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看著是在商量,可是語氣卻寫滿了不容置喙。


    祝雲柔麵上始終是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淡淡的看了柳瀚文一眼。


    “這個提議,是單單隻有母親一人提出,還是老爺也覺得這個提議很好?”


    柳瀚文被點名,明顯有些坐立難安。


    畢竟他剛剛從祝雲柔的院子出來,上一刻還在說有婦如此,夫複何求。


    下一刻便要求她帶著庶子前去參加宴會,多少是有些難堪的。


    隻是這難堪也隻存在了一瞬,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柔兒,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可能有些不公平。可是你也知道,如今你身子有損,勳兒日後便是要繼承整個柳家的人,如今多讓他出去見見世麵,也是正常的。”


    祝雲柔隨手將手中的茶杯扔在一邊,語氣難得強硬了幾分。


    “如今勳兒已經八歲了,有道是男女離席,且不說他隻是一個庶子,我便是帶了他過去也無處安放。此番前往,我要幫著妗兒相看夫婿,也無暇管他,老爺和母親如何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她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明擺著就是在說,她精力有限,沒辦法同時帶兩個孩子赴宴。


    原以為這麽說,這家人就算是有再大的臉,如今也該歇了心思。


    卻不想一旁坐著的付姨娘突然站了起來,用帕子掩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姐姐這話說得,莫不是心中還存著情緒?勳兒雖然說仍舊是庶子,可記在姐姐名下,那身份不就不一樣了嗎?至於大姑娘,依我看啊,大姑娘如今還是不要參加大典了吧。”


    “砰”


    付姨娘話音剛落,祝雲柔就直接變了臉色,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的問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麽重要的宴會,我不帶著我的親生女兒,反倒是要帶著別人的兒子,這話若是傳出去,究竟是我將軍府教養不當,還是該說柳家沒有規矩?”


    “放肆!”柳瀚文直接怒聲吼道,陰沉著臉對著祝雲柔訓斥。


    “柔兒,你我原是夫妻,平日裏你耍耍小性子也就算了,我也不是不可以放下身段哄你,可是我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你若是還針鋒相對,那就有些沒意思了。”


    他話說的不明不白,可是祝雲柔卻聽懂了。


    原來,他當真以為她喜歡那些東西,隻要把那些珠寶首飾擺在她麵前,她就可以容忍他做的一切,甚至心甘情願的成為他手底下的一顆棋子嗎?


    當真是,哪來的這麽大臉?


    祝雲柔瞥了一眼麵色漲得通紅的柳瀚文,微微昂著下巴,毫不猶豫的戳破他的心思。


    “柳瀚文,你該不會是覺得,用那些破爛玩意兒,就可以輕描淡寫的把之前的事情揭過吧?我不過念在與你是夫妻,所以才沒有把事情鬧大。不然這件事情若是真的拿到禦前來說,隻怕這宴會,柳家都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吧。”


    她說的是柳家。


    而不是我們家。


    很明顯,她這是在提醒柳瀚文,就算不能作為他的妻子去宴會,她還可以作為將軍府的女兒去。


    柳馥妗是她的孩子,也是將軍府的外孫女,所以自然也是可以一並過去的。


    至於柳家,他們可不可以去,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裏麵的氣氛都變了。


    柳老太太驚得打翻了自己手中的茶盞,柳瀚文一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用手指著她。


    “你,你這是要毀了我,毀了柳家不成?”


    付姨娘也是小臉煞白,渾身僵直不敢動。


    柳文勳更是直接將情緒擺在臉上,險些克製不住自己心中的焦急。


    唯有柳馥妗,差點直接笑出聲來。


    祝雲柔理了一下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淡淡道:“並非是我私心如此,而是老爺你沒給我選擇的機會。且不說,這孩子尚且沒有過了明路,不過隻是一個庶子,便說他到底非我親生,如今反倒是要讓我的親生女兒為他讓路,這哪怕是說破天去,隻怕也沒這個道理!”


    祝雲柔態度強硬,更是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把柳馥妗護在身後。


    柳瀚文氣得唿哧唿哧直喘氣,卻拿她半點辦法也沒有,這會他也有些惱恨自己的魯莽。


    明明之前的時候都偽裝的好好的,如今怎麽下了一趟江南迴來,反倒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竟然會為了管家權的事情與她爭執?


    如今已經和她幾近撕破臉,便是再想說些軟話,隻怕也是困難。


    柳瀚文這廂進退兩難,付姨娘卻是捂著臉嚶嚶的哭了起來。


    “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勳兒自小養在姐姐身邊,便說是您的親兒子也不為過,他從未與我這個親娘親近過,一心一意侍奉您,如今隻不過是想為自己的前程打個基礎,難道姐姐便連如此的小要求都不願意成全嗎?”


    付姨娘哭得淒慘,一邊哭還一邊用一雙眼睛去看祝雲柔。


    那雙眼含淚,梨花帶雨的樣子,當真是我見猶憐。


    隻可惜祝雲柔現在早就已經清醒了,再不會被她這些低級的手段迷惑,斂下睫毛,故意說道。


    “若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倒也無可厚非。”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果然就看到柳瀚文和柳老太太麵上的驚喜,就連付姨娘,眼裏雖然還含著淚,可嘴角已經緩緩勾了起來,仿若早就已經拿捏了她。


    不過下一刻,她便話鋒一轉,冷冰冰的開口。“隻是既然他把我當做親母,那我的女兒他應該也是當做親姐來看待的。如今他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想用他的親姐做踏腳石,便是我萬萬不許的!如此狼心狗肺的人兒,我可不敢認他做我的親兒子!”


    此話一出,屋子裏幾人的臉色卻是瞬間大變。


    柳瀚文更是直接怒喝:“雲柔,你在胡說些什麽!這種話怎可賭氣說出來?”


    柳文勳也是麵色蒼白,隻不過他到底克製一些,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也是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聲音淒楚,說出來的,卻是另一重意思。


    “是兒子考慮不周了,惹母親生氣。這宴會,兒子不去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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