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自己的姐妹們,那些新結識的眾多姐妹,蹦蹦跳跳、嬉笑打鬧。


    這場景有點讓人應接不暇,但同時…… 又並非如此?她不緊張,也沒有陷入恐慌的邊緣。她隻是坐在那裏,看著姐妹們自得其樂。她們彼此互動,卻沒有帶上她,因為她是新來的,和大家還不熟。


    她不太確定該如何用言語描述這種感受,但她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麽:羨慕。


    倒不是極度羨慕,隻是…… 泰迪一隻胳膊摟著翠妮蒂其中一個分身的脖子,用指關節揉亂她的頭發。另一個翠妮蒂則在啃咬泰迪的小腿,還有一個翠妮蒂正使勁拽開泰迪的胳膊,想要掙脫出來。泰迪對著整個房間大喊 “狂犬病!狂犬病!”,但偶爾也會忍不住大笑,打斷自己的叫嚷。


    一旁,雅典娜和楓葉緊挨著,兩人湊得很近,低聲交談著,時不時咯咯直笑。楓葉在擺弄一個小玩意兒,像是遙控器?她偶爾會把它遞給雅典娜,雅典娜檢查一番後再還迴去。


    她完全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麽,但她們一起沉浸其中。


    與此同時,她坐在沙發的另一頭,與其他人僅相隔幾十厘米,但此刻這距離卻感覺無比遙遠。


    這不僅僅是物理上的距離。她…… 和姐妹們不太一樣。她們都顯得更年輕。充滿活力、吵吵鬧鬧,還十分滑稽,但這種滑稽很有趣。她也有這種感覺,隻是或許沒她們那麽強烈。如果她願意,也能表現得很滑稽,但那會像是…… 刻意為之,而不是自然而然地流露。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那樣做。但如果她想融入大家,或許就得這麽做。


    而她極其渴望融入。


    “嘿。”


    她抬頭看向旁邊,發現唯一比她年長的姐姐西耶娜走了過來,便露出了微笑。西耶娜手裏拿著兩罐汽水,都還沒打開,罐身外側有點濕漉漉的。“要我往邊上挪一挪嗎?” 她問。


    “稍微挪一點就好。” 西耶娜說著,在她旁邊坐下,然後遞過來一罐汽水。“給你。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這是橙汁味的。泰迪和雅典娜不喜歡,但楓葉和翠妮蒂喜歡。”


    “哦。謝謝。” 她接過汽水,觸手冰涼。她拉開拉環,聞了聞,然後喝了一口。汽水冒泡,甜甜的……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立刻就喜歡上了這個味道,但也不算難喝。


    “我們得換個更大的沙發了。” 西耶娜小聲嘀咕道。兩人已經緊挨著了,沙發上剩下的空間隻夠泰迪和翠妮蒂其中一個擠一擠。


    “我可以幫忙搬進來。” 她說著,舉起一隻胳膊,彎了彎手臂,肱二頭肌微微鼓起。“力氣大倒不是我的超能力,但我覺得我本來就挺有力氣的。”


    “別跟泰迪說這話。” 西耶娜微笑著輕聲說,“她會吃醋的。”


    “那我就保密咯,嗯?”


    西耶娜點點頭,上下打量著她。“那麽…… 我想這引出了一個穩妥的話題。你想聊聊你的超能力嗎?”


    “哦,好啊,我可以聊聊。你想看看我的屬性麵板嗎?”


    西耶娜想了想,點了點頭。“當然。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給我講講吧。”


    她對著身前做了個手勢,盡管她知道這個手勢完全沒必要。但這樣做感覺才對,很快,一個小小的懸浮屏幕出現,供姐姐查看。


    【姓名:??? 伊莎貝拉】


    【陣營:反派,妹妹】


    【別名:無】


    【等級:一級】


    【能力: 北方堡壘】


    【強力鹿角:1級】


    【 能量槽:0】


    【技能升級:0】


    【 技能槽:0】


    西耶娜看了看,歎了口氣。“我們真得給你取個名字。我不喜歡有個沒名字的妹妹。感覺…… 不太對勁。”


    “我能想出幾個名字!” 泰迪喊道。她還在和翠妮蒂扭打。“列寧怎麽樣?”


    “那是個男孩的名字。” 西耶娜指出。


    “馬克思呢?”


