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


    “娘娘......”


    “怎麽樣,找到了嗎?”


    剪秋搖了搖頭:“娘娘,咱們的人瞧見了,小盧子在永壽宮外就被抓住了,後來來延禧宮報信的,根本不是他。”


    “什麽?”皇後一巴掌拍在案上,“報信的不是小盧子?那是誰?”


    剪秋麵露難色:“娘娘,奴婢......沒看見報信之人的臉。”


    當時小盧子一直沒來,主仆二人本就一直等著消息,後來來人報信,剪秋也就沒顧上仔細瞧瞧,畢竟她們的計劃如此周密,怎麽會有其他人知曉?那報信之人所言又與事先計劃的差不多,一時哪裏發現得了不對勁?


    “還有六阿哥,怎麽會沒事?本宮不是叫你們吩咐下去,備了許多蛇床子嗎?就算放蛇之人被抓住了,六阿哥怎麽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娘娘,咱們的內應,出事後就聯係不上了......”


    比起景仁宮內嚴肅的氣氛,延禧宮不知輕鬆了多少。沈眉莊和順貴人手裏捏著杏仁糕,吃得不亦樂乎,安陵容氣得想把枕頭扔倆人身上。


    “對了,眉姐姐,今日是怎麽迴事啊?”鬧了一會,安陵容忍不住心中好奇,問了出來,順貴人也眼巴巴看著沈眉莊,她參與了一部分,但永壽宮的情況她也不知,就等沈眉莊解惑了。


    沈眉莊慢條斯理地吃完杏仁糕,手一伸:“欲知後事如何,一人五兩!”


    倆人苦著臉掏了錢,沈眉莊揣進荷包,滿意地點點頭:“其實我幾日前就知道皇後要對弘曜下手了。先前的周歲禮,還是太過紮眼,永壽宮守得嚴實,她隻能買通一個殿外的太監,還有一個自以為的內應。”


    “那些毒蛇是三日前進的永壽宮,隻等陵容生產,永壽宮防守鬆懈了,便在偏殿放入吸引毒蛇的蛇床子,再由那小太監順著牆根將蛇引進去。偏殿雖然守著的人多,可皇上派來的小平子小方子多數時候在外殿,幾個宮女和乳母不頂什麽事,那蛇可是裝了滿滿一竹筐。”


    沈眉莊又叫采月拿了個東西出來:“這是蛇床子製成的香膏,是想借機抹在弘曜身上的。”


    安陵容倒吸一口涼氣:“竟如此惡毒!”


    “從永壽宮來延禧宮時,我便叫小明子在偏殿外隱蔽的地方候著了,來延禧宮報信的,原本是小盧子,皇後大概沒想過皇上會在宮門口被攔住,儀欣在延禧宮也準備好了人手,在我離開一刻鍾後向皇後稟報。”


    “報信的人被皇上抓起來了,我隻在延禧宮說過永壽宮出了事,皇後為何會知曉六阿哥被毒蛇咬了?又為何會叫繡夏去產房詢問?”


    順貴人算是接上話了:“是啊,後來報信的小太監是我的人,先前知道皇後的計劃後,便在延禧宮試了好多次,今日他站的那個位置,隻有剪秋能看見,其餘人朝宮門看去,咱們剪秋姑姑可是獨自一人站在那的。”


    “更別提今日巡邏的侍衛有富察家的人,你剛要生產時我便叫人遞了信,叫他們錯開了這邊的巡邏,看起來依舊是照常的,實際上根本沒往延禧宮門口過來,皇上若是查下去,那小太監就如人間蒸發一般,剪秋可是唯一見過他的人,還連臉都沒看見。”


    安陵容直接聽愣了:“你倆背著我準備了這麽多?都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唿嗎?”


    沈眉莊:“這不是你一生產完就跟你說了?要是生產前告訴你,叫你分心了怎麽辦?”


    安陵容點點頭:“好像也是。”


    又覺得有些不對:“眉姐姐!什麽一生產完就跟我說?分明是我花五兩銀子才聽來的故事!”


    沈眉莊按住自己的荷包:“覆水難收,錢都到我手裏了,已經跟我姓沈了哈。”


    延禧宮東配殿笑成一團,安陵容的母親林氏就坐在一旁,滿臉笑意地看著她們打鬧,鼻子一酸,又趕緊將眼淚擦掉。


    做額娘的,不就希望女兒能平安快樂嗎?


    \/


    牽扯到禦前的事情,沈眉莊一向小心謹慎,是不願多做什麽的,算計不成最大的原因就是皇後在永壽宮的內應出了問題,將計劃泄露了,沈眉莊隻需提前做些準備,“恰巧”撞破毒蛇的事情,再稍微推一把皇後便可。


    畢竟毒蛇是被人送進永壽宮的,永壽宮的小太監是被人收買的,報信的小盧子沈眉莊壓根不認識,繡夏是聽命去的產房,弘曜“危在旦夕”的言論也是她親口說的。


    至於巡邏侍衛上出現的小疏漏?表麵上根本看不出問題,侍衛們還是照舊當差,隻是錯開了一趟延禧宮門口的巡邏,退一萬步講,就算蘇培盛真的發現了,沈眉莊賣了蘇培盛這麽多人情,這點小事無傷大雅,他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皇後好歹已經吃過幾次虧了,此次雖出了變故,但也及時掃清了尾巴。


    供詞遞到禦前時,皇上又砸了一個茶盞:兩個小太監什麽都沒招,繡夏在進了慎刑司的當晚,留下一封血書為自家娘娘抱不平,說是看不下去皇上寵愛新人卻冷落皇後,擅作主張做了這些事,然後便咬舌自盡了。


    那皇後又為何會收到六阿哥出事的稟報?蘇培盛查出了一個小太監,名為小布子,正是沈眉莊初入宮那年,收了麗嬪的銀子吃裏扒外,被攆迴內務府的,他分不到好差事,對永壽宮懷恨在心,此次碰巧聽到小盧子要稟報的消息,在延禧宮外等著看笑話,結果小盧子一直沒出現,他沒忍住,上前替小盧子完成了任務。


    這供詞看上去沒什麽問題,蘇培盛去盤查了一遍,此人也正是他自己所說的情況,可延禧宮裏頭沒有一個人看見了向剪秋報信的太監,宮外也沒人見過,自始至終都隻看到剪秋一人在門口站了會,那小布子明顯是推出來的替死鬼。


    皇上氣得夠嗆,他已經拚湊出了這個局的真相:借著毓嬪去延禧宮陪淑貴人生產,對六阿哥下手,若六阿哥被毒蛇咬了,那毒又難解,以皇上對六阿哥的重視,或許真的會不顧正在生產的淑貴人,直接叫柳默前去診治;


    再將六阿哥“危在旦夕”的消息透露給淑貴人,淑貴人受驚,不管會不會對胎兒有影響,柳默人不在,太醫院值班的兩個太醫,都是今年剛提上來的,醫術如何暫且不說,這兩人的背景太幹淨了,簡直像是專門為此次算計準備的;


    就算永壽宮的算計未曾得手,延禧宮那邊的計劃照舊進行,最好的情況,淑貴人生產沒受到影響,可她在生產時先是六阿哥出事,再有自己的太醫被叫去給好姐妹醫治,心中當真一絲隔閡都不會有嗎?


    “好,好得很啊!”


    蘇培盛趴在地上,已經快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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