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喲,” 翠妮蒂說道。她朝著拉特爾斯走去,拉特爾斯抬頭看著她靠近。她雙手叉腰,走路時大搖大擺,誇張得很。“這不是大笨蛋本人嘛。”


    拉特爾斯緩緩站起身,掃視著街道。西耶娜稍稍往後退,退到了小巷陰影更深處。她還得把泰迪也拉迴來,不然這隻熊女孩可能會衝出去進入他的視線範圍。


    “你在幹什麽?” 他問。西耶娜勉強能聽到他的話。


    “我在嘲笑你呀,” 翠妮蒂說。她誇張地揮舞著手臂,然後指向拉特爾斯。“笨蛋、愛哭鬼、蠢貨、膽小鬼…… 呃……” 她頓住了,顯然一時想不出更多侮辱人的話了。


    “鼻涕蟲腦袋,” 楓葉提議道。


    “資本家,” 泰迪補充道。


    “我覺得那種侮辱對他這個年紀的人可能不管用,” 雅典娜說。“但還是叫他沒腦子的書呆子吧。”


    “哦,” 阿萊亞?伊克塔說。“笨蛋!蠢貨。呃…… 要不叫笨手笨腳的家夥?”


    女孩們都點了點頭,然後把注意力轉向西耶娜和魅力女超人。


    “不管這是在幹嘛,我可不參與,” 魅力女超人說。


    西耶娜點頭表示讚同。


    在街道上,站在那兒的翠妮蒂咧嘴笑道:“你就是個資本家、鼻涕蟲腦袋、笨蛋蠢貨。”


    “我覺得最後那個詞說錯了,” 楓葉說。


    “呃,我覺得意思傳達到了,” 附近的一個翠妮蒂聳聳肩說道。她是對的。拉特爾斯看起來極其惱怒。他開始朝翠妮蒂走去,走得小心翼翼且緩慢。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他說。“今晚出現的一堆沒用的麵具人裏,怎麽偏偏是你?你知道我現在多想揍人嗎?”


    “切,你就算想揍我也揍不到,老寶貝,” 翠妮蒂說。她用中指拉下眼皮,衝他吐了吐舌頭。“我超厲害的。”


    “我之前可真真切切地打敗過你,” 他說。“你在這兒幹嘛?”


    翠妮蒂停頓了一下,然後挺直身子,聳了聳肩。“我來這兒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哦?什麽事?” 他問。


    “你又蠢又醜。不是隻有一樣,而是兩樣都占,同時具備。”


    “我真該出去,” 雅典娜搖著頭說。“這太可悲了。你根本不懂侮辱人的藝術。光說人家又笨又醜可不管用,你得直擊他們的弱點。”


    翠妮蒂眨眨眼看著她姐姐。“比如說呢?”


    “嗯,如果我要侮辱魅力女超人,我不會說她又笨又醜,我會說她不配擁有現在的人氣,說她的能力遠沒有看起來那麽厲害,還會說她的鼻子相對於她臉的大小來說有點長。你得說得具體點,” 雅典娜說。


    西耶娜伸手拍了拍雅典娜的肩膀。“好了,別誤傷友軍了,” 她說。


    魅力女超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起來相當擔憂。


    “那對拉特爾斯用什麽方法有用呢?” 翠妮蒂問。


    “嗯。” 雅典娜微微前傾,想看看那個還在和翠妮蒂互相挖苦的反派。每當他開口說話,翠妮蒂就對著他發出放屁的聲音,這確實把他惹惱了。“對,所以他穿著皮夾克、戴著骷髏麵具,顯然是在掩飾很多東西。我覺得他其實很害怕。”


    翠妮蒂點點頭,在拉特爾斯旁邊的那個翠妮蒂也不再衝他吐舌頭發出怪聲了。“我知道你很害怕,” 翠妮蒂說。


    “我才不怕你,” 拉特爾斯厲聲說道。


    雅典娜點點頭。“他不怕你。但他確實害怕。他害怕自己會真的失控發脾氣,害怕自己一事無成。這就是他來歐克萊爾的原因,因為他在反派圈子裏根本交不到真正的朋友。他現在孤身一人,而且永遠都會孤身一人,因為不管他做什麽,他永遠既討人厭又容易被人遺忘。”


    魅力女超人微微朝遠離雅典娜的方向邁了一小步,西耶娜有點理解她這種反應。


    然而,翠妮蒂隻是咧嘴一笑,點了點頭。“想知道點事嗎?” 她在開始繞著他走動之前問拉特爾斯。她和他之間仍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我知道你為什麽害怕。”


    “你當然知道,” 拉特爾斯說。


    “不是因為你是個膽小鬼,也不是因為你是老大地盤裏最弱的反派。甚至不是因為你怕死。而是因為你知道真相。”


