身心發展。”


    顧延卿一語中的發問:“她還這麽小,去了中班,被中班的小朋友欺負怎麽辦?”


    “不會的不會的!”老師忙不迭作保證,“有我們老師看著呢,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顧延卿沒作聲,既不答應,也沒有拒絕。


    老師很有眼力見地道:“今天我就先帶茵茵去小班,等您迴去和茵茵的媽媽商量好,我們再做決定也不遲。”


    送學生的家長逐漸多起來。


    老師牽著‘乖巧’的茵茵,想將茵茵送迴班級。


    顧延卿看出她的意圖,衝她頷首示意,率先轉身離開。


    時間來不及,顧延卿迴去後也沒時間和岑婧怡商量讓茵茵跳級的事兒。


    中午打飯迴來,和岑婧怡在房間裏吃飯,他這才閑聊那般說起這件事。


    岑婧怡當時就停下了吃飯的動作,趴在床上,抬頭看坐在旁邊的顧延卿。


    “你怎麽想?”


    顧延卿如實迴答:“我怕她被欺負。”


    岑婧怡:“可是也不能讓她繼續留在小班,’欺負‘別的小朋友啊。”


    顧延卿不滿意皺眉,“老師說,她沒有欺負別的小朋友。”


    岑婧怡知道他是聽不得任何人說他閨女半句不好,氣笑道:“老師肯定說得委婉,她難道還能當著你麵告狀,說茵茵欺負別人了?”


    “而且茵茵雖然是淘氣了點兒,但肯定不會主觀意義上欺負別的小朋友。”


    顧延卿的眉眼還是沒有舒展,“那你的意思是,讓茵茵跳級,升中班?”


    “嗯,我覺得可以試試。如果不行,就再讓她迴小班。老師說得也沒錯,沒準茵茵更想跟中班的哥哥姐姐們一起玩,而不是跟可能還會尿褲子的同齡人一起玩。”


    茵茵雖然還不滿三歲,但她白天已經能很自如地控製大小便,從來不尿褲子。


    當然,晚上睡著了的情況除外。


    小家夥的生活自理能力也表現得十分超群,完全不像一個還不滿三歲的孩子。


    學習模仿能力和表達能力更是沒話說。


    要不是那張甜甜的小嘴,家屬院裏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喜歡她。


    顧延卿憂心女兒跳級升中班的事,飯都吃不下。


    下午接了女兒迴來,他直接詢問當事人的意見。


    茵茵抱著碗,拿著勺子,很認真地思考了好半天。


    迴答顧延卿道:“爸爸,讓我去中班吧。小立平老是流鼻涕,不會擦,髒死了;還有趙妞妞,老是哭著找她奶奶,吵得我都不能好好看書!”


    女兒都這麽說了,顧延卿還能說什麽。


    第二天就跟老師說了同意跳級升中班的事,並親手將茵茵送到了中班老師的手裏。


    一整天,顧延卿的狀態都不是很好。


    不是擔心茵茵在幼兒園被大孩子欺負,就是擔心岑婧怡在家屬院沒人照顧。


    蔡誌斌都看不下去,揮手讓他趕緊‘滾’迴去照顧老婆、接孩子。


    顧延卿也不客氣,提前下班迴了家。


    他一邊照看岑婧怡,一邊頻頻抬手看表。


    在距離幼兒園放學時間還有二十分鍾的時候,他就起身,準備去接孩子。


    岑婧怡看著他緊張的樣子,隻覺得好笑。


    “茵茵隻是上個幼兒園,跳級升班而已,看你緊張焦慮成了什麽樣子?迴頭茵茵要是高考、談戀愛結婚,你不得整宿整宿睡不著?”


    顧延卿有些尷尬撓撓額角,“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得先去幼兒園門口守著,第一時間接到茵茵。”


    “行行行,去吧去吧。”岑婧怡好笑衝他擺擺手。


    男人轉身快步離開。


    與此同時。


    老家,縣城火車站。


    顧芳芳剛從火車上下來。


    她想馬上坐車迴鎮上,迴村裏向蔡金花求證顧延卿的身世。


    可是她手頭上的錢已經用完了。


    買完迴來的火車票,她手上就剩下幾毛錢,在火車上餓得受不了,用來買東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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