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婧怡冷冷看蔣雪瑤一眼。


    不予理會,打算繞開她。


    蔣雪瑤卻是跟著她的腳步,時刻擋在她麵前。


    岑婧怡抬眼看她,“好狗不擋道,你不懂嗎?”


    “你說誰是狗!”


    “你呀。”岑婧怡聲音淡淡,就像是在迴答一個正常的問題,而不是在和人吵架。


    她越是這種態度,蔣雪瑤越是覺得惱火。


    蔣雪瑤往前兩步,胸口起伏說:“我不跟你吵!你不就是要打電話給周珊告狀嗎,去打吧!”


    “你告訴她,讓她明天來我家一趟,我大哥三哥要見她!”


    岑婧怡沒有理會她,直接朝著電話亭走去。


    蔣雪瑤哼了一聲,抬腳氣衝衝地走了。


    岑婧怡按照周珊給的號碼,撥出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跟接起電話的大娘表明要找周珊。


    等了將近一分鍾,才等到周珊的聲音在電話裏出現。


    她沒有廢話,直接將蔣家人大包小包來了家屬院的事,說給周珊聽。


    頓了頓,又跟周珊說了蔣雪瑤方才攔她,讓她轉告周珊,讓周珊明天來家屬院的事。


    “明天你要來嗎?”她問。


    電話那頭,周珊不假思索:“當然不去啊!他們要見我,是他們的事,我為什麽要巴巴上趕著去見他們?”


    岑婧怡讚同點頭,“我也建議你暫時不要和他們有接觸,左右蔣大哥還有一個星期左右就迴來了。”


    “哎喲~你這是掐著時間過日子,盼著誰迴來呐?”


    岑婧怡被她揶揄得耳根一熱,“……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掛了。”


    周珊忙在電話裏喊:“別呀!我正想找你,約你帶茵茵出來玩呢!聽說崇安公園的桂花開了,咱們明天去崇安公園賞花唄!”


    桂花?


    岑婧怡腦海中出現金桂飄香的畫麵。


    思忖幾秒後,答應了周珊的邀約。


    於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岑婧怡就騎自行車帶著茵茵出門了。


    車筐裏還放了些水果點心,以及一塊用來充當野餐墊的碎花布。


    母女倆到子弟學校門口和周珊匯合,然後三人再前往崇安公園。


    家屬院。


    蔣雪瑤一早就做著等周珊來的準備。


    她環手胸前,幾次站在自家門口、家屬院門口張望。


    從上午等到中午。


    又從中午等到下午。


    等到心浮氣躁,想去隔壁找岑婧怡質問,結果發現隔壁的大門是鎖著的。


    “雪瑤?”蔣家大嫂出門來尋蔣雪瑤,“你二哥的女朋友,今天到底來不來啊?”


    蔣雪瑤撇嘴,“誰知道啊!反正我是聯係過她了,她也答應得好好的,誰知道她到底來不來。”


    蔣家大嫂信以為真,微皺了眉頭,“答應了又不來,還不給個說法,真是沒有禮貌。對方真是個教師?”


    聞言,蔣雪瑤暗喜,心中的鬱悶煩躁都消散了大半。


    她趁機撒嬌道:“大嫂,你看,不是我無理取鬧吧?真是那個女人粗鄙無禮,一點兒也配不上我二哥!你們要是不勸勸我二哥,讓我二哥真娶了那個女人,那就糟了!”


    蔣家大嫂點點頭,“我和你大哥他們會替你二哥把好關的。走吧,既然她不來,那你跟我出門買個菜去。”


    “好!”


    姑嫂倆又迴家叫上蔣家三嫂。


    蔣雪瑤左手挽著一個嫂子,右手挽著一個嫂子,歡歡喜喜要出門。


    路過家屬院報刊亭時,報刊亭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


    這部座機通常隻負責接聽電話。


    因為家屬院內人來人往,大家為了隱私,真正要往外打電話時,通常都是去家屬院外的公共電話亭。


    這會兒報刊亭附近沒別人,蔣雪瑤就鬆開了兩個嫂子,上前將電話接起。


    “喂?您好,請問是xx部隊家屬院嗎?”話筒裏傳來女音。


    蔣雪瑤應:“是,你找誰?”


    “你好,我是xx部隊醫院的,我找顧延卿、岑婧怡兩位同誌,麻煩您幫我叫他們來接個電話。”


    部隊醫院的人,找顧延卿岑婧怡?


    蔣雪瑤握著話筒的手收緊。


    她有些緊張地道:“她們不在家,不過我就是她們的鄰居,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吧,我會轉告她們的。”


    打電話聯係不上本人,讓接電話的人轉告事情是常有的事。


    因此醫院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多想,直接道:“好,那麻煩你告訴他們,京市的兒科專家會在月底25號抵達我院。”


    “到時候專家隻在我院交流學習三天,所以他們要是想帶孩子來做檢查的話,就安排好時間,別錯過了這次的機會。”


    原來是為了給那個小啞巴治病!


    蔣雪瑤心中明白過來,對著話筒應了好。


    掛斷電話,她眼神有些躲閃地朝自己兩個嫂子走去。


    蔣家兩個嫂子隨口問起是找誰的電話。


    她含糊應:“打錯了。”


    三人剛從家屬院離開。


    岑婧怡就騎著自行車,帶茵茵迴來了。


    茵茵坐在自行車後座藤椅裏,耳朵上掛著兩串金色的桂花,脖子上和兩個手腕也都戴著桂花串。


    逢人她就昂首挺胸,左右晃著自己耳邊的桂花串。


    家屬院的大嫂子小媳婦兒們都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忍不住誇她,摸摸她的小臉。


    輝輝媽剛好買菜迴來,就和推著自行車的岑婧怡並肩朝家走。


    她問:“你們娘倆今天這是上哪兒去玩了?嗯~桂花真香,要是能弄點迴來做桂花糕就好了。”


    岑婧怡答:“不遠,就在崇安公園,那公園裏種了好多桂花樹。”


    “聞出來了!你們娘倆都香得很,還甜滋滋的!跟剛從蜜罐裏跑出來似的!”


    迴到家,岑婧怡耐心地用針線將剩的桂花串成串。


    掛在客廳一串、房間一串。


    還剩兩串。


    她想了想,推開顧延卿住的房間門,走到顧延卿的床頭,在床頭上掛了一串。


    還剩的一串,則放在了衛生間。


    整個房子登時都充斥著桂花的香味。


    毫不誇張地說,隻是從門口走過,都能聞到空氣中有股若有若無的桂花香氣。


    夜晚,萬籟俱寂。


    本該一個星期後才能迴來的顧延卿披著夜色,穿著作訓服、戴著作訓帽出現在自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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