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你什麽時候安排好,咱們就什麽時候出發。”


    顧延卿眸子熠熠生輝地看著岑婧怡,與上午離開前的失魂模樣判若兩人。


    岑婧怡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狐疑了片刻後,就開始考慮起跟帶著茵茵跟顧延卿迴部隊的事。


    首先自然是要去向領導辭職。


    廣播站每天都要廣播四次,一天也離不了人。


    當天下午廣播前,岑婧怡便去找領導提了辭職的事。


    得知岑婧怡是要帶著茵茵去隨軍,領導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不過他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岑婧怡在走之前,要負責招聘麵試下一個播音員,並做好相關的崗前培訓。


    岑婧怡點頭應下,並向領導申請了寫招聘大字報要用的宣紙和毛筆。


    當天晚上,茵茵睡著後,岑婧怡先用鋼筆在自己的翻譯草稿紙上寫下了‘招聘公告’。


    一番措辭刪改,定了稿子之後,她便將宣紙平鋪在床尾的大箱子上,用毛筆將‘招聘公告’的內容謄抄在宣紙上。


    眾人隻知道她的文化水平不錯,如果不是父親出了那樣的事,那就是頂風光的大學生。


    可沒有幾個人知道,岑婧怡還寫得好一手毛筆字。


    第二天清晨,顧延卿點卯一樣準時來到宿舍。


    看到攤在箱子上的那張大公告,他瞬間被岑婧怡的毛筆字驚豔了。


    “這是你寫的?”


    他雙手抻開足有八十厘米寬的宣紙,默讀了上麵字跡灑脫的‘招聘公告’,再朝岑婧怡看去。


    岑婧怡坐在書桌前梳頭,兩個手都舉在腦後。


    麵對顧延卿滿是驚訝地詢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嗯,我小時候跟一個退休的爺爺學過書法。”


    “不過那位爺爺去世後,就沒再堅持了。”


    “許久不寫,也就馬馬虎虎寫個招聘公告。”


    “不馬虎!”顧延卿馬上稱讚說,“很好看,字如其人。”


    一句話,把字和人都誇了。


    岑婧怡有些耳熱,沒再接話,偏過頭去繼續將頭發全部幹淨地紮在腦後。


    顧延卿眼角微彎看著岑婧怡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手裏的字。


    其實他的話一點兒也沒誇張,岑婧怡的字真的很好看。


    如她的人一樣,每一撇一捺都如蘭葉一樣舒展,仿佛有股清氣在其中流轉。


    結束廣播工作,和顧延卿帶著茵茵去食堂吃過早餐後,岑婧怡本想自己前往告示欄張貼公告。


    顧延卿主動請纓說:“我帶著茵茵去吧,你在宿舍工作。”


    雖然不知道岑婧怡到底在忙什麽工作,但他每次帶茵茵出去玩迴來,總能看見岑婧怡伏案在寫著什麽。


    岑婧怡從下至上,看了眼顧延卿的身高,再想想自己站在公告欄前踮著腳張貼公告的畫麵,最終點頭應好。


    於是,顧延卿一手牽著蹦蹦跳跳的茵茵,一手拿著小心卷好的大字報,以及岑婧怡親手熬的漿糊出門了。


    也許是血緣的羈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顧延卿和茵茵之間已經達成了無言的默契。


    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顧延卿就知道茵茵在想什麽。


    茵茵也同樣隻需要顧延卿一個迴頭,就能準確地將用小碗裝的漿糊舉到顧延卿手邊。


    惹眼的父女倆張貼大字報期間,就惹來了不少人側目。


    大字報貼好後,更是有一撥又一撥的人在大字報麵前停留。


    不出一個上午的工夫,整個職工宿舍都知道廣播站要招人的消息了。


    這對住在職工宿舍的女家屬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畢竟廣播站的工作一天下來,滿打滿算也就三個小時,還風吹不到雨淋不著。


    雖然工資是低了點,一個月隻有八塊錢,可每個月有額外的食堂飯票補助,以及逢年過節,也有和正式員工同等待遇的節禮。


    最重要的一點是,岑婧怡作為播音員都有一間單獨的職工宿舍。


    那她們之中誰要是應聘上,豈不是也能再給家裏掙一間額外的職工宿舍?


    一時間,住在職工宿舍的婦女們全都躍躍欲試。


    “婧怡迴來啦!”


    自來熟張姐早就候在了職工宿舍門前的空地上。


    見到岑婧怡顧延卿和茵茵一家三口迴來,立馬笑著揚手招唿。


    岑婧怡迴以微笑,“張姐是有什麽事要找我嗎?”


    張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捏著喉嚨清了清嗓子,嘴唇噘著翕動了幾下,這才模仿著印象中的播音腔問:


    “婧怡啊,張姐沒啥事,就是想問問你,廣播員的應聘,都有什麽要求條件?”


    張姐的嗓門本來就大,再加上這刻意模仿的播音腔,穿透力十足。


    隻見張姐身後一整排的職工宿舍,幾乎每間宿舍裏都探出了一顆腦袋。


    岑婧怡被這樣的陣仗逗得哭笑不得。


    她知道大家夥應該是有意應聘,就特地放大了音量,迴答道:“沒有什麽要求條件,隻要普通話標準,咬字清晰,能學得會廣播室裏的設備操作就行。”


    “哦……”張姐了然點點頭。


    又想到什麽,問:“那該找誰麵試去?”


    “我,負責招聘播音員的人就是我,隻要能過我這關,就能當上播音員。”


    聞言,張姐更加激動了。


    她們原以為會是領導親自麵試,光是想想就覺得緊張。


    現在知道是岑婧怡負責麵試,她們莫名就有了自信。


    那些探頭出來聽的婦女們陸續走出門來。


    她們或抻抻自己的衣擺,或捋捋自己的頭發,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自信的風采。


    “既然是這樣,那婧怡啊,你現在就給我們麵試吧!看我們大家夥,有沒有能麵試得上的!”張姐爽朗地提議說。


    正朝這邊走來的婦女們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岑婧怡見大家的積極性這麽高,就點頭應好。


    “那大家等我一會兒,我迴屋去準備點東西。”


    岑婧怡迴了宿舍,挑了一本詩歌選集,以及拿了紙筆出來。


    趁著她進宿舍找東西的功夫,顧延卿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套桌椅。


    桌椅往空地上一擺,想要應聘的婦女們再自覺站成排,現場瞬間就有了麵試現場的氛圍。


    岑婧怡雖然年輕,但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絲毫沒有怯場。


    她將那本詩歌選集和紙筆放在桌麵上,抿唇思索了片刻。


    向眾人提議說:“這樣吧,我一個人負責麵試,多少未免會帶上主觀色彩。咱們另外再找兩位評委,一起打分如何?”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為了麵試的公平性,岑婧怡分別請來了一位即將退休的老職工,以及一位不打算參加應聘的女同誌。


    這位老職工和這位女同誌平常也與人為善,沒和什麽人起過口角,所以也沒有人對他們擔任評委提出意見。


    由於多了兩位評委,‘評委席’上的桌椅自然又多了兩套。


    耽誤了這麽一會兒工夫,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在現場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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