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兩道藍色身影劃過泰安山脈的上空。


    泰安山脈連接著幾座凡俗的城池,是下界較大的山脈之一,而南郊密林隻是其中一角。


    “哥,你快看!”


    一名素藍衣著的女子,纖細的手指指著不遠處的冰山,對身後的男子道。


    冰山威嚴屹立,山腳下似有破敗房屋,發黑的紅染在其上,陽光照射下更加熠熠生輝。


    一路過來都是青山綠水藍天白雲,這更讓它顯得格外詭異,像是一夜之間拔地而起。


    “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的冰山?!”


    聞言,背負藍色雨滴翅翼的男子上前一看,瞬間呆愣原地,腳下鬱鬱蔥蔥的泰安山脈,在它麵前似乎也變得渺小。


    “這難道是……”


    不等他說完,女子一個加速,朝著冰山飛去。一對白鷗羽翅,負於其背,似劃水而走,匆匆流過。


    “等等我,輕衣!”說著,男子用一把匕首在空中一劃。


    “嘶啦!”


    驟然,一道藍晶色虛空裂隙無端出現,隨即男子便消失在空中。


    “沙!”


    女子一落地便收起了羽翅,烏黑的發絲掉擺在背後,蔚藍之中添了一抹神秘。


    冰山腳下,寒氣向外彌漫,粒粒冰晶飄散,光輝之下,更顯得其神聖不可侵犯。


    “奇怪,體內的水之輪迴竟然有些莫名的波動。”


    女子正納悶著,隻聽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輕衣,不是讓你等等我嘛。怎麽溜這麽快。”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管我?”


    女子嘟噥著嘴,歪著腦袋,臉上有一絲紅暈。


    “嗬嗬……”男子溫柔地笑了笑,上前摸摸她的頭,“慕容輕衣,不管怎樣,在我麵前,你始終是個小孩子。”


    “知道了,哥!”


    慕容輕衣嘴上這樣說著,腳步卻沒有停下,一個閃身脫離男子的手,很快就到了冰山最近處。


    剛想伸手觸摸,就被男子出手攔下了,兀的,一泓碧藍流水擋住慕容輕衣的玉手。


    “別碰!這冰山有些古怪。”


    話音一落,那泓流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凍結成冰。


    “快迴來!”


    隻見男子用匕首撕開一道虛空裂縫,將慕容輕衣拉迴身邊。


    “啪嚓!”


    流水徹底結冰,掉在地上,碎成冰晶。這要是人的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別毛毛躁躁的。父親說了,出門在外,你要聽我的。”


    男子並沒有責備慕容輕衣,而是再次叮囑她。


    “喲喲喲,出門在外你要聽我的……”慕容輕衣僥幸躲過一劫,沒有害怕反而小聲嘀咕著,隨後又呆呆地點著頭。


    “知道了!哥,你也要小心。這裏應該就是下界凡俗的泰安城了。”慕容輕衣拿出地圖看了看,大概確定了一下方位,推測道。


    “的確。”男子用靈魂力窺探了一番,發現了點點殘垣斷壁,從上麵不難看出此處原本有多麽繁華。


    “這麽大的冰山,不知道是什麽人留下的。”


    慕容輕衣在一旁溜達,打量著這個龐然巨物。


    “這恐怕是一位天地境前輩戰鬥遺留下來的。”


    望著這詭異的冰山,男子說出自己的猜想。


    冰山幾乎橫貫了整個泰安城,尤其是兩人身在之地——南郊,完全被碾壓在其下。


    “不可能吧!下界能出現這等強者嗎?!”聽到男子說到“天地境”,慕容輕衣心生一絲驚訝。


    要知道,在這片大陸上,上中下三個界麵,每一個界麵的修煉速度是天壤之別。


    同樣的時間,境界提升的速度,上界是下界的百倍不止。下界修者就算窮其一生,都可能無法達到上界修者的一般水平。


    “我也不是十分確定,可能不是天地境。”男子再次說道,“不過這位前輩一定比族長厲害,僅是一個戰鬥殘骸,就能影響我們體內的水之輪迴。”