    “什麽真相?” 拉特爾斯問。


    “你會永遠孤單一人。” 翠妮蒂說。


    雅典娜點點頭。“因為他這種反派最擅長的邪惡技能就是先傷害離他最近的人。”


    翠妮蒂的笑容更燦爛了。“因為你就是那種笨反派,傷害身邊的人。像個白癡。你害怕是因為你知道自己會失控發脾氣。”


    “是脾氣,” 雅典娜糾正道。


    “而且因為你知道不管你做什麽,不管你穿多少酷炫的皮夾克,你永遠都不會真正酷炫起來,也交不到真正的朋友,” 翠妮蒂繼續說道。然後她又衝他吐了吐舌頭,以示強調。


    “那輛摩托車,” 雅典娜說,聽起來有點興奮。“你靠近它的時候,他緊張了。”


    “哦!” 附近的一個翠妮蒂說。“那我去踢它一腳!”


    靠近拉特爾斯的那個翠妮蒂笑了,然後朝摩托車衝過去。


    “嘿!” 拉特爾斯喊道。


    已經來不及了。翠妮蒂已經跑到那輛小摩托車旁。她踢向摩托車的撐腳,整輛車向一側傾斜,接著倒在人行道上。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塑料斷裂聲。


    “哦,你這個小混蛋!” 拉特爾斯說。


    翠妮蒂笑著跑開了。


    拉特爾斯朝她伸出一隻手,空氣中傳來一陣奇怪的晃動。地麵震動起來,轉眼間,翠妮蒂化作灰燼,很快消散了。


    一個新的翠妮蒂出現在西耶娜旁邊。“哎呀,” 她說。“他生氣了。”


    “所有人,各就各位,” 西耶娜低聲說。“班迪特,再去逗逗他。其他人,找掩護。”


    說著,西耶娜也跑迴去找掩護,很快她就和大部分姐妹以及她現在的盟友們一起躲在了一個垃圾桶後麵。


    翠妮蒂在小巷入口處的笑聲伴隨著拉特爾斯開的一槍。西耶娜蹲得更低了,她腳下的地麵和旁邊的垃圾桶微微顫抖著。就連小巷兩側的磚牆也微微晃動,她看到兩塊磚之間的一小塊灰漿掉了出來。


    “哦哦!” 站在小巷口的翠妮蒂喊了一聲,然後往小巷更深處跑去。


    拉特爾斯大步追在她後麵。真的是大步。每一步都重重地跺下去,讓地麵都跟著顫抖,這使得翠妮蒂的奔跑變成了踉蹌。她從垃圾桶旁飛馳而過,經過西耶娜時豎起大拇指。


    拉特爾斯跟了上來。


    這個計劃要成功,取決於一些他們無法控製的因素。第一,拉特爾斯不會把小巷弄塌壓在他們身上;第二,他在街道上站著,夜視能力會受到影響。


    “現在,” 西耶娜說。


    三件事同時發生了。


    楓葉啟動了她的反震動裝置,震動的頻率發生了變化。


    魅力女超人召喚出兩個巨大的、發光的光球,立刻照亮了整個小巷。最後,雅典娜從小巷更深處的掩護後滾了出來,舉起了烤麵包機加農炮。


    拉特爾斯驚訝地大喊一聲,抬起一隻手臂遮住眼睛。他狠狠地跺了一下腳,但由於他的腿在震動,並沒有產生往常那樣強烈的震動。


    然後雅典娜開火了。


    她沒打中,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西耶娜也不能怪她。炮彈唿嘯著飛過,一陣強烈的衝擊在空氣中傳播,把雜物都吹得四處飛濺。


    拉特爾斯躲避得有點晚,不過這發已經打偏的炮彈還是擦著他飛過去了。


    就在這時,阿萊亞?伊克塔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在他背上碰了一下。隻能看到他的手臂。他的其他部分都被翠妮蒂的披風蓋住了,一件像兜帽一樣罩在他頭上,另外兩件用膠帶粘在他身上。再加上小巷裏有點暗,這足以讓拉特爾斯看不到她。


    拉特爾斯轉過身,被自己的腳絆倒,完全沒打到阿萊亞的臉。


    接著魅力女超人把她的光球扔到他周圍。


    他低頭看去。阿萊亞?伊克塔跳開,轉過身。


    光球爆炸了。


    拉特爾斯踉蹌著往後退,又瞎又倒黴,失去平衡,非常困惑,而且此刻虛弱的程度遠超西耶娜以往所見。


    “把他拿下!” 西耶娜說。


    拉特爾斯剛眨了下眼睛,就看到泰迪的爪子朝著他的臉猛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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