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耶娜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目前所處的狀況。


    雅典娜看著那個男人慢悠悠、鎮定自若地朝她們走來,不禁皺起了眉頭。“對不起。”她說。


    “沒關係,寶貝。”西耶娜迴答道。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西耶娜和泰迪都已經換上了製服,這是目前為止唯一進展順利的事。


    她用“姐妹傳送”把泰迪傳送到自己身邊,然後在小巷裏經曆了一番尷尬的換裝過程。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光是想到可能有人走進小巷,看到她光著腿,半躲在垃圾桶後麵,她就渾身不自在。


    她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拋到一邊。此刻她身處歐克萊爾算不上險惡的街頭,而一個臭名昭著且危險的反派正朝她緩步走來。


    “翠妮蒂,雅典娜,去小巷裏換衣服。”她說道。


    兩個女孩點點頭,然後匆匆跑開了。


    在那裏她們會很安全。她不想當著雅典娜的麵說,但西耶娜主要擔心的就是她。


    她並不適合正麵戰鬥,盡管在非戰鬥狀態下她看起來挺嚇人的。


    話說迴來,西耶娜自己也不適合戰鬥,可她現在卻身在此處。


    “響——尾蛇!”她喊道。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西耶娜甚至想轉身跟著其他人躲進小巷。也許之後就一直跑下去。離開這個小鎮,怎麽樣?


    反派在大約十二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我記得你們。”他說道,“還有那個熊女孩。懶得記你們的名字,但你們讓我錯失了一筆可觀的收入。而且你們甚至都沒給我一場像樣的戰鬥。”


    西耶娜舔了舔嘴唇。“你在歐克萊爾幹什麽?”她問道。


    “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迴嘴道。他咧嘴一笑,自信滿滿,接著伸手把臉藏在骷髏麵具後麵。


    “你們這些英雄,要來阻止我嗎?”


    西耶娜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我們會的。”


    “沒錯,你這個又醜又口臭、沒胡子的守財奴!”泰迪補充道。她對著響尾蛇做了幾個粗魯的手勢,西耶娜肯定沒教過她這些。


    “你……你多大了?”他問道。


    西耶娜很感激這暫時的拖延。她有個計劃。


    雖然不是什麽好計劃,但好歹是個計劃,而要讓計劃成功,她需要一些時間。


    或者更準確地說,山姆和其他女孩需要時間趕到這裏。整個計劃都寄托在楓葉和她的反震動器上。


    “她……年紀小。”西耶娜說道。


    “你覺得就因為她是個孩子,我就不會揍她嗎?”響尾蛇問道。他挺起胸膛,又朝她們走來。


    她環顧四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尋找能用來分散他注意力的東西。


    響尾蛇身後是酒吧,前麵停著幾輛自行車和一輛小型摩托車。


    旁邊有一些老舊的商店和幾棟三層的公寓樓。


    這個區域半是住宅區。不遠處有一家便利店,旁邊連著一個加油站,就這些了。


    她們所在的位置離歐克萊爾的一條主路不遠,這意味著大約一百米外有很多車輛往來。


    但她們所在的這條路基本上沒什麽人。她左邊有幾棟老房子,右邊是馬路,身後是一條小巷。


    她什麽辦法都沒想到。


    “老大?我能狠狠揍他一頓嗎?”泰迪問。她試著掰響指關節,但沒成功。


    “等等,小熊座。”西耶娜說道,“就……再等等。”泰迪抬頭看著她,一臉困惑,但還是沒動,像一根繃緊的彈簧,隨時準備彈出去。


    響尾蛇輕笑一聲。“你們是在拖延時間嗎?等著你們的英雄夥伴來救場?”


    西耶娜心裏一沉。她表現得這麽明顯嗎?“我……我是在給你時間考慮投降。”她說道,“要是被一個女孩暴揍一頓,你的名聲可就毀了。不是嗎?”


    “我們走著瞧!”泰迪又喊道。


    響尾蛇哼了一聲。“真可愛。太可愛了。”


    “我當然可愛。”泰迪表示讚同。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鬼。”響尾蛇說。


    “那你說誰可愛?老大?”泰迪眯起眼睛,低吼道,“你配不上她。你根本沒資格和她約會。”


    “什麽?不是。”響尾蛇說。


    西耶娜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但這確實成功地拖延了時間,她正好可以利用,所以她就閉緊嘴巴,任由泰迪繼續說下去。


    “好吧,如果你覺得我和老大都不可愛,那你說誰可愛?你自己?”她哼了一聲,這聲冷哼充分表明了她覺得這種說法有多荒謬。


    響尾蛇怒目而視。“小鬼,你這是說我醜咯?”