    早在救下慕容輕衣時,男子也感覺到有一股暗勁在體內瘋竄,不過很快,這種感覺就減弱了許多。


    “我就說嘛,下界不可能有這樣的強者。”慕容輕衣聞言笑嘻嘻道,“他們再怎麽努力也抵不過我們。”


    “害……”男子無奈搖了搖頭,他的妹妹對下界的偏見的確不亞於族中的那些老頭。


    “好了,我們趕快去人域慕容府。別讓人家久等。”


    男子說著,拉著慕容輕衣的手,剛要走進一道虛空裂隙,忽然,一簇冰刃陡然襲來。


    “轟!”


    兩人瞬間被衝散,冰晶四濺,不等其完全反應,又是幾簇冰刃破空而來,朝著男子殺去。


    “躲好!”


    男子大吼一聲,張開雙臂,流水疾速奔騰,瞬間匯成一堵水牆,護住自身。


    不料,冰刃觸及水牆的一刹那,竟將後者凍結起來,化為更多的冰刃襲向男子。


    “怎麽可能?!”


    看見眼前這一幕,男子驚愣,瞪大雙眼,滿臉不可思議。


    “哥!”


    一旁的慕容輕衣大聲尖叫,使男子迴過神來,後者連忙退去。


    “噗!”


    終究還是躲閃不及,男子被擊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與此同時,一簇冰刃已然逼近男子後背。感受到如此凜冽的寒意,男子深知要完蛋了。


    就在男子放棄抵抗時,兀的,那簇冰刃停在男子身後,而後潰散開來,點點冰晶輕輕落在其後背之上,猶如淋了一場雨。


    “哥,你沒事吧?”慕容輕衣急忙上前扶起男子,關心道。


    “不要緊。”男子搖了搖頭,擦去血跡,裝作無事樣,但自己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這是兄妹倆第一次來下界,本就受著詭異的界麵壓製,麵對突如其來的攻擊,男子更加有點不知所措。


    “休息一下再出發吧,先把傷勢調理好。”


    盡管男子嘴上說著沒事,但身為妹妹的慕容輕衣,怎麽會不知道哥哥是在嘴硬,於是提議道。


    聞言,男子麵色一變,出發前就答應族長要按時到達,剛欲說些什麽,就被慕容輕衣打斷。


    “哥,你別強,先療傷。讓他們等等,沒關係的。”


    聞言,男子猶豫片刻,最終無奈點了點頭,原地盤坐查探傷勢。


    “真可怕!看似這麽簡單的一擊,寒氣竟然侵襲到我的經脈。”


    男子被嚇得心裏一陣嘀咕,不過還好,隻是中了一招,要是再多點,慕容輕衣就得帶著他的屍體去人域。


    突然,在一旁護法的慕容輕衣,發現一個人影從冰山之中走出來:少年模樣,藍黑色頭發,惺忪睡眼的雙眸,無比清澈單純。


    “咚!”


    少年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應聲倒在慕容輕衣眼前,不省人事……


    中界,某處黑色宮殿內。


    一個獅首人身,赤色鷹翅,二餘米高的“人”朝著高處的王座行禮道:“族長,甲十一等。”


    頓了頓,他的聲音明顯顫抖起來:“它們……全部隕落。”


    “嗯。”


    一道極其冰冷又威嚴無比的聲音從王座上傳來。


    聞言,那人滿臉驚愕,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派族人下界而隕落。他猛地一抬頭,卻隻看見一雙猩紅的眼睛,僅是一瞬,便不寒而栗。


    他渾身發顫,鬥膽提一句:“族長,需不需要……”


    “不。”


    得到迴應後,他簡單應了一聲,隨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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