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隻會數到十,每次數到十,就又從一開始數。


    不管怎麽樣,她好歹也是把自己的紅包‘數’完了。


    她將所有紅包又放迴餅幹盒裏,然後隨手拿了三個出來。


    “小黑!”


    她叫了一聲,小黑立馬搖著尾巴跑到她的腿邊。


    “小黑,給我拜年,我給你發紅包!”


    也不知道小黑是聽懂了,還是湊巧。


    小黑兩隻前腳往前伸,塌下腰,看起來還真像是作揖拜年。


    茵茵‘咯咯咯’笑出聲,遞一個紅包給小黑。


    小黑張嘴輕輕咬過紅包,原地轉圈圈繼續逗茵茵開心。


    茵茵又麵向岑婧怡,“媽媽,你給我磕頭拜年,我給你發紅包。”


    岑婧怡:“……我不要你的紅包。”


    茵茵於是又麵對顧延卿,奶聲奶氣:“爸爸,你給我磕頭拜年吧,我給你紅包。”


    顧延卿哭笑不得,在閨女麵前蹲下,解釋:“紅包是大人給小孩兒和老人的,你是小朋友,不用給爸爸媽媽。”


    也不知道茵茵聽懂了沒有,沒見她說話。


    岑婧怡開口哄她:“好了,快收好你的紅包吧,真的該睡覺了。”


    到九點多,岑婧怡這才把茵茵哄睡著。


    迴小房間。


    顧延卿沒像以前那樣,先上床暖被窩等她,而是坐在書桌前刻木雕。


    見岑婧怡進來,他停下,將木雕和工具都放迴桌上的盒子裏。


    岑婧怡走向他,半坐半倚著桌子,雙手撐著桌沿看他。


    “你還記得,上次我去鵬城,撞見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嗎?”


    顧延卿斂眉頷首,已經猜到了什麽。


    岑婧怡抿了抿唇,接著道:“月華今天又見到那個人了,並且有希望聯係上對方。月華讓我盡快寄一張你的照片去鵬城給她,方便她和對方溝通……”


    停頓了一會兒,她這才遲疑繼續問:“你怎麽想?”


    顧延卿微微垂著眸,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架在桌麵上,一隻手自然垂放在大腿上。


    可以看得出來他此時有些緊繃。


    岑婧怡靜靜看著他,耐心等待。


    大概過了一分鍾,男人才抬眸,道:“明天是大年初二,郵局不一定開門。”


    岑婧怡眼睛亮了亮,“沒事,咱們明天去看看,能寄就寄。不能寄,我就打個電話給月華,跟她說過幾天。”


    “好。”顧延卿抬起垂落在腿上的手,牽過岑婧怡撐在桌沿上的手。


    他一邊用指腹撫摸著岑婧怡的手背,一邊認真地說:“下次你們再打電話,我親口向她道謝。”


    “嗯!”


    當晚,岑婧怡和顧延卿就挑選了一張當初他們去市裏拍的,顧延卿的單人照。


    想了想,岑婧怡又挑了一張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以及一張茵茵的單人照。


    這兩張照片是寄給塗月華一家三口的,塗月華的父母還沒見過顧延卿,也已經好久沒見過茵茵了。


    第二天,大年初二。


    因為大年初一下了雪,路麵積雪路滑。


    顧延卿特地申請了用車,開車帶著岑婧怡和茵茵去了郵局。


    讓人意外的是,郵局竟然沒關門,有值班人員。


    於是,顧延卿寄了封加急的掛號信。


    從郵局出來,茵茵像是出了欄的野馬,看什麽都新鮮,看什麽都想走近看一看。


    顧延卿又找了個地方停車,帶著岑婧怡和茵茵逛起了充滿年味的街。


    光是套環,一家三口就套了好幾個攤。


    顧延卿的準頭看得擺攤小販直皺眉。


    茵茵則是高興壞了,在顧延卿旁邊鼓掌,跳著喊:“哇!爸爸好厲害!爸爸好厲害!”


    “爸爸!我要那隻兔子!”


    “爸爸!我要那個小金魚!”


    “爸爸~”


    茵茵指哪兒,顧延卿就套哪兒,每次最多隻套兩個圈,就把東西套中了。


    老板起初還笑嗬嗬看著,誇讚顧延卿準頭好,並趁機向旁邊的人吆喝。


    結果看到顧延卿套中了一個又一個,他的嘴角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套完圈,顧延卿提著滿手的東西,又帶著岑婧怡和茵茵去買糖葫蘆……


    直到中午,一家三口這才滿載而歸。


    迴到家,茵茵手裏抱著小白兔,腳邊放著小金魚、小烏龜,完全分不出來精力理會小黑。


    小黑氣得張嘴咬龜缸,伸舌頭喝養魚的水。


    茵茵以為它是要吃小金魚,一巴掌打在了小黑的腦門上。


    小黑被打得縮了脖子,夾了尾巴,灰溜溜跑到旁邊去了。


    等顧延卿做好菜從廚房出來,叫岑婧怡和茵茵吃飯的時候,小黑不見了身影。


    “你們先吃,我去找。”顧延卿解開圍裙,出門去找小黑。


    最終在樂樂家找到小黑。


    隻是小黑顯然不想跟他迴家,任憑他怎麽叫,都不跟他走。


    他用腳輕輕撩它,它也不走。


    “咋了這是?”樂樂爸覺得稀奇,“這狗咋還賴在我家,不肯走了呢?”


    顧延卿雙手叉腰,垂眸看著垂著耳朵的小黑沉吟幾秒。


    猜測道:“應該是看見茵茵帶其它的寵物迴家,鬧脾氣了。”


    “嘿?一條狗還知道鬧脾氣呐,真新鮮。”


    樂樂媽勸:“既然它不想走,就放我家養幾天吧。”


    樂樂馬上抓住顧延卿的手,晃了晃,“對!顧叔叔,讓小黑在我家住幾天吧,這樣我就不生茵茵的氣了。”


    這家夥還沒消氣,這兩天見到茵茵仍是橫眉豎眼的。


    昨天岑婧怡打完電話後,遵守承諾給他買了雪糕帶迴來,他倒是嘴巧地向岑婧怡道謝。


    還說了句:“婧怡阿姨,你和顧叔叔那麽好,怎麽生了茵茵這麽個搗蛋鬼啊?”


    岑婧怡被他問得哭笑不得,摸摸他的腦袋,替茵茵解釋道:“茵茵她不是故意拽你褲子的,她還小,動作不夠靈敏。”


    “不對!茵茵動作不夠靈敏,是因為她胖!你和顧叔叔讓她少吃點,減減肥吧!”


    岑婧怡一陣沉默,然後好心提醒:“這話,你可千萬不要當著茵茵的麵說。”


    顧延卿到底沒有把小黑帶迴家。


    岑婧怡見他一個人迴來,好奇問他。


    得知了小黑鬧情緒不肯迴來後,她哭笑不得,又勸茵茵不能‘喜新厭舊’。


    茵茵哪懂這麽多,隻會遵循孩子的天性,對新事物有著更大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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