    “我…… 覺得不行。” 西耶娜否決了這個提議。


    她自己也不太確定這個名字好不好,所以看到它被否掉也不覺得難過。“你想看看我的技能嗎?其實沒什麽特別的。”


    “很想看看。” 西耶娜說。


    【強力鹿角】


    【 北方堡壘】


    【一級:展現北方的強大力量,堅不可摧、勢不可擋、不屈不撓。無冷卻時間】


    “我不太確定這具體有什麽用。” 西耶娜看完屏幕上的介紹後坦言。


    “這能讓我在需要的時候召喚出鹿角,而且我可以控製它們移動。我覺得不管別人怎麽使勁,大多數東西都動不了我的鹿角。” 她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她知道,鹿角的威力可能乍一看不明顯,也許姐妹們的超能力實用性更強,但她的能力也不容小覷。


    “我明白了。那我們確實得做些超能力測試。那應該會很有趣。我想山姆和其他一些手下也會想看的。她似乎對超能力很感興趣,而我嘛,就沒那麽大興趣。”


    她點點頭。超能力測試聽起來會很有意思。這能讓她有機會展示自己的能力,給家人留下好印象。雖然她此刻身處家人中間,但仍覺得自己有點格格不入。


    “嗯,北方堡壘。” 西耶娜小聲念叨著,“嘿,你覺得以北極為主題取個名字怎麽樣?”


    “比如…… 斯諾(snow,雪)?” 楓葉突然探出頭來,加入討論。


    “呃,我膚色倒是夠白,勉強算符合吧。” 她看著自己的小臂說,“但我的頭發顏色不太搭。”


    “我們可不會給新妹妹取名叫‘冷’(cold)、‘結冰’(freezing),或者老天保佑,千萬別叫‘雪泥’(slush)。” 雅典娜說。


    “我喜歡‘雪泥’這個名字。” 翠妮蒂說。


    “那你就給自己叫這個吧。” 雅典娜沒好氣地說。


    翠妮蒂——現在成了 “雪泥”——困惑地眨眨眼,六隻眼睛都泛起淚花。“可我是翠妮蒂呀。”


    “不,你不是,雪泥。” 泰迪說。


    “姑娘們。” 西耶娜警告道,“翠妮蒂,你還是翠妮蒂,不是雪泥。誰都不會叫雪泥這個名字。” 西耶娜歎了口氣,“取個好聽的名字可能更好。比如…… 我不知道,奧羅拉(aurora)?”


    她來了精神。“奧羅拉?”


    “就像北極光(aurora borealis)。” 西耶娜解釋道,“那是在大氣層中變幻的非常美麗的光。有一次深秋我們去露營,我見過。親眼看到的時候真的很壯觀。”


    “我喜歡這個名字。” 她說。


    “真的嗎?嗯…… 那好吧。” 西耶娜微笑著,“歡迎加入我們家,奧羅拉?伊莎貝拉。”


    “奧羅拉?伊莎貝拉!” 翠妮蒂歡唿道。


    “奧羅拉?伊莎貝拉!” 泰迪也跟著喊,她終於從翠妮蒂的糾纏中掙脫出來,小個子女孩則興奮地把手舉過頭頂。


    她們開始齊聲高唿她的新名字,很快就喊得含混不清,變成了一長串雜亂的音節,但奧羅拉並不介意。感覺很好。雖然很傻,但依然美好。


    派對繼續進行。人不多,算不上盛大,但依然熱鬧非凡。楓葉打開電視,調到一個播放喧鬧音樂的頻道,接著雅典娜拉著楓葉跳起了熱情奔放但動作不太協調的舞蹈,翠妮蒂很快也加入進來。


    奧羅拉依然待在大姐身邊,但她不像剛才那樣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她現在有名字了。她是這個古怪又熱鬧的家庭的一員。


    她心裏那點隱隱的擔憂呢?那個擔心自己是否會被接納的擔憂?她開始覺得這或許也很傻。


    “好了,我想我得去做點吃的了,不能讓你們光吃甜食。就算是我,這麽做也太不負責任了。” 西耶娜說。


    “我想我可以幫忙。” 奧羅拉說。


    “我也…… 呃,幫忙?” 楓葉提議道。


    於是,她發現自己和兩個姐妹一起待在廚房裏,沒有一群人在旁,雖然找東西的時候,她得翻遍每個抽屜和櫥櫃,有點手忙腳亂,但感覺依然很好。


    奧羅拉開始覺得,不僅僅是那些熱鬧的時刻令人愉快。這些安靜的小瞬間也有它們的意義。如果這些瞬間有意義,那麽或許這個迷途的駝鹿女孩也能在這裏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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