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見狀,心中大驚,連忙想要做出防禦。


    卻見那殘靈全身被青光覆蓋,就如同水滴觸碰到滾燙的鐵板,瞬間發出了一陣更加淒厲的慘叫。


    緊接著,在葉塵震驚的目光中,那殘靈的身體竟開始迅速消散,化作一道道青煙,最終徹底湮滅,隻留下一抹淡淡的哀怨在空氣中迴蕩。


    這一幕讓葉塵心中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意識到,青光也許並不可靠,若是遇到強大的殘靈,很可能被突破。到時候,自己和星瀾絕對會被撕成碎片。


    想到這裏,葉塵不禁緊了緊背上的星瀾,加快步伐。


    隨著葉塵越發深入,那些原本圍繞在青光之外的殘靈開始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形態更為完整的殘靈。


    這些殘靈依舊如同那些殘靈一般,圍繞著青光,如餓狼般盯著他,但相較於之前那些扭曲猙獰的模樣,它們顯得較為沉靜,鮮少發出叫聲。


    “這裏莫非真的是上古魔神與仙人率領大軍決戰之地?否則,這些殘靈怎會呈現出如此多樣的形態?”葉塵心中暗自思忖。


    又行進了一刻鍾,周圍匯聚的殘靈也越來越多,且愈發完整。


    它們或站或立,形態各異,卻都靜靜地注視著葉塵,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而悠長的啼叫突然響起。那些原本沉寂的殘靈仿佛遇到了天敵,紛紛四散而逃。


    緊接著,在葉塵驚愕的目光中,一個完整的怨靈緩緩顯現。


    它全身冒著黑煙,但即便如此,葉塵依然能夠辨認出它的人形輪廓。


    葉塵看到這,心中一顫: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這些絕對是仙魔兩族的大軍殞落後所化。


    那怨靈的雙眼冒著幽藍之光,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注視著葉塵。


    許久後,沙啞地吐出了兩個字:“人……類?”


    葉塵心中猛地一緊:“這是遇到boss了?竟然還擁有神智!”


    緊張地看向頭頂懸浮的青銅碎片,心中默默祈禱:“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在這關鍵時刻,一定要保護好我。”


    那怨靈見葉塵沒有迴應,沉默片刻後,再次開口,這一次聲音清晰了許多。


    “人類?”


    葉塵咽了口唾沫,強作鎮定,緩緩道:“是,我是人類。”


    那怨靈雙眼幽光更盛,似乎在仔細打量葉塵。片刻後,它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向葉塵背後的星瀾,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誰?”


    葉塵心中一動,試探性地迴答:“她是我的同伴,也是人類。”


    怨靈似乎對人類的存在感到好奇,並沒有立即發動攻擊。圍著葉塵和星瀾緩緩轉了幾圈,黑煙繚繞的身軀在空中飄浮不定,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葉塵趁機觀察著這個怨靈,發現它雖然全身冒著黑煙,但身形並不模糊,反而透出一種詭異的清晰感。


    散發著幽藍火焰的雙眼,散發著詭異波動,讓葉塵不敢與之對視過久。


    “你……何來?”怨靈終於再次開口,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久遠的滄桑感。


    葉塵心中快速盤算著如何應對,此刻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影響到自己和星瀾的安危。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而平靜:“我們是無意間闖入這裏的,正在尋找出去的路。請問,您能告訴我們一些關於這裏的事情嗎?”


    怨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著什麽。最終,它緩緩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緩慢:“這裏……上古戰場,魔神與仙人決戰之地。吾等……皆大戰中隕落之魂,未能安息。”


    葉塵心中一凜,暗道果然如此,繼續問道:“那請問,您是仙是魔?”


    “仙?魔?仙?魔?……”聽到這話,那怨靈先是低聲呢喃,每一個字的吐出都伴隨著它身上黑煙的翻滾。


    隨著他不斷重複這兩個字眼,聲音也越來越大,從最初的低沉呢喃逐漸變為歇斯底裏的咆哮,最後如瘋魔一般,不斷地在空曠的戰場上迴響,震顫著每一寸空間。


    在這不斷的重複中,怨靈身上突然冒出無邊戾氣,黑煙如墨,翻滾沸騰,將他整個身軀包裹得更加緊密,仿佛要吞噬一切光明。


    他的雙眼幽藍火焰愈發熾烈,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透露出無盡的痛苦。


    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竄出,猶如實質般的威壓讓葉塵哪怕隔著青光屏障,依舊能感受到那如淵如海的氣息,宛若麵對著一位蓋世魔神,連唿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空間在他身旁扭曲,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的衝擊,就連葉塵頭頂懸浮的青銅碎片所發出的青光都被震得散發出一陣陣漣漪,光芒閃爍不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這怨靈生前絕對是仙人,而且修為極高,真是恐怖!當年的仙魔大戰到底有多慘烈,才能讓這樣一位強者落得如此下場!”葉塵心中一陣心驚,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氣勢,即便是麵對那些強大的殘靈時,也沒有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怨靈越叫越瘋狂,體內的氣息開始劇烈衝突,一股純白如雪的仙氣與一股純黑如墨的魔氣突然從他體內升騰而出,交織在一起,相互纏繞,相互撕扯。


    這兩股氣息相互對立,卻又奇妙地共存於他的體內,讓他的力量變得既矛盾又強大,同時徹底失去理智。


    眼看怨靈就要徹底瘋狂,葉塵連忙運轉真視之眼,拚盡全力,讓自己的視線穿透層層黑煙,終於看清了那兩股氣息交織的源頭——在怨靈的心髒位置,有一點亮光在微弱地閃爍,那是他內心深處的一絲清明與堅持。


    葉塵心中一動,連忙大喊:“你是仙,真正的仙人!你的心中有著不滅的仙光,不要被魔氣所吞噬!”


    這一聲大喊,仿佛一道驚雷在戰場上炸響,讓那瘋狂咆哮的怨靈猛地一頓,雙眼中的幽藍火焰也微微閃爍,似乎在努力掙紮著找迴自我。


    怨靈的氣息開始逐漸平穩,黑煙也漸漸散去,雖然雙眼中的幽光依舊存在,但已經不再那麽瘋狂與暴戾。


    他緩緩低下頭,似乎在思考著葉塵的話,過了許久,才用沙啞而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仙……我是仙……”


    最後嘶吼而出:“我是大羅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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