    “我之前就說你醜了。現在我要說你蠢,居然不記得。然後我還要再說一遍你醜,好讓你記住。”


    “行了,夠了。你們倆打算像膽小鬼一樣逃跑呢,還是真打算做點什麽?


    我到現在還沒把你們的腳踝扯斷,隻是在給你們機會,讓你們趕緊從我的城市裏滾出去。”


    泰迪抬頭看向西耶娜。她微微點了點頭。


    “這不是你的城市,響尾蛇。”西耶娜說,“是我的。小熊座,執行b計劃!”


    泰迪眼睛一亮。“終於!”她先是尖叫一聲,接著變成了一聲咆哮,她變身成了一隻大灰熊。“熊之計劃!”


    這突如其來的變身讓響尾蛇吃了一驚,泰迪趁機朝他衝過去,憑借熊的強壯肌肉,猛地揮出一爪,這一爪要是擊中,足以把一輛汽車掀翻。


    響尾蛇向下一蹲,躲了過去。


    他向後一閃,躲開了泰迪的撕咬範圍。接著,這個反派抬起一隻腳,狠狠跺了下去。


    整條街都震動起來,一股裂開的柏油浪從西耶娜腳下滑過,她差點摔倒。


    幾扇窗戶因為窗框移位而破碎,泰迪不得不趕緊調整姿勢,把腳站得更開,以免被震倒在地。


    響尾蛇向後跳開,絲毫不受震動地麵的影響,而且他每走一步,整條街就像果凍一樣繼續晃動。


    泰迪盡管努力保持站立,卻還是像喝醉的熊一樣搖搖晃晃,西耶娜則伸出雙臂,像風車一樣揮舞著保持平衡。


    響尾蛇輕笑道:“你們還差得遠呢,泰迪熊。”


    西耶娜本就狂跳的心猛地一震。他知道泰迪的真名嗎?不,不,這不可能。隻是巧合而已。


    西耶娜看著反派在泰迪的攻擊範圍外跳來跳去。


    然後他漫不經心地一腳踢出去,正中泰迪的鼻子,泰迪疼得哼了一聲。


    看到泰迪踉蹌著後退,西耶娜不禁皺起眉頭。“你沒事吧,小熊座?”


    泰迪咆哮著,晃了晃腦袋清醒一下。這在西耶娜看來,差不多就相當於“沒事”了。迴頭她可得好好拍拍泰迪。


    響尾蛇冷笑道:“這可真可悲。你們連英雄的邊都沾不上。你就傻站在那兒,看起來毫無用處,這隻熊與其說能戰鬥,不如說看著更嚇人。”


    一輛汽車按響了喇叭,西耶娜迴頭看去。


    街道那頭有一輛熟悉的小型貨車。它急轉彎,停在了一輛小卡車後麵,這樣可以把自己藏起來。


    看來山姆不想再讓另一輛車卷入超級戰鬥了。


    西耶娜轉過頭,再次看向響尾蛇。再過幾分鍾,一切就會結束。甚至用不了那麽久。


    然後,一個小小的奇跡發生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一個女人一邊大聲嚷嚷,一邊從酒吧裏衝了出來。


    她身後跟著十幾個穿著破舊皮夾克的老頭老太太,還有幾個便衣,以及一臉得意的雅典娜。


    她是去四處找人幫忙了嗎?西耶娜之前沒注意到她,但她現在可不會拒絕這份幫助。


    “哦,現在有觀眾了。太棒了。”響尾蛇嘀咕道。他轉過身,張開雙臂,麵向這一小群人。“看來你們都在這兒!我叫響尾蛇,我正在招人。


    “歐克萊爾現在由我接管了。但我需要人手。


    我有錢,而且這份工作能帶來各種絕佳的機會。比如痛揍這兩個小英雄。”


    酒保往旁邊啐了一口。“我隻看到一個錢多得沒處花、腦子卻不夠用的小混混。像你這樣的人到處都是。”


    響尾蛇咬了咬牙。“哼,我還沒雇你呢,你就被炒了。


    反正我也不想讓你這個老太婆給我幹活。”


    這話可能說錯了。西耶娜不太擅長察言觀色,但就連她都注意到,聽到這句侮辱,所有的摩托車手都挺直了身子。


    聽到腳步聲在柏油路上響起,她又迴頭看去。楓葉和另外兩個翠妮蒂到了,而且楓葉拿著她的裝置。


    是時候扭轉局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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